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奠仪式结束后,赵寒等人回到了营地。
如今,大战已经结束,战场的打扫工作也进入了尾声,他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于是,王刚将各级指挥官都叫了过来,开了一个会议。
大部队明日就返程, 至于伤员,由于路途遥远,则是留在木须岭进行疗伤,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王刚命令一部分镖师留下。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吃过早饭之后,大部队便动身返程。
为了安全起见,赵寒等人并没有选择乘坐飞艇回去,而是和大部队一起。
......
北蛮王庭。
一支几十人的队伍,此时抵达了城门。
在队伍的中间,巴河正吃力的行走着,他比之前苍老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憔悴。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逃亡,他遭了不少的罪。
在回王庭的这一路上,北蛮在沿途也设置了几个补给点,但由于风雪太大,巴河等人迷失了方向,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补给。
没多久,他们身上的干粮就吃完了,正值寒冬腊月,他们就是想要进山打点野味充饥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得将战马杀了吃。
没了战马,这些人便只能靠两条路赶路,整整走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在饿死了一半人的情况下,终于算是到了王庭。
在回来之前,巴河已经将战败的消息,先一步送信给了乌鲁,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出去,乌鲁早早的就命侍卫在城外等待。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 那些侍卫还能严格遵守命令,天天在城外守候,这时间一长,他们受不了外面的严寒,便留了一人在城外,其他人都躲在城楼里取暖。
就在巴河回来的时候,留在城外的那名侍卫恰好打盹,等他发现的时候,巴河等人已经来到了城楼下面。
那些守城的士卒,不少人都将其认了出来。
“咦,下面的那人,怎么像是巴河将军?”
“你胡说什么呢,巴河将军如今正在边境作战,怎么可能出现在城楼下面?”
“老胡说的没错,那人就是巴河将军!”
“这就奇了怪了,巴河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状况很不佳?”
“难不成,是前线战败了?!”
“不可能!咱们可是出动了数十万大军,而大周加起来也不过几万人而已,怎么可能会战败。”
“即便真的败了,也不可能只逃回来这几十人吧?”
就在一众守军议论的时候,那些侍卫也发现了巴河等人,慌忙从城楼里出去,将巴河接走。
坐到马车里面,巴河快要冻僵的身体,算是恢复了一丝元气,然而,他的内心却仍是冰冷一片。
他实在不知道,等下该如何面对乌鲁。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让他下车的声音,巴河这才走了下来。
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处偏僻的院子,而不是皇宫,这让巴河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大君这是要将自己囚禁起来问罪?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否定了。
数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作为统帅,怎么处置他都不为过,但乌鲁若真是想要治他的罪,根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隐秘,而是会大张旗鼓的将他关押起来。
压住心头的思绪,巴河看向一旁的侍卫道:“你带本将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是大君的命令,至于为何,小的也不清楚。”
那名侍卫顿了一下,说道:“大君就在里面,将军若是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当面询问。”
“大君在这里?”
巴河愣了一下,随即整了整衣服,说道:“你在前面带路,本将要去见大君。”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后院的一处花园,当看到石凳上那熟悉的身影后,巴河直接跪倒在地上。
“罪臣见过大君!”
说完,他以头叩地,不敢抬头。
“都是臣无能,以至于数十万大军覆没,臣实在愧对大君!”
“你还知道自己无能?!”
乌鲁气的恨声道:“朕将数十万大军托付于你,本是对你寄托了厚望,却没想到,你居然败的如此之惨,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都是臣的错,若是臣事先在后方留一队斥候,也不至于令大军落到如此境地,臣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故千里跋涉回来领死!”
巴河痛哭流涕道。
他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
对于北蛮来说,数十万大军几乎倾尽了国内的青壮男子,如今却全都葬送在了木须岭,从北蛮建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之惨败。
这一次的南征,本就有着许多非议,乌鲁力排众议之下,才算是最终成行。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那些大臣和首领知道南征的结果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到时候,乌鲁的大君之位能不能坐稳,都是两说。
所以,必须要有人将责任全部揽过来才行,而作为南征军统帅的巴河,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这,便是巴河回来的目的。
听到这番话,乌鲁沉默了下来。
自从他参与朝政以来,巴河便作为亲卫跟在他的左右,再到后来,巴河独领一军,依然不改忠心。
可以说,这些年来,巴河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短暂的沉默过后,乌鲁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
“朕本想成就一番明君良将的佳话,却没想,会落得这般下场。”
乌鲁无力的摆摆手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从此之后,北蛮再无巴河此人。”
巴河愣住了,他想到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乌鲁会让自己离开。
他的虎目中当即充满了热泪,忍不住说道:“臣若是走了,大君该怎么办,那些大臣和首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会怎么样都已经不重要了,经此一役,我北蛮......已经彻底的完了!”
乌鲁目光颓然道。
“大君何出此言?”
巴河有些懵了,他实在不敢相信,乌鲁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