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明白时间宝贵，快刀斩乱麻已经分开了。
沈清如还准备和青橘打招呼，哪里知道这小丫头担心浪费时间会拖累她，快马一鞭带了春兰朝远处而去，马车很快消失在了苍翠的峡谷之中。
沈清如叹口气，也朝居庸关而去。
见齐嫣然回来，苏赫巴鲁笑：“今日，本汗却娶了两位公主。”
“你这个傻子，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本公主才是真材实料。”
苏赫巴鲁哈哈大笑，抓住了齐嫣然的手。
沈清如并不敢浪费时间，她一时辰后就到了十八里铺，她准备买点儿干粮之类好上路，才下车就听到百姓们在聊居庸关的战争。
“哎，咱们以为双剑合璧，势必势如破竹，却哪里知道倭人也厉害，这群南蛮已经杀到了雁门关。”
居庸关距离雁门关还有三十里，这消息要是没问题，则说明帝京的王者之师已经在节节败退。
沈清如只感不可思议。
这藤原是什么角色，居然这般厉害？
三五年前，在某个夜里，沈之洲夜也曾聊过藤原正一，对于这个骁勇善战的皇族，沈之洲也谈虎色变。
这群倭人只要进入我中华的确，则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他们离开，一整个村子都鸡犬不留，其行径恶劣，可见一斑。
但沈清如却想不到这藤原正一厉害到轻易就让哥哥和太子溃不成军。
有个中年人气愤填膺，“男儿何不带吴钩，都如你们在这里高谈阔论，我国岂不是岌岌可危？”
“你厉害你去啊，如今太子都被送上了绞刑架，前几日投奔我的二表哥亲眼所见，齐煜的尸体悬挂在居庸关城门上，摇摇摆摆好不可怜辛酸。”
沈清如只感觉心脏犀利地痛楚起来，她别过脸看向那洋洋自得的男子，似乎这一切他都看到了一样。
这些故事，是真是假？几分真来几分假呢？
她摇摇晃晃起身，靠近了那男子，用清晰无比的声音问：“此事只怕空穴来风，齐煜十三岁就在戍边，战功赫赫，那沈将军的涅火军也不是玩笑话，双剑合璧怎么可能输呢？”
那汉子叹口气，“姑娘却不知倭人的厉害，这次倭人从南洋而来，擢发难数，这又是岛上一群日日训练的，固然太子所向无敌，但和倭人比较可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但……”
沈清如据理力争。
这一刻，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她不是寻求真相而是在辩驳了，“但涅火军也有三五百人，这可是沈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也未必都是酒囊饭袋。”
“你说沈钧瓷吗？”汉子冷笑，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那轻灵的薄嘴唇上下蠕动像极了枯叶蝶，“昔年的涅火军的确厉害，但如今却是一触即溃的一盘散沙啊，也不知太子如何考量，居然带了沈钧瓷去抗击倭人。”
从这些轻慢的语态和交流里，沈清如不难看出来，沈钧瓷是不被他们瞧得起的。
至少……当年的冤假错案，大家宁肯相信是哥临阵脱逃都不愿意相信真相。
沈清如身体摇晃，那男子瞅了瞅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要真相。”
“真相？”掌柜的送了热茶和酱牛肉来给她，用他那苦大仇深的声音说：“姑娘想必刚刚出都城，哪里知道边塞的事，如今倭人已攻占了居庸关，此乃天下第一关，他们很快就进帝京了，帝京将永无宁日。”
这群南洋来的铁骑到底多厉害啊？
大家都煞有介事地聊着。
皇宫里在等捷报，但目前为止却什么都没送来，倒是坊间百姓，如身临其境一样，如今边塞的战争已经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沈清如不能辨析这讯息的真伪，只唉声叹息。
哥哥好容易才再次被起用，如今果真失了关隘，岂不是又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至于齐煜，连同皇后在内的不少文武官都在等她假途灭虢围魏救赵。
倘若齐煜死于非命不可能回来，这天下将会是齐牧野的天下，一切毋庸置疑。
沈清如握着茶盏，轻轻吹拂漂在水面的一层墨绿，他心烦意乱，更决定立即到边塞去一探究竟，再想一想父亲的计划，如今才明白父亲是多有真知灼见。
倘若如今家里人还留在尚书府，势必出问题，她懊悔自己应该早一点和父亲离开的。
大家都说他被杀了，尸体都悬挂在了居庸关上，多半是真实可信的了，沈清如匆忙买了干粮等，继续上路。
过十八里铺后，沿途唉声叹息的百姓就更多了，聊起来失陷的居庸关，大家都愁眉苦脸。
天黑以后，沈清如找了一家客栈休息，索性将马车变卖。
他将马缰绳扎在马厩中，这才去休息。
至于帝京，鸿胪寺那边的官员和王振已经返回，到皇宫交差去了。
皇后看到王振回来，嘴角漾出了漫不经心的笑弧，“本宫就知道你这事情措置裕如，昌辉公主已到草原去了吗？”
“是老奴亲眼看到她进入马车离开的。”
闻言，皇后喜形于色，她将黑子落在棋盘上，这才摆摆手：“连日来你也辛苦了，去休息。”
王振颤颤巍巍地离开了，他擅长于表演，这一份疲累昭然若揭，让人看在眼里知晓他为此事的确拼尽全力。
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下午之前闲话就传出来了，说苏赫巴鲁大单于娶走的不是沈清如而是七公主，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张贵妃耳朵里。
起初，皇后也以为是无稽之谈，还想方设法安抚张贵妃呢。
但张贵妃却哭得肝肠寸断，“姐姐，三日前我那忤逆子就到东宫去了，如今昌辉既已经到草原去了，她应该回来的，但却并未回来啊，更何况坊间风言风语都手嫣然到草原去了啊，请您帮臣妾调查一下啊。”
皇后眉心跳了一下，她缓缓地将张贵妃拉起来，“这事是王振在安排，鸿胪寺那边也亲眼看到上大花轿的乃是昌辉，此刻本宫就为你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