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秦千寒缓缓转过身，满眼的杀气。
“我敢不敢，我们可以试试。”秦陌尘同样强硬的道。
秦千寒上前居高临下冷冷的瞩目着秦陌尘，冷声道：“看来，这些年你的手，变长了不少。”
秦陌尘毫无畏惧的抬头，直对上秦千寒阴鸷的眼眸，劝道：“哥，你就算废了我，就算收回走所有的权利，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再动顾言一根头发。”
秦千寒一把掐住顾言的脖子，冷漠的道：“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我这条命是秦家的，你要我死，我不会反抗，可是，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我更不想你将来后悔。”
“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好了。”秦千寒阴沉的笑着道。
“是。”秦陌尘憋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一般人在这种缺氧的情况下，早就难受得直挣扎，可秦陌尘却动都不动，目光坚定的盯着秦千寒，一字一句的道：“我没有保护好苏沐，更没有保护好凉儿，我恨自己的无能，为此，我无时无刻的不在后悔，活在这世上的每分每秒对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煎熬，我想死，可我的命是秦家的，我不能，如今，你若送我一程，我也就解脱了。”
秦陌尘说着，一滴泪从眼角落了下，秦千寒冰冷的眼神多了丝不忍，手也慢慢的将秦陌尘的脖子松了开，冷漠的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哥。”秦陌尘叫住转过身的秦千寒，“这些年，你为了找顾言，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精力我都看在眼里，没有找到顾言的时候，你天天被噩梦惊醒，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活得冷冰冰的，像具没有灵魂的僵尸。
可自从顾言来后，你脸上的笑容多了，噩梦也少了，整个人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这些，你都没有发现吗？”
“够了。”秦千寒冷喝一声。
可秦陌尘并未就此停下，接着道：“哥，哪怕墨君玄欠你的，就是还，顾言也该还完了，可你欠他的呢！”
“我欠他的。”秦千寒呢喃着。
秦陌尘点头，“是，你欠他的，他从一开始包容你，相信你，甚至，他可以接受墨君玄的存在，可你却亲手将这一切毁了。
你总说墨君玄如何，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顾言就是他呢！只不过，他忘记了，可忘记了前世的那一切，他就不是墨君玄了吗？”
秦陌尘驱动着轮椅上前，将手中的画册递向秦千寒，“哥，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爱的，究竟是记忆里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还是有血有肉，愿意包容你一切的顾言。”
秦陌尘说着驱动着轮椅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而去，却在进门时停了下来，再度道：“哥，我后悔，可是，我已经来不及了，可你不一样，你一切都还来得及，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老天爷挺不公平的，甚至，我都有些嫉妒你，还有重来的机会，我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什么也不做，就守着他，看着他一辈子。”
秦陌尘说着就进了房间，秦千寒立在原地，呆滞的盯着手中的画册，茫然失措。
冬天的夜晚，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凛冽的 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撕扯着秦千寒的大衣，又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无情的划过他坚毅的脸庞，使得寒气直侵入骨头，然后慢慢地在身体内扩散，侵如心脾，冻得他疼得满头大汗。
秦千寒出门，并未让人跟随，手里点了根烟，一口没抽，却还是燃烧殆尽，一路上留下的脚印，也被积雪重新覆盖。
秦千寒一路靠走，等他走到鲜鱼村，顾言房间的窗户下时，膝盖以下已沾上了厚厚的积雪，手中夹着的烟，也早就只剩下了一个烟头，可对于这一切，他好似都没有察觉，只是像尊石像，笔直的立于窗下，注视着窗户，可明明被窗帘挡了住，他什么也看不见，却好似看见了似的。
这一路走来，秦千寒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这秦陌尘的话。
因为不记得，他就不是墨君玄了吗？因为不一样，他就没有爱过他吗？如果一模一样的墨君玄出现，自己，又是不是真的像想象中的那么爱他呢！
无数的问题在秦千寒的心中盘旋，此刻的他，迷失在了白茫茫的风雪中，不知道归路，更不知道，一脚踩下去，积雪下的是路，还是悬崖，因为不敢，所以，他一直停滞不前，将自己困在原地，就等着被冻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