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声音低哑而充满了侵略性。
小爱忽然发现,原来她招惹的并不是一只会发脾气会害羞的小野猫,而是一只野狼啊!
没关系,小狼狗也是很好的。
“学校里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
“你现在喜欢谁?”
杨宇没有立刻回答。
说也奇怪,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皮肤又不是特别白,小爱居然可以看得见他的脸一点一点地变红。
她也不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他几乎是用气音说出的这两个字。
“谁?”小爱不放过他。
“金小爱!”杨宇干脆而清晰地吐出这三个字。
“很好。”小爱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杨宇又是沉默。
“好好学习,在你们学校等我,大学了你就做我男朋友,我们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男朋友?”杨宇疑惑的看着小爱。
“就是对象的意思。”小爱好心地给小土包子解释,轻轻地推开又僵立成了一尊石像的男人,“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小土包子呆呆地站了好久,忽然冲到院子里,花样翻新地翻起跟头来,前空翻、后空翻,还有侧手翻,要不是夜深人静,他恨不得能放声大吼几句,抒发一下乍然大喜的心情。
心花怒放!
第二天小爱起身,正揉着眼睛准备去厨房先把热水烧起来的时候,被站在锅台旁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睡醒了就起来了,给你下了面条,正想煎两个鸡蛋,喜欢吃蛋黄熟一点还是生一点的?”
“熟的!”小爱打了个哈欠。
走到井台边,又吓了一跳,井沿上放了个装满清水的漱口杯,上面还横着一只已经挤好了牙膏的牙刷,旁边一盆清水,盆沿上搭一条拧好的毛巾。
小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来,认出自己的牙刷,顺手就拿了起来:“谢了。”
不过很快小爱顿了一下,想起来昨夜她一时兴起,收了一只小狼狗。
看来小狼狗还是挺懂事的嘛,小爱的嘴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小爱洗漱完,小狼狗吧嗒吧嗒地送出来一碗口感劲道的手擀面,上面还卧了两个八分熟的溏心荷包蛋,吃完了还拧了毛巾擦脸擦手,送上一碗加了白糖的温开水。
小爱吃饱喝足,站起来拍拍双手:“走吧!”
“去县城吗?”小狼狗早打扮得妥妥当当,抢着去退自行车。
“乖啦!”小爱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顶给顺了顺毛。
“接下来去哪儿?”杨宇问。
“去学校。”小爱要去的是县重点一中,整个县城其实就两所中学,一所第一中学,另外还有所一所中学。
当然要说教学条件和师资水平,自然是位于县城的第一中学要更好一些。
“去学校干什么?”杨宇发现,虽然每一次小爱要做的事情都会让他感到意外,但是对她自己来说,却是很有规划的,她好像随时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似的。
“报名。”小爱说,“我打算插班高三念一年,参加明年的高考。”
杨宇以为,无论小爱说她想干什么他都不会吃惊的了,但是听到这话,他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你是认真的?”
“那你以为我和你玩呢。”小爱说得随意,杨宇听完却是压力山大,自己喜欢的姑娘太上进了,他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他才是那个村里的希望,能考上大学的人,可是杨宇知道,继续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她就会远远地跑在他的前面,他如果不使劲儿去追,恐怕都追不上了。
到镇上后,小爱就让杨宇去学校了,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县里。
早在之前卖饮料的时候,小爱就打听过了,现任第一中学的校长叫做张学武,五十多岁的知识分子,不但如此,就连他爱人在学校后勤部门上班,他有一儿一女分别在什么单位上班,还有一个唯一的孙子正在上幼儿园,这些都一清二楚。
倒不是小爱非要查户口,实在是八卦群众太过热情,她想不听都不行啊!
听说张校长从不喝酒,倒是爱抽烟,而且不太抽比较时兴体面的大前门,反而爱抽一种叫做“梅花”牌的香烟。
梅花烟在本地卖得不算好,所以不太容易买到,小爱从打听到消息开始,就一直留意着,每次路过糖烟酒的时候,都会进去问问,只要有就会买下攒起来,这会儿也零零散散地攒起了十几包。
正值暑假期间,张校长也没上班,小爱知道他大儿子一家包括小孙子都跟他们老俩口住在一起,于是又去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糖果饼干什么的,拎了满满的一个网兜,上门拜访去了。
上门不打笑脸人,小爱殷勤上门,张校长也客客气气的,可是听到小爱的要求之后,张校长有些为难了:“你这个文化水平只有小学毕业,这一下子就要上高三,不是很好办呀!我们学校也是要考虑升学率的。”
张校长这话就说得很直接了,你一个小学毕业生,来凑什么热闹,没得拉低了我们学校的升学率。
七八年恢复高考,到现在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现在跟刚开始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不同。
小爱如果插班第一中学,以第一中学学生的名义报名参加高考,那她的考试成绩就会算在第一中学的高考成绩之内,万一考得惨不忍睹,那也是很难看的。
但如果不挂名学校,以小爱现在的身份以及学历,她根本就没法报名参加,更不用说到时候还要通过什么预考之类的,才能参加正式的高考了。
这些小爱都打听清楚了,插班第一中学高三年级,是她参加明年高考的唯一办法。
“那如果,如果您让我插班,我明年能给您考出一个市状元呢?”
小爱这话一出,不光是张校长,就连他的孙子都把诧异的目光转向了她。
她可真敢说。
但小爱这话真不是胡吹大气乱说的,这是她在深入调查情况下的大胆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