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宁万坤气急败坏,还想挣扎。
“看来,诸位是选择报官了。”
苏墨站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别,别报官。”
宁万坤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苏相公,芸娘,是我们不对,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我们错了。”
“我们给您磕头赔罪,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何巧莲、宁纲、宁馨儿、宁幼仪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嘴里不住地求饶道歉。
“苏相公,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芸娘,我错了,当初不该卖你,你原谅婶婶吧。”
“魏掌柜,小二哥,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不该骂人,不该砸东西。”
“我们赔钱,我们赔,我们这就去想办法凑钱。”
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宁家几人,此刻如同丧家之犬般跪地求饶,涕泪横流,苏墨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觉得有些可悲。
他挥了挥手,对不知何时已经守在门口的高通示意了一下。
看着刚才还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几人,此刻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跪地求饶,涕泪横流,苏墨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觉得有些可悲。
他挥了挥手,早已候在门外的高通进来,而后带着几名衙役走了进来。
苏墨看着宁万坤一家,没有一点可怜。
“求饶有什么用?求饶了也得为你们做的事情说的话,付出代价。”
“既然你们没有银子,那就跟官府说去吧,我这里也不是义庄。”
说着,苏墨看向自己叫来的高通。
“高参军,这几位在我醉仙楼白吃白喝,还毁坏财物,你带回衙门,按律处置吧。”
高通拱手应道:
“是,苏相公。”
随即一挥手,衙役们上前将瘫软在地的宁家几人架了起来。
宁万坤还想挣扎求饶,却被衙役死死按住。
一家人如同丧家之犬,在一众伙计们的注视下被拖出了醉仙楼。
而处理完这难缠的宁家,苏墨刚想离开,就被高通给叫住。
然后拉到了一旁没人的地方。
高通低声道:
“苏相公,刚刚得到京里传来的消息。侯语堂及其一干党羽,已被押解至京。”
“六部决议,此案将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
苏墨点点头:
“这案子罪证确凿,三堂会审是应有之义,按章程走便是。”
高通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据说陛下有意亲自观审。”
苏墨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懒政,平日里连朝会都难得露面,如今竟要亲自观审一个四品知府的案子?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高通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而且,还有一个更紧要的消息。”
“就在几日前,北边……北蛮再次大举南下,来势汹汹。”
“我大虞在塞外的边军,已经全线撤回关内防守了。”
苏墨眼神一凝:
“原因呢?北蛮虽时常寇边,但如此大规模行动,必有缘由。”
“据说,是因为北蛮王庭的公主,在前些时候沦落我大虞境内,至今下落不明。”
“北蛮多次派使者来咱们京师交涉要人,都无结果。”
“这次怕是动了真怒,北蛮所有部落都要倾巢出动了。”
高通语气沉重:
“一旦北蛮各部联合起来全力南下,便是大战开启,对我大虞而言,无论胜负,都将是伤筋动骨的灾难。”
“毕竟,西边的大乾,南边的那些小国,可都虎视眈眈着呢。”
听到北蛮公主四个字,苏墨心中一动,立马想到了自己家里的阿茹娜。
苏墨摸了摸下巴,心里有些嘀咕。
这些日子,自己好像确实没太把阿茹娜公主的身份当回事。
完全把阿茹娜当一个北蛮女奴使唤,时不时还“调教”一番……
这要是让北蛮可汗知道了,怕不是要立刻发兵百万来踏平定南府?
甩开这些杂念,苏墨继续追问:
“朝廷对此有何应对?”
高通回道:
“我现在也就是个司户参军,消息有限,不过听说,朝中有人提议,让魏王殿下北上督军,收拢关防。”
苏墨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让魏王去?他刚在定南府办了侯语堂,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此时让他去面对兵凶战危的北境……呵,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一旦前线有失,或是战事不利,魏王恐怕难逃干系。”
高通点头:
“小的也是这么想的。这分明是想借刀杀人,把魏王挤出京城。”
苏墨不禁陷入了沉思。
北蛮异动,朝堂倾轧,这局势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侯语堂案看似了结,实则只是掀开了更大风暴的一角。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侯语堂倒台,新的定南府知府任命下来之前,定南府会有一段权力真空期。
自己何不趁此机会,利用现有的资源和影响力,在这里埋下一些伏笔,培植一点属于自己的力量?
毕竟,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最终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苏墨看向高通,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高通,我打算做一件大事,你,跟不跟我?”
高通愣了一下。
苏墨继续道:
“你如今跟了我,现如今整个大虞官场都知道,你跟我是一路人了!”
高通沉默了一下。
他如今已经打上了苏墨的烙印,即便是将来有机会晋升,也会因此遭受到排挤。
而且一想起苏墨之前神出鬼没的身手和翻云覆雨的手段,他心中挣扎片刻,随即一咬牙,拱手道:
“苏相公,我高通既然选择了跟您,就绝不后悔!您说吧,要做什么?”
苏墨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
“在下任知府上任前,也就是在我离开定南府之前。”
“你以司户参军的名义,就以如今灾年未过,流寇滋生,需要扩充差役、加强地方守备为由,去招募一批流民。”
“人数不要多,但要精壮、年轻、底子干净的。”
“把他们招募进来,名义上是定南府衙门的差役,实际上这些人都听命于你,饷银也都是咱们开。”
“你把他们集中起来,秘密训练看,把他们培养成只听命于你我的亲信力量。”
高通闻言,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
“相公……您……您这是要私募兵马?”
这在大虞可是形同谋逆的大罪!
苏墨微微一笑:
“什么私募兵马?这是为了维持定南府治安,清缴贼寇,是你定南府司户参军的分内之事。”
“而我苏墨捐银剿匪,则是为了兼济天下之举。”
“何罪之有?”
“而且眼下流民食不果腹,能来当差役养家糊口,也算是善事一件。”
苏墨拍了拍高通的肩膀:
“如今朝中是什么光景,你我都清楚。”
“我们日后若想中自保,甚至做点事情,手里没有点自己的力量怎么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这定南府,北钳肃北,南定江南,位置如此重要,而且眼下又逢赴台空缺,正是我们布局的好时机。”
“即便日后你我入京,若能在这定南府留下一支可靠的力量,那也是一张不错的底牌。”
苏墨就差把话明说了。
手里有银子,不如手里有印,手里有印,不如手里有兵。
高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相公看得长远,高通佩服。”
“招募流民充入府衙差役,这倒是符合章程,只是这花费……”
苏墨伸出食指:
“银子我来出,要多少银子我给你多少。”
“但必须保证这一千人,由咱们掌控。”
“我估摸着,这次检举侯语堂,等侯语堂这桩案子办下来,你还能升,到时候再扩充人数不迟,但不能多,要名正言顺。”
“即便下一任知府到任,他也说不了说什么。”
高通看着苏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相公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苏墨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叫来魏灵儿,让她从账上支取五百两银票直接交给高通。
这五百两,也算是自己最后的家底。
魏灵儿虽然不知具体何事,但见苏墨神色郑重,高通也是一脸肃然,便二话不说,立刻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