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县令因为包庇、受贿等问题被皇帝一撸到底,别说是功名了,就连脑袋都给撸下来了。
至于王宝柱么,作恶多端,判了秋后问斩。
沈相宜却有点不满意,这样的人多活一天就是浪费,浪费空气、浪费粮食。
早弄死早了事。
王宝柱是重璟上任之后第一个砍的人,闹市之上,望着王宝柱哆哆嗦嗦的样子,重璟心里十分平静,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无非是作恶多了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底下看热闹的人都纷纷叫好,不一会儿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满天飞。
有些形色激动的人骂着骂着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歇斯底里。
沈相宜坐在对面的茶楼上,抱着自家大儿子看着。
心里也颇不是滋味的。
这个作恶的人害死了多少家庭啊!刚开始的时候,门内的状纸根本就没有,即便是县令被撸掉了还是没人敢冒头。他们赌不起,自己只是个小民,上头的大人物伸出来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碾死。
万一这次来的县令还是老样子呢?万一他们官官相护呢?
第五日的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婆婆捏着一纸诉状走进了县衙的大门。
人们面面相觑着,默契的在门口等待。
这个老人是谁,他们都知道,一个被王宝柱嚯嚯的家庭分崩离析的可怜人罢了。
这人进来的时候,重璟就认出来她了,就是第二次遇见王宝柱时,拉他们躲避的那个老婆婆。
婆婆年岁大了,重璟自然不会让她跪拜,搬了个凳子给她坐着。
自己就接过了诉状慢慢看。
本也没什么的,无非是那么几件。
他们家不是第一个,却是第一个敢闹出来的。
婆婆年岁不大,才五十露头,人看着却苍老的不成样子。
三年前,年岁尚小的王宝柱遇见了抱着孩子回娘家的小媳妇儿。
小媳妇脸白腰细,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满含深情,就连害怕的时候,都让人心颤的厉害。
他色欲蒙心,夺了那孩子朝地上一扔就强迫了那小媳妇儿。
一时上头,两条人命都没了。
她丈夫不肯,闹出事来,没多久也死了,死在了山里,连个全尸都找不到。婆婆是个寡妇,就这一个儿子,费劲心力拉扯大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三世同堂。
可眨眼间,全没了。
一家子就剩下她这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糟老婆子。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眼泪早就哭干了。
“大人,还请您给草民作主。”
重璟自然是要作主的。
老婆婆走路不太稳当,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了,走出门外的时候踉跄了一把,顺势坐在了地上。
那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县衙的门前,底下乌泱泱的百姓。
她的泪涌了出来。
跪在地上,高喊着:“苍天有眼啊!”
接下来的几日,雪花般的诉状飞进了县衙,其中不乏王宝柱的身影出现。
王宝柱人头落地,此事才算是暂且落下了帷幕。
沈相宜得了状元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村里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恨没在他们落魄的时候搭把手的。
好些知道黑蛋一家和重璟的关系之后,奉承的居多,还有小部分说话都酸唧唧的。
他们自然不把这些话放在心里,相对于赚钱来说,几句酸唧唧的话算个啥?
而且,有了沈相宜县令夫人的身份在这儿罩着,他们买田的腰板都硬了。只要脑子没病的,都不会蠢到把他们得罪死。
……
沈相宜带着宋缘回去,刚到村口就被堵住了。
有些点头之交的还能说上几句。
到了家里,关上了门,沈相宜才算是松了口气,“太热情了。”
“这就扛不住了?”重璟笑着接过沉甸甸的儿子,逗弄的他眼睛都笑眯了,露出来粉嫩的牙床。
看着胖儿子的笑,沈相宜脸上的表情柔软的不可思议,“你别老逗他,天天笑都笑傻了。”
她才不会承认她是吃醋了呢!
可重璟怎么会看不见自家夫人嘴巴嘟的快要挂油瓶了。
“对娘笑笑。”
小包子给面子的很,露出了无齿的笑。
沈相宜也跟着笑弯了眼睛。
院里高大的杨柳舒展着身姿,随着风吹,轻轻舞动着叶子。
岁月静好,时光静谧。
他们永不分开。
【作者题外话】:就写到这里啦!
下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