牛宏看向自己身后十多米远处,三只狗一样的动物正站在一块没有了积雪的岩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十多米远的距离,对于行动敏捷的野狼来说,太近了。
意识到危险,
牛宏不由得汗毛倒竖、头皮发炸。
同时心头一喜,嘴里念叨着,
“狼,还是三只!特么的来了就都别走了。”
三只野狼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发现,一时间愣怔在那里,盯着眼前的这个装扮怪异的人类是一动不动。
牛宏来不及多想,心思一转,手里多了把子弹上膛的狙击步枪,不由分说,举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噗呲、噗呲。”
子弹瞬间击穿两匹野狼的头颅,将其击倒在雪地里。
剩余的那只野狼见势不妙,急忙跳下岩石顺着来时的雪路仓皇逃窜。
牛宏用枪瞄了瞄,最终没有扣动扳机,决定放这只野狼一条生路,希望它能带来更多的伙伴让自己捕猎。
山风吹过林梢,掉落的积雪砸在牛宏的头顶、身上。
今晚,虽然没有打到狍子、野猪这样的大型猎物,但是,能收获到两只野狼也算不错。
野狼的肉可以食用,狼皮在这寒冷的天气里用处更大,可以做衣服、可以当被褥、还可以做围巾。
总之,用处极大!
牛宏的心情就像三伏天吃了一根老冰棍,从里到外透着爽。
看着面前的两只野狼,牛宏感觉它们比普通的家狗要大了很多,单单一个前爪都比小妹牛鲜花的手掌还要大。
牛宏着急回家让小妹吃上救命饭,决定不在野狼身上浪费时间。
心思一转,将两只野狼收进了军火仓库。
仔细分辨一下方向,滑动雪板向着牛家屯快速赶去。
……
牛宏离开之后,张巧英一直心神不宁,坐在炕沿上看着正在和栓宝、二丫一起玩耍的牛鲜花,轻声说道。
“当家的,宏弟这是答应我们啦还是没答应啊?”
牛东升用力撑起身子,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地说。
“宏弟人老实、心眼实诚,你再主动一点,他会答应的。”
“主动一点?嗯!”
张巧英心里泛起一丝苦涩,重复了一遍,想了想,说道,
“等宏弟来了我们家,日子好过些,我就带你去县里的医院瞧瞧病去。”
在煤油灯昏暗的光亮下,张巧英看着牛东升那张面色灰青的脸,不由得一阵心疼。
原来多么强壮的一个人,仅仅因为上山伐木被砸断了腰,短短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唉……,是我拖累了你呀!”
感受到自己女人的爱意,牛东升长叹一声,更加坚定了拉牛宏进家门的决心。
“当家的,天这么晚了,宏弟一个人在外面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的……”
牛东升听到张巧英担心的话语,大口地喘着粗气,目光看向了门外,
……
夜晚的牛家屯显得更加的安静,饥饿让人们早早上炕休息。
村子里连条狗都没有,人都没有食物,哪来的多余的口粮养狗!
为了避免自己的行踪暴露,牛宏划着雪板先回了趟自己的家。
站在院子外,眼前的状况让牛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身体都在微微地颤抖。
三间老屋已经被大雪压塌,在大雪的遮掩下已经看不到原来房屋的轮廓,只有一片狼藉。
老屋实在是年头太久了。
爹娘死后,大伯借分家的名义,将其分给了自己和小妹。而爹娘新建的房子,则被他们一家无情占去。
不幸中的万幸,
他和小妹去了东升嫂家,不然的话,一定会被埋在房子的废墟下面,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房子里的一切家具、衣物等生活用品则无一幸免,全被埋在了废墟下面。
此时正值黑夜,想把被埋的家具、衣物等生活用品整理出来,很困难,只能等到明天天亮之后。
事已至此,
牛宏不再停留,划着雪板向着东升嫂家快速奔去。
即将来到大院门前,牛宏的心思一动,又重新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衣服、鞋子。
与此同时,四只飞龙和两只野狼出现在雪地上。
寒冷在一瞬间侵袭了牛宏的全身,牛宏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打开篱笆门,拉着猎物向着屋子里跑去。
……
“东升哥、嫂,我回来啦!”
牛宏说着,将两只野狼和手里的四只飞龙放在屋子里的空地上,回身关上房门,也将身后的寒气关在了屋外。
“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牛鲜花听到声响,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轻声埋怨。
牛宏看到自己的小妹牛鲜花,身体虽然依旧虚弱,但是还活着,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用手一指地上堆放着的四只飞龙。
微笑着说道,
“鲜花,看哥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呀,野鸡。”
牛鲜花瞬间来了精神,缓慢下了炕,来到飞龙的身边,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飞龙身上的漂亮羽毛,爱不释手。
看着摆放在地上的猎物,张巧英和牛东升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牛宏打到的猎物里有野狼,有野狼就预示着有生命危险。
喜的是野狼竟然有两只,这一下短期内不用再担心挨饿。
张巧英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自从牛东升的腰被大树砸断之后,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吃到肉了。
现在看到牛宏一下子带回来这么多的猎物,张巧英的一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看向站在一旁的牛宏,眼神里闪烁着惊喜、爱慕的光芒。
心中更加坚定了让牛宏来家里拉帮套的想法。
她要不择手段地实现这一想法。
轻声说道,
“宏弟,你竟然把野狼也给打啦?”
“是的,要不是我家的那把老套筒炸了膛,我还能再多打几只嘞。”牛宏开始吹起了牛皮、嘚瑟起来。
“啊,炸膛啦,你人没事儿吧。”张巧英关切地说着,端起煤油灯就要走到牛宏近前查看伤情。
牛宏连忙摆手拒绝,嘴里说着,“嫂,我没事儿,咱还是赶快把这些肉煮了吃吧!大家肯定都饿坏了。”
“好、好。”
张巧英连说两声“好”,又将煤油灯放回炕头,从地上拿起两只飞龙,柔声说道,
“宏弟,过来搭把手烧火。”
“好的,嫂。”
牛宏心说,正合我意。
紧走两步来到灶台,拿起一根小木棍向着灶膛里扒拉一下灰烬,疏通气路后,灶膛里的火苗瞬间升腾起来,牛宏趁机向灶膛里又放进一些干柴。
此时,张巧英向锅里添了几瓢凉水,盖上锅盖,勇敢地来到牛宏的身边蹲下,身子几乎靠到了牛宏的身上,
轻声说,
“宏弟,以后天黑了千万不能再去后山啦,这次遇到野狼,运气好能安然回来,下一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嗯嗯。”
牛宏拉着风箱,头也没抬,嗯了一声,心里却说,东升嫂这动作也太暧昧了吧。
……
“锅开了,宏弟,把灶膛里的火弄小些。”
听着锅里水响的咕嘟声,张巧英叮嘱牛宏一声,站起身,掀开锅盖将热水舀到一个大陶盆里,开始给飞龙褪毛。
“宏弟,你今天的运气可真好,这大冬天的,打到的野鸡还不是太瘦,拔了毛足有半斤多重呢!”
张巧英一边说,一边用手拎着拔光了毛的野鸡向牛宏展示,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看向牛宏,目光中带着极其明显的勾引。
牛宏抬起头,恰好对上那双眼睛,心神一凛。
眼珠一转,微笑着说道。
“嫂,我们一共是六口人,两只飞龙怕是不够吃吧?我再切条狼腿拿来一起煮。”
“嗯,今晚丰收了,那就多吃点。”昏黄的煤油灯下,张巧英那张缺乏营养的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笑容。
在她看来,
今晚注定是个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