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罕暴跳如雷,鞭子狠狠抽在跪地请罪的巴特尔身上。
“五万人打人家空营,还能被打得这么惨!你的脑子被马踢了吗?”
巴特尔忍着痛,不敢分辨,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和疑虑。这诡异的空营,这精准的埋伏,绝不像是阿茹娜以往的风格。
阿尔罕的大营还没从失败的阴影中恢复过来,当晚,更大的乱子发生了。
那位忠心归降的忽秃伦,趁着阿尔罕主力外出、大营守备因败仗而松懈的机会,突然发难。
他率领着带来的五百多名降兵,实际上都是阿茹娜军中的死士,直接冲击了后勤粮草囤放地,点燃了数十辆粮车,并趁乱砍杀了上百名惊慌失措的守军,然后带着抢到的部分粮食,纵马扬长而去,顺利与前来接应的阿茹娜小队汇合。
消息传来,阿尔罕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损兵折将,连宝贵的粮草都被烧被抢!
整个大营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了谷底。
“追!给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阿茹娜那个贱人和忽秃伦那个叛徒碎尸万段!”
阿尔罕彻底失去了理智,不顾巴特尔谨防有诈的劝谏,执意率领大军,沿着阿茹娜撤退的方向猛追过去。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阿尔罕体会到了什么叫怀疑人生。
阿茹娜的军队仿佛化作了草原上的清风,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
他们从不与阿尔罕的主力正面交锋,只是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不断地骚扰、偷袭。
凌晨,阿尔罕军的先锋斥候小队会莫名其妙地全军覆没。
白天行军时,侧翼会突然遭到一阵密集的箭雨袭击,等大军反应过来组织反击,敌人早已跑远,
晚上宿营,营外总会响起扰人的号角和战鼓,搞得士兵彻夜难眠,疲惫不堪。
偶尔运粮的队伍还会被小股骑兵截杀……
阿茹娜将苏墨传授的游击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阿尔罕的十五万大军空有强大的力量,却像一头笨重的大象,被一群灵活的狼群不断撕咬、放血,有力无处使,被拖得精疲力尽,士气愈发低落。
巴特尔看着日渐消瘦、眼神血红的阿尔罕,以及军中日益增长的怨气,忧心忡忡地再次劝道:
“王子殿下,这样下去不行啊!阿茹娜明显是在拖延我们,消耗我们。”
“这打法阴险狡诈,绝非北蛮传统战法,背后定然有高人指点,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苏墨。”
“苏墨,又是这个苏墨。”
阿尔罕咬牙切齿,这个名字如今成了他的梦魇。
“等我抓到他,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他虽然恨极了苏墨,但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对手的手段,确实诡异难测,让他吃尽了苦头。
就在阿尔罕在南线草原被游击战术折磨得焦头烂额之时,苏墨率领的一千铁骑,经过数日不惜马力的疯狂奔袭,终于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北蛮王庭的外围。
远远望去,巨大的金顶王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环绕着无数白色的毡房,炊烟袅袅,人声隐约可闻,一片祥和景象,果然防备松懈。
苏墨勒住马,仔细观察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冽的笑意:
“果然空虚。传令!黄老三,你带五百人,从东面突入,直扑金顶大帐,控制所有贵族。”
“我带另外五百人,解决外围守军和巡逻队,封锁各个出口!动作要快,要狠!遇到抵抗,格杀勿论。”
“投降者,缚住看管!”
“得令!”黄老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没有战鼓,没有号角。
随着苏墨手中马刀向前一挥,一千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骤然发动!他们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分成两股,狠狠地撞入了毫无防备的王庭。
“敌袭!敌袭!”
零星的呼喊声刚刚响起,就被雷霆般的马蹄声和士兵们的怒吼淹没。
留守王庭的不过万余精兵,而且分散在各处,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而且苏墨这一千人,全都是满甲,并且战斗素养在苏墨的训练,极高。
以一敌三,根本就是碾压。
苏墨亲自率领的五百锐士,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迅速清理了外围的障碍,控制了关键通道。
而黄老三则一路狂飙,直接冲到了金顶大帐之前。
帐外的守卫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如狼似虎的骑兵砍翻在地。黄老三一脚踹开帐门,带着士兵蜂拥而入!
帐内,正在饮酒作乐、或者商议事务的数十名北蛮贵族。
其中不少是阿尔罕和巴特尔等将领的家眷,这些贵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眼前这些杀气腾腾、盔甲染血的大虞士兵,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所有人,不许动!跪下!”
黄老三声如洪钟,战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华丽的地毯上。
有几个忠于阿尔罕的贵族试图反抗或者呼喊,立刻被毫不留情地当场格杀。
血腥的场面彻底震慑住了其他人,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惊恐地求饶。
苏墨很快也进入了金顶大帐,他扫视了一眼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族,目光冰冷。
苏墨没有理会他们的哀嚎和质问,直接下令:
“把所有贵族,分别看管起来!清点王庭库府,将所有金银珠宝、重要物资登记造册,严加看管。”
“反抗的士兵,杀!投降的,集中囚禁!”
整个控制过程干净利落,不到一个时辰,曾经象征着北蛮最高权力的王庭,已经彻底改姓苏!
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肃清残敌,清点战利品。王庭的库府被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皮毛、珠宝让见惯了世面的黄老三都看得目瞪口呆。
“将军,咱们这下可发大财了!”
黄老三搓着手,兴奋地说。
苏墨却显得很平静,财富只是附带品。
他叫过一个看起来比较胆小、衣着华贵的年轻贵族,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塞到他手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骑上最快的马,去南边找你的阿尔罕王子。”
“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告诉他,我苏墨,在他的王庭里,等着他来做客。”
“你要告诉阿尔罕,就说你们北蛮所有的贵族,所有将领的家眷,都在我的手里,他要是想救人,就赶紧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