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旁边善妒的白芷柔心情糟糕,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以致太子对自己不屑一顾,同样的,她不知沈清如做了什么,让太子这么喜欢她。
居然还同乘一辆车。
大家用膳完毕,天快亮堂起来,齐煜再过俩时辰就要到乾坤殿去当值了,闹腾了这大半晚上,沈清如是真的力倦神疲。
但却不能休息。
跟随齐煜到屋子,她这才松口气,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出现了,“您休息休息。”沈清如做好了准备。
齐煜点头,“你想必也看出来了母后是很认可你的。”
沈清如点头,但却不敢奢望什么。
齐煜却说:“不要担心,循序渐进。”那循序渐进的背后自然有别样的意思了,沈清如心知肚明,但她却不想以卵击石。
能留在齐煜身边就好,她自认为自己没能耐做什么太子妃。
两人休息。
到天亮之前,沈清如已经到小厨房去给齐煜准备了早膳,齐煜却责备,“好容易回来一次,你也该休息休息。”
“臣妾不是很累,更何况,您这一去只怕又要吃宴席了,到时势必要喝酒,倒对肠胃不好,先吃一点简单的东西。”对这温馨的安排,齐煜很满意。
吃了早膳后,沈清如目送马车离开。
她这才回头,冷不丁看到了不远处的白芷柔,她眼神空洞,枯槁。
明明白芷柔只比她大两岁,但从白芷柔那憔悴的状态看,她和垂垂老矣的婆娘没什么区别,沈清如点头准备离开。
但白芷柔却笑了,“前几日我去看望姚侧妃了。”
“嗯?”沈清如不知白芷柔何出此言。
白芷柔却慢条斯理说下去,自顾自的样子,“她成了尼姑了,我总以为她不开心,是啊,哪里都不能去了,但她却告诉本妃她开心极了。”
沈清如点头。
对姚安绵,她没什么感觉也不可能去看望她,白芷柔盯着沈清如看了许久,这才冒出来一句,“姚侧妃错就错在不该觊觎那些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您有话不妨直说。”沈清如盯着那寒潭一样的眼睛。
白芷柔点点头,“你也一样。”
说完,她优哉游哉离开了。
中午之前,沈清如回家,父亲已经去早朝了,母亲看她回来,自然是乐滋滋的,两聊了会儿,沈清如去找嫂子了。
赵氏在绣花,全神贯注的样子,沈清如一看,是在做护膝。
“你都知道了?”想当然,赵氏这是在给沈钧瓷做护膝了。
赵氏黯然神伤,点点头说:“你也知道这四年来我时时刻刻在等待,在盼望。”沈清如笑:“他很好,我已经说服他回来,我想,他很快会回来。”
“其实……”赵氏丢下手中的针线活,惆怅地说:“娇娇你还没看出来吗?即便是他回来了,也只能给皇帝卖命,倒是如今在外面做闲云野鹤的好。”
“周恒没死,三皇子对父亲步步紧逼,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咱们需要屏障来保护自己,这也是爹爹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却非要到江南道去治理水患的主要原因。”
这一切,蕙质兰心的赵氏自然也看明白了。
“家里岌岌可危我都明白,我更担心他回来以后家里更危险。”
更何况围绕着沈钧瓷还有不少稀奇的传闻,沈清如却说:“好了,你不要惆怅难过。”
“我想离开帝京,和他一起生活,在外面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外面兵荒马乱的,哎。”沈清如倒真担心嫂子就这么离开了。
两人聊了会儿,赵氏看看她,开始下一个话题,“你如今可要怎么样呢?”
她明白,沈清如是做不了太子妃的,“皇后娘娘不会允许你做侧妃或者其余身份的人。”
沈清如也比移无比矛盾,“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朝堂上,关于太子凯旋归来的事,群臣都开始祝祷,今上鼓掌,“这一次江南道的事多亏了太子。”
他不但剿匪,赈灾还处理了不少大事,众人都看在眼里,如今大家更明白,只有靠近太子才能保证自己官运亨通。
“父皇,其实这一次之所以能成功,还多亏了出生于汀州的沈之洲一家,他是本地人,又曾处理过水患,至于重用囚徒,那是沈之洲的女儿沈清如提出来的,儿臣也是情急之下无计可施才试了试。”
“哦?”
皇帝拔高了音调,“沈之洲,想不到你果然不同凡响,本次协助太子治理江南道有功,朕如今就赏赐你。”
皇帝沉吟片刻,“朕拔擢你为三品工部尚书,如何?”
“万岁!”沈之洲明白,越是走得高越是危机四伏,更何况,她淡泊名利,“这是微臣应该做的,微臣不需要任何。”
齐煜却想让皇帝拔擢一下沈之洲。
这么一来,将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来废黜白芷柔,而让沈清如做太子妃了,这一切需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父皇,沈之洲虽然只是个七品芝麻官,但他表现勇猛,老百姓对他更是敬仰爱戴,如今不拔擢赏赐,只怕寒了文武百官的心,从今以后还有谁情愿铤而走险去做事呢?”
这一次的确是在刀尖上跳舞。
在去之前,沈之洲有两个目的。
这第一、让太子明白自己是知恩图报的,当初太子救自己从囚牢中出来,他这是以命相酬。
这第二、他是真心实意可怜江南道那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不得已才老将出马。
至于什么赏赐和奖励,对沈之洲来说反而是危险的讯号。
“老臣忠君爱国,别无所求啊。”沈之洲涕零如雨。
越是看到他拒绝,群臣就越是反感,装什么呢?
这可是连跳三级,从一个不见经传的知府,一口气做到了三品的专员,这不是一般的荣耀了。
齐煜也知道沈之洲不想要这一切,但他有私心,并且齐煜需要给沈之洲这一切,他需要让千里之外的沈钧瓷明白,跟他就对了。
在他这里,信赏必罚。
沈之洲长叹一声,“老臣 只是渤海小吏,这辈子也不敢奢望进入尚书府,老臣年迈,多有昏聩,如何能做工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