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左将史书合上,“不管真相如何,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去揣测了!”
一切皆是因果!
陈惜墨深吸了口气,轻轻点头,日后若是在墓中发现其他文献和线索,也许会还原那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但是王侯死了还有史书记载他的生平,而那些工匠奴隶,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死了就变回泥土了,他们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对待那个孩子,永远都无从得知了!
*
从博物馆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两人晚上便住在市里,次日一早开车回工作站。
回到镇子上,陈惜墨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这个时候齐教授和余北阳都应该去墓地修壁画了,干脆两人直接又去了墓地。
进墓的时候,走到长长的甬道里,明左问她,“经过上次的事,再进来害怕吗?”
陈惜墨目光灼灼的看向明左,“那天我都活下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神,可以驱走一切邪祟!
明左笑了笑,“知道你一开始是怎么引起我注意的吗?”
陈惜墨知道他说的是在D国的时候,她眸子一转,好奇问道,“因为什么?”
明左勾起唇角,“你帮我在钱坤面前掩饰的时候,我就想,这丫头胆子还真大!”
陈惜墨一怔,随即笑起来,笑的骄傲又自豪!
两人穿过墓门,远远的就听到姜老师和齐教授在聊天。
姜老师问道,“不是说那个女孩找到了吗?怎么这两天都没见到她?”
齐教授正专心的修壁画,敷衍回道,“让她休息两天。”
姜老师倒了茶递给齐教授,“老齐,休息一会儿,咱们聊一会儿。我觉得那女孩不错,人勤快还机灵,我要是收她当学生,你觉得怎么样?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哪里人。”
齐教授听的一愣,这才停下来,转头看向姜老师,“你要收陈惜墨当学生?”
姜老师认真的道,“是啊!”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齐教授气笑,“你懂不懂规矩,跑我这里来抢学生,德行都不要了!”
“你的学生?”姜老师瞪大眼,“什么时候的事?”
余北阳去拿工具了,刚刚回来,连忙跑了两步,“两位老师这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齐教授一把抢过姜老师手里的茶杯,气呼呼道,“你问他!”
姜老师问余北阳,“老齐说,陈惜墨是他的学生,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余北阳噗嗤笑了,看着走过来的陈惜墨,笑道,“让她自己和你说!”
姜老师转头,顿时一喜,“丫头,你没事吧?这两天我们都特别担心你!”
齐教授不屑的哼了一声,“假模假样的!”
陈惜墨眉眼弯弯,“谢谢姜老师和各位老师的关心,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对了、”姜老师突然脸色一变,“老齐说你是他的学生,真的还是假的?”
陈惜墨眼睛咕噜一转,讪讪笑道,“对不起啊姜老师,一直没跟你说清楚,其实我是江城博物馆来的,是齐老师的学生!”
姜老师瞪大眼,看看齐教授,又看看陈惜墨,“这、怎么不早点说?”
陈惜墨心虚的道,“我这不是怕我说了以后,您就不许我去陪葬室了嘛!”
“你、”姜老师指着陈惜墨,气的语结,“好好好,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你和老齐一样能气人!”
齐教授很是得意,“我的学生当然像我,难道像你?”
姜老师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陈惜墨很不安,“姜老师真的生气了?”
“放心吧,我之前和他打过交道,算是老相识了,他没那么小心眼,你对考古感兴趣,以后还继续去缠着他,我保证他不会说半个不字!”齐教授笑道。
余北阳幸灾乐祸的道,“我看没这么简单!姜老师是恼羞成怒,你不好好道歉认错,估计这气是消不了了!”
“啊!”陈惜墨发出一声哀叹。
都怪她耍小聪明,还不如一早就说实话!
明左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笑,没办法,谁让他女朋友这么让人喜欢呢!
中午明左过来和陈惜墨一起吃饭的时候,又带了些茶来,让她给姜老师和另外两位老师送去。
齐教授笑呵呵道,“也好,堵了他们的嘴,看他还敢不敢唠叨!”
“我现在就去!”陈惜墨饭也不吃,转身往墓里走。
明左不放心的跟了过去,陈惜墨回头,“没事,我一点都不怕。”
“送到墓室外我就走。”明左眉眼深邃沉稳。
穿过主墓室,进入甬道,那天的经历依然在脑子里,然而陈惜墨心头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
经过青铜鼎的墓室时,陈惜墨进去看了一眼,回头对明左道,“门又被堵上了!”
明左道,“是,毕竟这个通道可以连接外面,会有危险,我和齐教授电话里商议之后把门堵上了!”
陈惜墨点点头,门堵上了,那个通道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那些工匠的怨恨也该随着时间平复了。
到了陪葬室,姜老师一开始还假装在生气不理人,后面架不住陈惜墨礼貌又心诚,终于开口道,“我生气是因为你把我想的小气!怎么,你是老齐的学生,我就不会教你了?”
“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千万别跟我计较!”陈惜墨又是倒茶,又是道歉,姜老师才终于露出抹笑来。
陈惜墨和明左对视一眼,长长松了口气。
妥了!
明左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只想笑!
*
晚上回到工作站,几人在齐教授那里小聚,陈惜墨将自己和明左发现了那道墓门以及坛子里尸骨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齐教授。
她省略了自己是因为那个幻境才发现门的事,毕竟涉及到孩子的隐私,只说是无意中发现的。
后面把坛子里的尸骨送到了悬空寺,甚至去博物馆翻阅到的历史记载的事也告诉了齐教授。
齐教授听完半晌没说话,片刻后道,“原来你们这两天是在办这个事!”
余北阳也在,听的瞪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突然他想起什么,急忙问道,“你们前天把那个坛子里男童的尸骨送到了悬空寺,昨天早上唐主任就醒了?”
陈惜墨点头,“是这样!”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关联,无从确认,但是余北阳这个无神论者,脸上不由的多了几分凝重,低声喃道,
“真的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