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郎什么时候变成我们的人了？”
杨凡心中一愣，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
赤兀锦脸色肃然。
“杨中郎不是，可是杨凡是啊！”
“你说对不对？杨凡，杨中郎？”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杨凡侧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手中持剑，剑上的光芒吞吐，显然是已经蓄势待发！
杨凡心中一肃，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祁王！
祁王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他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一茬！
“殿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懂？”
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不懂？”
赤兀锦摇头。
“杨凡，水阳镇人士，第一次云关之战重伤回乡，娶陈雪，林清月，林清雪三人为妻，后加入凌风营，成为副营长，在第二次云关之战斩获头功，封为中郎将！”
赤兀锦眼神深邃。
“后加入天变计划，设计救助花木部少族长花木帖，成为天变一号，潜入狄戎内部。”
一番话，杨凡彻底死心，手掌不由的抚动到腰上的剑鞘。
“祁王告诉你的？”
他的心彻底一片冰凉。
祁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用林清月设计朝堂，成为自己的棋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更是对赤兀锦坦明自己的身份。
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把大乾的利益放在心上。
他终于明白刚刚为何花木帖要用那种恶狠狠的眼光看着自己了，恐怕刚才她已经对花木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不错！”
赤兀锦眼神移到了杨凡的手上。
“想动手？”
“你要知道，在这里动手，你胜算不大，而且弄死你，我们有一百种方法搪塞过去！”
见到赤兀锦如此模样，杨凡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错，我就是杨凡！你待如何？”
赤兀锦长吐了一口气，仿佛比刚才叫破杨凡的身份还要更难受。
“你不再挣扎一下？”
杨凡摇头。
“殿下，已经把我的生平都说出来了，再狡辩有些看不起殿下了！”
赤兀锦闭上了眼睛。
刚刚她从祁王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丝毫不比杨凡被叫破身份时候轻松。
她本身是怀疑杨凡的啊，从见到他的第一面起就已经开始怀疑杨凡了！
可是他一次次让自己对他改变了印象，他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草原人！
她甚至还交心与他，在进入京都之前，还曾想过是否要和他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可现在，一切镜花水月，被无情的戳破了！
“殿下看样子是和祁王结成同盟了！”
杨凡被叫破身份，心里反而是这段时间最轻松的时候。
“殿下可要小心了，祁王他为人狡诈，连我这个算不上小的棋子都能够随意丢弃，更不要说是殿下了！”
这句话把赤兀锦从沉思状态中清醒过来，她挥挥手，身旁的黑衣人收起了剑又隐藏在黑暗中，这次杨凡立刻切换天赋，灵清目明之下，那个黑衣人就那么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只是有一处地方隐隐约约杨凡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想来他应该藏在那个地方，不过他没有继续探究，反而皱起眉头。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让那个黑衣人离开是什么意思？
不追究自己的身份了？
“我自然知道与祁王一起，如与虎谋皮！”
她眼神深邃。
“你是棋子，我又何尝不是棋子呢？”
杨凡一怔。
“现在，我想问你，你还想为大乾效力吗？”
杨凡一怔，愿不愿意为大乾效力，这个问题一时把他给问住了。
他出生在大乾，和大乾的生活习惯最为相像，而且自己的家在这里，自己的媳妇在这里，根在这里，更不用说自古以来统一中原就意味着正统。
他有不满，不满祁王，不满乾皇，可是还愿不愿意为大乾效力？
如果不愿，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可若愿意，他为何早早的准备好退路，准备等时机一到，他就带领全家跑到草原上去？
他脸上浮现出迷茫。
赤兀锦看出了他的迷茫。眼神一闪，随即有些自嘲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这次来大乾的目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杨凡木木的询问。
“最初花木帖那么信任你，你知道为何还要坚决的调查你？”
杨凡一怔。
这个和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不等杨凡开口，赤兀锦接着说道。
“我在临行前，接到了父皇的消息，他让我配合祁王，支持他。”
只一句话，赤兀锦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少女情怀总是诗，谁青春记忆中没有一个男孩让自己心动？”
“而祁王是什么人？”
赤兀锦挑了挑眉头，
“我承认他算是一个帅哥，可现在呢？老帮菜一个，我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会对他动心？”
“我向父皇反抗不满，可是那个疼我爱我的父皇这次没有答应。”
赤兀锦脸色慢慢变得平静。
“他只是告诉我祁王手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情报，而那个情报关乎于王庭的存亡。”
“让我配合他，套出那个情报。”
“而当初他给的引子就是你。”
赤兀锦眼神有些迷惘的看着杨凡。
“我当初是有多怀疑你，后来就有多相信你啊！”
“可惜，人从来都是因为感情而被伤的最深。今日我与祁王商谈最后一步，他给出了父皇心心念念的情报。”
“整个天变计划的名单，除了你，还有很多！”
她掏出了一张纸。
“万万没有想到，乾皇目光如此长远，最久远的探子竟然要追溯到十年前！”
赤兀锦手里的名单一出，杨凡彻底手脚冰凉，果然王朝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大乾如日中天，竟然出了一个二狗子皇子。
可他并没有在意自己该何去何从，反而问道。
“祁王把如此重要的事情都跟你说了，那你该如何？真要嫁给那个老皇子？哪怕他做了皇帝，也不能如此牺牲你吧？”
情真意切的姿态让赤兀锦一怔，随即眼泪流了下来。
“刚才我从祁王手中得到了父皇的最新指示，他依旧让我配合祁王！”
“刚才我问花木将军，他说让我遵从可汗指示！”
赤兀锦的声音里有些凄凉。
“塔塔，从你口中能听到安慰我的话真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