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间有一把淡蓝色长剑,长剑细而长,剑身布满云纹,看起来要比之前队长的剑还要强出不少,想必至少有两个法阵。
剑在她身上摆放的位置很好,能在第一时间让她以最快的速度把剑拔出来。
剑柄处用黑色粗糙的不知名绳子一圈一圈的紧密缠绕,任良在现实的时候看到老师傅用的剑也是这种手法,那是古代镖师为了让浸泡过血液的剑仍然可以被紧握在手中而不滑手。
虽然剑柄仍然是它的本色,但是从上面无数次挥舞握紧留下的痕迹来看,它绝对不只是让人对上面密布的云纹发出感慨的。
但是就算加上她,也绝对不足以应对追杀者的吧。
生死搏杀最考验人的从来都不是技巧、功夫,而是意志,精神。
生死之间的战斗可不是见面问好,然后打开架势,你一招我一招,最后惜败云云,周围一阵鼓掌恭维。
这可是真正的战斗,不分高下,只决生死,为了生存下去的希望,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即便是从小就训练打熬筋骨,锻炼武艺,没听过长剑刺穿肉体的撕裂声。
没见过人被一刀斩断头颅后胸口汩汩冒出的血水,没听过被人腰斩后,一时间还死不了的人发出的痛苦哀嚎。
没感受过敌人的武器在自己的身体之中穿行划过机体的撕心裂肺的那种痛苦。
终究只是个半吊子。
当她面对死亡的威胁时,感受到那种立刻就能够淹没他神志的痛苦时,恐惧就会如洪水一般滔滔而来,脑海一片空白,什么招式技艺,武功心法,统统都不如两双足力健。
恐惧会让人畏缩不前,甚至转身逃跑。
当他转身逃跑,将背后交给敌人时,他就彻底没有了战斗的能力。
如果再有个道士法师之类的资深者在这里就好了,哪怕是只能使用五行道法,最基本的回春符,几个状态增益也好。
任良发现自己好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美味伙食和舒适篝火给幸福的忘乎所以了。
能够在这个任务世界碰到第二波人族,而且能安心躺在篝火旁边舒服的吃着野猪肉喝着汤,如果不是怕引来什么野兽,他甚至想唱一首月亮之上。
这已经是逆大天的运气了。
吞下一块肉脯,自己嚼碎用肉汤咽下肚子,感受着篝火带来的暖意,舒适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唉。
现在追杀者应该躺在某棵树上凝视着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刺眼的火光。
即便是追杀者,在这丛林的夜晚也是不想被一堆野兽围捕的,只能找个山洞或者大树休息。
但是只要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夜里捕食的野兽回巢,他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朝着火光的指示飞奔而来。
任良想起鲁迅说过的一句话,但愿不如所料之事,以为未必尽如所料,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
不管是好运还是厄运,任良给自己看过相,命宫饱满圆润,不是早夭之相。(纯属放屁,明明22岁就猝死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必须,也只能,尽量的去把这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任良问道:“这里有没有比较大的河流?在哪?”
任良顺着那条黑水湖找到一条大河,顺流而下的时候被鳄鱼逼得半路上岸,但只要能再进入河流,有河流掩盖自己的踪迹,追杀者就完全,不,很大可能不会找到自己。
毕竟这么长的河流,他顺着飘一天,随便找个地方上岸他都不一定能找到。
“嗯,有一条大河,具体不是很清楚,但是不是很远,大概一天两天的路程就够了。”
嗯,以她的速度来说,是一两天,自己全力奔跑之下,应该半天就够了,不行,没有确切的距离也就是没有足够的把握。
对于追杀者全力之下半天之内能追上他,任良倒是有足够的把握。
直接跑路的逃生机会太小。
还是把事情告诉给女子吧,让她跟自己一起抵抗追杀者,虽然逃生的机会不是很大,但多个人就多份机会,两个人以逸待劳还是有着不少胜算的,起码比他筋疲力竭的时候被追杀者赶上要好。
任良低头思考着怎么跟她说。
“冒昧的问一下,你能跟我一起吗?我想明天进丛林去找一下其他人,这毕竟是一个团队任务,我猜这任务最后几天的难度比较大,多找几个人的话,过任务应该会容易一些。”女子突然问道。
她伸手拂了拂椰风吹拂下飘散的几缕长发,黑发贴在他有些红润的脸上,嘴角抿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女子的两只脚在地上轻轻搓动,手指握在一起局促的扭着,这是双想必寻常女孩要大的多的脚,嗯,穿得竟然不是足力健。
任良突然发现一个绝妙的逃生方法,这个方法效率会很高,而且成功的几率也很大。
也不需要再去设置什么陷阱,什么假象,更不需要消耗宝贵的体力和有限的时间。
只需要现在,就篝火旁边这么一小会儿,就可以让追杀者浪费相当的时间。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他的心脏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
“可以吗?”女孩往这边靠近了一点,女孩的头发软,黑,眉目清秀,眼睛不大,左眼眉微高,右眼眉微低,小鼻但鼻肉秀丰厚,唇色朱红,齿色白中带黄且十分滑润。
篝火很亮,眼眸很黑,篝火的光芒透过眼睛映出来的光芒更是柔软温和,但是任良不敢直视这温暖。
任良挪开目光,深吸口气,让自己胸膛跳的慢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对不起,我有自己的事情,不能跟你去。”
“哦,是吗,嗯。”女子似乎丝毫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失望。
“从这里一路向北,大概走上半天的时间,那里似乎有几个人,大概你能碰到他们。”任良感觉自己表情扭曲,声音变形得嘶哑,说的话也含糊不清。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很善良的人说一个极度恶毒的谎言,而且还是对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