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谁死了。”
秦陌尘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愧疚的抱着秦千寒的脚。
“对不起,哥,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吧!”
秦千寒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盯着趴在地上,一心求死的秦陌尘,神色淡漠的再度躺平在床上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他不会死,他怎么可能死呢!他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他不会死的。”
秦千寒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呢喃着,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活脱脱的疯了。
白芸也一夜之间老了十多岁,竟然连头发都白了大半,徐明上前安慰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了,千寒也不是一般的孩子,给他点时间,相信他会振作起来的。”
白芸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墨君玄的事情他有多执着,从小就为一个名字而活,长大了,我以为他总该看开了,可以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已经不奢求他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只要他喜欢,哪怕对方是男孩子,我也能够接受,可是,怎么就成今天这样子了呢!”
白芸缓缓抬头,不解的盯着徐明道:“你说,我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让我的两个孩子都过得那么苦。”
“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命,怪不得任何人。”徐明道。
白芸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看他们这样,我这心都快痛死了,如果可以,我真愿意用我这条命,换他们一生的幸福。”
向来不善言辞的徐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芸,只得怵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知道,他会一直陪着他。
不管骨灰盒里的人是不是顾言,秦陌尘在三天后还是安排了葬礼,只是,秦千寒并未到场。
等他们处理完顾言的葬礼,回到医院时,秦千寒却没了踪影。
秦陌尘几人着急的找了大半夜才在渔村,顾言和蒋毅曾经住的小院外,找到穿着单薄,赤脚蹲在门口的秦千寒。
看着秦千寒已经冻青的双脚,秦陌尘紧张的快步上前,将大衣给他披了上道:“大哥,你怎么来这里了,还鞋子都不穿,走,我们回去吧!”
秦千寒一动不动盯着没有一点生气,一片清冷的小院道:“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好。”秦陌尘点头道:“你要等,可以,但是,我们先回去穿件衣服行吗?”
“不行。”秦千寒固执的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万一他回来看不见我,该怎么办。”
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秦千寒,秦陌尘紧张的试探道:“大哥,你在等谁?”
“墨君玄。”秦千寒脱口而出,随即又补道:“也是顾言。”
秦陌尘微微蹙眉道:“所以,你到底等墨君玄,还是顾言呢!”
“顾言。”秦千寒坚定的道。
秦陌尘不忍的背过身,平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方才缓缓转过身,冲秦千寒再度道:“哥,等顾言怎么能在这里等呢!他如果回来,一定会回家的啊!”
“不会的。”秦千寒摇头,“他还没原谅我,他还在怪我,所以,他不会回去找我的。”
“可是,你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哥,我们回去吧!我让人去找,天涯海角,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找到他的,行吗?”
秦千寒将秦陌尘的手推了开,轻笑着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哪怕是死,我也得死在这里。”
秦陌尘一见劝不动秦千寒,只得妥协道:“好,你不跟我回去可以,那我们进去等,这里风雪太大,你在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秦千寒摇头,“不行,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他会生气的,他曾求我,别再来打扰他,所以,我不能进去,我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等就好了。”
秦陌尘无力的垂下手,他清楚的知道,这时候,他再说什么也是无补于事,便只能让手底下的人,将其打晕了带回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觉醒来,秦千寒竟然谁也不认识了,只是一直嚷着要去找顾言。
“怎么办啊!”白芸不知所措的哭泣道。
秦陌尘道:“妈,你别担心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芸叹息着摇头道:“你说,那骨灰中的人,真的是顾言吗?”
秦陌尘也不确定的道:“不知道,但是,我看过监控,确实是被送进了医院的。”
“那会不会是同名同姓啊!其实,小言还活着,只是,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而已。”
秦陌尘点头道:“我也希望是,可是,医院里每个地方我都找了,没有。”
白芸心痛的抓着心口的衣服道:“查,这件事情给我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背后的人。”
秦陌尘应道:“妈,你就放心吧!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很快我们就能让买凶的人生不如死。”
白芸点头道:“好,你就放心去做吧!哪怕是赔上整个秦家,如果能为小言讨个公道,那也值得了。”
就这样子,在所有人都认为顾言死了的时候,只有秦千寒固执的认为他没死,一天不落的按时进村等着,直到晚上才会回来,有时候,甚至还从天亮到天黑,天黑再到天亮,直到身体撑不住,被人抬回去。
一秒一分一个时辰,一天一星期一月一年,天天如此,从未间断,就这样秦千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足足等了三年,这三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记忆也越发的模糊,整个人苍老得就要五六十岁了一般。
三年后,同样大雪纷飞的季节里,一个穿着时尚,长相俊美的男子,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的避开人,匆匆出了飞机场,上了一辆计程车。
“先生,去哪儿啊!”司机启动着车子,询问道。
男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思索几秒道:“鲜渔村。”
司机笑着道:“先生这是要去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