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到现在为止,哪怕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所有事情成为过去,可萧目屿依旧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他的“假死计划”,一直是最失败的计划。
因为计划实施的过程中,受伤害最大的就是陆心窈。
她是最无辜,最可怜的受害者。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萧目屿绝对不会使用那个计划。
感受到了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身体在微微颤抖着,陆心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之所以想要知道,是因为不想我们两个之间有秘密。”
感觉到他说不下去,陆心窈适时的接话。
她何尝不知道,萧目屿一直都在愧疚自责中,在后悔用那个计划。
因为他觉得亏欠了自己。
到目前为止,他依旧不肯原谅他自己,心里那关过不去。
收敛起心中复杂情绪,萧目屿接她话,“现在,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隐瞒了。”
语音刚落,陆心窈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蜻蜓点水地吻。
退回去后,她抚摸着他的脸,“我原谅你了。”
“什么?”
他有些不明所以,不懂她是指哪件事。
陆心窈语调轻缓,“原谅你当初骗我假死的那件事情。”
说实话,虽然他们两个在一起,可陆心窈心底一直特别介意这件事。
听到这话,萧目屿身子本能一僵,他就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事情真相,她一定会选择原谅。
可是,他并没有想象中轻松,甚至希望她一直不原谅他。
毕竟,错了就是错了,无法弥补和挽回的。
萧目屿深吸一口气,“跟你比起来,我的这点伤根本不值一提。”
说完之后,他的手往下移动,落到她的肚子上。
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陆心窈急忙伸手去阻止他。
可他温热的大手已经摸到她肚子上的伤口,虽然缝合得很好,仔细摸,还是摸得出来。
那里是她为他生孩子留下来的,比他的伤疤大。
“你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做的结扎手术吗?”萧目屿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上的疤痕,语气沉重而心疼。
被他这么一问,陆心窈才想起来,在知道他做了手术后,他还没有告诉过她。
“什么时候?”陆心窈身体有些不自然,因为他一直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肚子。
干燥灼热的触感,酥麻的令她有些不受控制发颤。
那种钻心的痒腻感让她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萧目屿沉吟片刻后,“跟你离婚的那段时间。”
其实,找到七七之后,萧目屿并没有想过再要孩子。一来是心疼她怀孕辛苦,不想她受罪,二来是,他想把所有的父爱都只给七七。
可是……想不到她会怀了嘘嘘。
后面离婚后,他就去做了手术。
那时候,他没有想过,他还能跟她和好,只想着默默保护她和女儿。
陆心窈心口微微发疼,想起来了那段时间。
那时候的他们两个因为误会而离婚,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两个人都非常痛苦。
“你没有想过再婚吗?就去做手术。”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动作一僵,把手从她肚子拿开,落到下巴处,扣住。
“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再婚。”男人的口吻有些咬牙切齿,更多的是委屈。
以为她打了孩子,又被迫离婚,女儿也看不到。何况知道她对自己又爱又恨,比自己更痛苦,萧目屿真的绝望痛苦死了。
可又无可奈何。
那段日子,他真的觉得天塌地陷,暗无天日的感觉。
面对男人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陆心窈心口又疼了几分。
她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心情。
陆心窈双手捧起他的脸,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轻笑一声,道,“萧先生可真可怜。”
闻言,萧目屿低头去亲她。
他亲吻得很温柔,满是怜惜与疼爱。
一点点,小心翼翼,温柔至极。
陆心窈伸手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一记绵长的吻结束之后。
萧目屿呼吸粗沉,“我不可怜,你才可怜。”
明明恨着他,却又怀着仇人的儿子,可以想象,当时的她是什么心情。
本来怀孕就够她受得了,还要面对心理上折磨。
现在想想,他都心疼死了,更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她并没有打掉孩子,后悔没有早点把事情真相告诉她,让她这么辛苦又痛苦。
所以,他是活该。
陆心窈心口跳得厉害,呼吸不稳。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萧目屿。”
“嗯。”
头顶上方的男人低头,与她面对面,两个人的距离几近脸贴脸。呼吸勾缠在一起。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说,“我想……做……”
原本她就没有睡意,聊了这些话题后,更是让那一点点困意消失不见。
现在,她非常想要,非常需要某种东西来取代心里那些翻涌的情绪。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故意问,“想做什么?”
刚刚洗澡的时候,他想要,被她给拒绝了。
她理由充分,“我们最近几天太放纵了,需要控制一下。”
面对他的明知故问,陆心窈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脖颈。
“你少跟我装。”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男人嘴角上扬,笑意越发明显,“没有,我只是听从领导的话,节制一点。”
话落,他直接倒回去躺着睡觉。
身上的重量突然一空,陆心窈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翻过身,睨着他,心里想着“哼,故作矜持的男人”
装什么?刚刚他趴在她身上,已经感受到他的变化。
陆心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细语地说,“好,那晚安啦。”
说完之后,她还不忘在他脸上吻一下,之后退回去睡觉。
也就两秒左右,男人将翻过身,欺压而至,将她困在身下。
“故意的是吧,嗯?”
他灼热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压抑感,还有一丝不满。
陆心窈没有说话,而是仰头亲了上去。
黑暗之中,她准确无误地含住他的唇。
……
结束之后,已经是半夜。
沙发上,萧目屿搂着陆心窈,两个人就这么赤诚相待,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
两个人汗湿津津,黏糊糊的懒得去洗澡。
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窗外,天空漆黑如墨,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变得朦胧而深沉。
萧目屿伸手将她黏在肩膀上的头发顺到一旁,彼时的陆心窈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虽然很累,她却不困,身心愉悦。
“老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信佛了吗?”
静逸的屋里,他的喑哑嗓音带着一丝慵懒与餍足感响起来。
“为什么?”陆心窈的嗓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的样子。
萧目屿伸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抓着她细软的手,摩挲着。
几秒钟后,他喑哑开嗓,“因为你当初帮我求的那个平安符,真的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