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他轻嗤声，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抬头看了眼旁边的秦先生，“这是你哥吧？我在你外公那里看到过他的照片，从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想过自己的下场了。”
纪南湘一巴掌狠狠抽过去，“畜生！”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沈成济被打的嘴角出血，他疼的“嘶”了声，嘴上却还是硬得很，“我是真后悔啊，要是我早点要了你就好了，日久生情，我就不信你对我生不出点感情。”
纪南湘气得浑身颤抖，盯着他的目光欲要吃人般。
沈成济见她这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别这么看着我，南湘，舅舅是真喜欢你。”
纪南湘又一巴掌抽过去，“你给我闭嘴！”
“其实我在梦里早就不知道睡了你多少次了，我压在你身上，你喊我一声舅舅，想想就觉得刺激。”
秦先生目露阴戾，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突然一脚狠狠踹过去。
沈成济连带着纸箱子被踹翻在地，这一脚力道极狠，他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不断的往外咳血。
明宴辰眼中也呈现出一片暴怒，他站起身几步上前，夺过秦先生手里的刀子抵到他嘴边，他出手极快，纪南湘还没等反应过来的，就看到刀尖划开了沈成济的嘴角。
他发出一声撕裂的惨叫声，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直接划到了耳边。
纪南湘吓得捂住嘴，生怕自己也发出尖叫。
明宴辰弯下腰，将刀子上的血抹到沈成济脸上，“你再说一句？”
沈成济没看到这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没想到他会下这么狠的手，他惊惧的瞪大双眼，但嘴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唔——”
明宴辰冷冷盯视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又将刀子狠狠扎进他的大腿。
沈成济痛得蜷缩在那里，不敢再继续嘴硬。
前几天纪南琛找到他时，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南湘那丫头的哥哥。
先前在老爷子房间里，他看到过他的照片，这样一张肆意妖邪的脸实在太令人记忆鲜明，自然也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了印象。
不过害死老爷子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在纪南湘面前也没承认过，想着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被他们抓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惊惧。
可现在面对这群人一个个像是恨不得把他剥皮抽骨的姿态，他是真的害怕了。
明宴辰抬起头，目光在看向他时脸上带了抹笑，可这笑看在沈成济的眼里，却是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他吓得浑身直打哆嗦，嘴里模糊不清的呓语，“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纪南琛也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朝纪南湘伸出手，“宝贝，过来。”
没等她有什么反应的，明宴辰却是先黑了脸，“谁是你宝贝？”
“我又没喊你，明少不必上赶着对号入座吧？”
纪南湘顾不上理会他们两人的拌嘴，身子探到前面看了眼沈成济。
他脸上一片片血渍污浊不堪，西装裤的大腿那也被血浸透了，还在不断的往外淌。
她不是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逃亡时，在船上那个女人被打的比这还惨，但现在再看到，还是有些不适应，胃里一阵翻涌。
纪南琛蹲下身，也冲着那个满眼惶恐的男人笑了笑。
他按住纪南湘的肩膀，语调透着丝丝入扣的温柔，“想动手就动手，别憋着。”
明宴辰却一把将他的手推开，朝他冷冷警告了眼。
纪南湘伸出手，但在看到他满脸的血时，又忍不住缩了回来。
明宴辰拥住她的肩膀，“没事，别怕，他的手和腿都被绑着，伤害不了你的。”
她还是害怕，一头扑进他怀里。
明宴辰将刀身抵在沈成济的脸上拍了拍，“不怕死就继续往下说，说几句我给你补几刀。”
“你，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他但笑不语，拿着刀子的手往下压了压。
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皮肉，又有鲜红的血淌出来。
纪南湘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又被划开一道口子，整个人几乎面目全非。
沈成济蜷在地上，她稳了稳情绪，然后又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领，“说，你到底对我外公做了什么！”
三年多前的那一幕幕又从她的脑子里一一划过。
她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
今日的恐惧与当初孤立无援的绝望相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
无论如何，起码现在她不会再受到伤害，她爱的人在这里，她的哥哥也在这里，他们会保护好她。
明宴辰怕出什么意外，踩住了他一条腿，使他爬都爬不起来。
纪南湘死死的盯着他，眼中迸发出的恨意宛若实质一般，“说！是不是你把我外公害死的，说！”
沈成济疼得不住痉挛，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嘴硬不说，下场只会更惨。
“是，是我……”
“你怎么害死他的？”
“我把他的药换掉了……那种药不但对他的病情没有好处，还会促使他病情加重……”
纪南湘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忍不住淌了下来，一颗颗透明的泪珠模糊了她的视线。
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她等了这么多年的真相。
她双眼通红，又抬起手，猛地一巴掌扇过去。
沈成济脸上本就满脸是伤，这下更是痛得面皮抽搐。
纪南琛眼中也是一片如血般的猩红，他手掌掐住他的脖子，又一脚重重踢在他胸口。
这一脚下去犹不解恨，又照着沈成济的腰部一连踹了好几下，每一下都用了十成的力道。
沈成济疼得淌出眼泪，与脸上的血融到一起，伤口更是火辣辣的疼。
纪南琛最后一脚落到他胸口，纪南湘听到“嘎吱”一声，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沈成济躺在地上，半晌没能爬起来，“别，别杀我，我错了。”
明宴辰站起身，顺带将她拉起来，“想不想出出气，嗯？”
纪南湘轻摇头，尽管她恨不能将这个畜生千刀万剐，可她现在悲愤交加，真的提不起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