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祐微失魂落魄地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怀疑昨晚看到的那一切只是一个梦。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她是一个孤儿，在国家的帮扶政策下读完大学，找工作期间花光了所有积蓄，幸好在她流落街头之前，这家名叫‘江北报社’的公司给了offer。
最重要的是，包食宿。
在她的概念里，以区域做名字的公司怎么也该是个中型企业，可这家报社只有她一个员工。
算上老板的话，就是两个。
报社不光人少，活儿也少，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等待接听几乎不会响起的电话，往没人看的公众号里发发广告，每月就能按时收到还算不菲的工资。
工作轻松到她曾以为老板想泡她。
可惜老板不光没那意思，连出现都不怎么出现。
这间商住两用的三百平loft，几乎就是她一个人的。
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去？
可就在昨晚，她熬夜看小说时听到楼下传来怪异的声响。
她以为是进了贼，拎起灭火器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却看到老板正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转瞬间又如同被上帝之手用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一般，由脚至头，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太荒谬了。
荒谬到她连自己过后是怎么回的房间，又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现在还没到办公时间，作为一个极其珍惜这份工作的员工，她就是再煎熬，也不能随便打扰老板。
万一是她看错了呢？
铃铃铃——
幸好，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余祐微呼出一口气，接起电话：
“您好，这里是江北报社。”
“喂——”一个苍老是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你们要的东西，还取不取了？戏耍快死的老头子，会遭报应的！”
余祐微身体一僵，什么东西，她压根不知道。
“大爷，您先别急，您确定是江北报社要的东西吗？我这里的地址是……”
“我找的就是你们！真当我老爷子糊涂了？”电话里的声音咆哮起来，余祐微没有防备，亡羊补牢地把话筒拿远后，耳畔还嗡鸣作响。
“西厂街876号，零点三十分，敲门声两短一长。”老人声音沙哑得如同信号不好的收音机，断断续续，说完后又阴森笑道，“别来晚了。”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余祐微：？？？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果断拨出老板的号码——可算有正当理由了，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is not in service，您好……”
听筒从余祐微手中滑落，她愣怔片刻，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拨打老板的电话，回应她的依然是同样的冰冷女声。
她不甘心地翻找通话记录，每晚下班前，她都会给老板打一个电话汇报当天的工作情况，这些她都记在本子上，绝不会有错。
随便从一条通话记录里再打出去，还是空号。
这怎么可能？
今天是愚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