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牛宏好像没事儿人似的。
马兰花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她刚才产生了错觉,想多了?
一时间思绪纷乱。
用手轻轻一撩额前的秀发,借以摒弃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纷杂念头,眨了眨眼睛,说道,
“宏哥,北乡的王婆给我说了门亲事。
男孩当过兵,退伍后在他们屯子当民兵连长,他爹是向阳公社的书记,他娘是粮站的站长。
王婆婆打算让双方见个面聊一聊,我也没有相亲的经验,宏哥,今天这个见面,你说我是去好还是不去的好?”
“别去,听哥的。”
牛宏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马兰花闻听,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秀眉微蹙,一脸无奈地说道。
“我娘很看好这门亲事,想要我直接答应。”
“都没见过面,干嘛要答应!”
马兰花听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忧郁,望着远处的山林,淡淡地说。
“我娘说:
女孩就像一朵盛开的花,花期短暂,要趁着花开正艳的时候,将自己嫁出去。
千万不能错过了花期。”
“错不过,错不过,有哥在呢,咋能让你错过花期?实在没人要,哥娶你啊!”
面对牛宏直白的表达,马兰花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继而莞尔一笑,
“宏哥,你要娶我?”
“那是当然,别人能够给你的幸福,哥也一定能够给到你。别人给不了你的幸福,哥照样也能给到你。
哥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
牛宏一本正经地说道。
“宏哥,你家的房子……”
马兰花没有被牛宏的表白冲昏了头脑,轻声提醒。
“兰花你去过我家啦?”
牛宏惊讶地问道,
同时,脸色微微一红。
房倒屋塌还想娶媳妇,他自己都感觉尴尬,好在面对的是兰花妹妹,对方不至于嘲笑他不知天高地厚。
“是的,先去的你家,发现你不在,又听到了你的声音,就找过来了。”
马兰花轻声解释。
牛宏闻听,思考了几秒钟,说道。
“房子,来年开春我就建新房,不会让你嫁过来没有住处。房子会有,钱也会有的,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宏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马兰花睁大了双眼,笑盈盈地看着牛宏,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当然都是真的,哥从来不打妄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马兰花叮嘱说,
“宏哥,我在家等你去提亲,你可一定要来呀。”
……
张巧英走在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马兰花的青春面庞,心里有些失落。
虽然,昨晚牛宏没有要了她的身子,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经将牛宏当做了她的半个男人。
而现在,
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突然出现在牛宏的身边,横插一脚,她的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醋意。
理智告诉她,这样想是不对的,但是,她又控制不住她自己。
精神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恍惚起来。
直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张巧英才不得不收回思绪,集中精神关注脚下的路。
临进家门,张巧英看到牛鲜花正探头探脑地向着大门外张望,连忙微笑着打招呼。
“鲜花,睡醒啦!”
“嗯呐,嫂,我哥呢?”
“你哥回你家收拾东西去了,很快就会回来,快洗手吃饭啦。”
“好吧!”
牛鲜花小大人似的,答应一声,很懂事地自己找来脸盆倒上水,开始洗手、洗脸。
……
送走马兰花,牛宏返回自己的家中,将那些能用的衣物,一股脑的全部挪移进了军火仓库。
正要离开,大喇叭里突然响起大队长牛天才的声音。
“噗噗,社员同志们注意啦,社员同志们注意啦,现在发布一个重要通知。
每家出一个劳力到大队仓库领取工具,清理屯子里的积雪。
社员同志们注意啦……”
通知就是命令,不容许任何村民怠慢,牛宏也不例外。
时间不长,
大队部的仓库门前排满了村民。
“大队长,人来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牛家屯的会计牛向东看了眼排成长龙的村民队伍,说道。
“开始吧。”
牛天才淡淡地回应说。
“牛二蛋,铁锨一把,负责清扫牛二狗家门口到老奎家门前的积雪。”
……
牛天才负责分配任务,牛向东负责登记。
“牛大山,扫帚一把,负责……”
……
随着一个个村民领到工具离开大队部,很快便轮到了牛宏。
“牛宏木锨一把,负责村东头的大槐树到山神庙那段的积雪,打扫出一个两米左右的通道。”牛天才缓缓地高声喊道。
“啊!”
牛宏发出一声惊呼。
发给别人的工具是铁掀,而自己的是木掀,这倒也无所谓。
大槐树到山神庙的那条路至少有一千米远,让自己一个人,一天的时间清扫出一条两米宽的通道。
这是一个人一天能干完的活儿吗?
这不是明摆着刁难人吗?
牛天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即便是欺负老实人,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吧!
就在牛宏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前面的那谁,你领不领任务,不领的话,快闪开,别耽误别人干活,这天儿马上就黑了。”
不用回头,牛宏就知道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正是牛连升那个瘪犊子王八蛋。
牛宏看向牛天才,只见他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顿时明白了他刁难自己的原因。
不就是想要讨好自己身后的牛连升,间接讨好牛连升在公社当会计的大舅子胡建设吗?
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牛宏没再争辩,伸手接过木掀,转身正要离开,就听一旁传来张巧英的声音。
“宏弟过来一下。”
张巧英说着,将牛宏领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放下斜挎着的篮子,打开层层包裹,从里面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野鸡肉递到牛宏的手里。
“宏弟,外面太冷,快趁热吃了它。”张巧英说着,搓了下冻得通红的双手,又在原地跺了跺脚。
“嚯,哪儿飘来的肉香味?”
饥饿的人对食物的嗅觉总是很灵敏的,不知是谁轻声嘟囔了一句。
“喏,肉香味在哪里。”有人指了指不远处的牛宏和张巧英。
众人看去,只见牛宏捧着饭碗正在大快朵颐,吃得正香。
这样的一幕,瞬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这个缺吃少穿、物资贫乏的年月,牛宏这个三脚踹不出个屁来的家伙竟然有肉吃。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
还有一个问题,
牛东升瘫痪在床,张巧英又是个女人。
牛宏现在吃的肉是从哪里来的?
张巧英和牛宏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特意来给牛宏送饭,而且还是一碗肉饭?
一个个大大的问号,让在场领取工具的社员群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知不觉中愣在了那里。
此时,
牛天才也注意到张巧英和牛宏两人,眉头不知不觉中紧紧皱了起来,大吼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