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吴远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是耳背还是傻，听不懂人话？”
突然间，一股淡青色的能量爆发，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吴远帆就已经被震翻在了地上。
静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黑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丝淡青色的光芒。他走到吴远帆面前，啐了一口吐沫，气质冰冷得和之前判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的静凡看起来儒雅随和，举手投足之间带有一丝温婉的书生气息，那么现在的静凡，更像是一位玩弄权术的权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静凡虽然灰头土脸，衣服也沾染了些许灰尘，但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光，好像有火在燃烧。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吴远帆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他调动体内的凝气境力量，从地上窜起。他挑动手中的木剑，剑在空中只余下残影，交织成一朵剑花，这是吴远帆今天之内第二次被震撼到，他右手虎口处还有苏寒卿赐予的伤口，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他忍着痛，释放自己的全力一击。在孙爱惜给他的认知里，眼前这个少年，是不可能超过凝气境的实力的。可刚才那股巨力却是吓到吴远帆了。
“看剑！”
吴远帆的身影直冲静凡，他带着华丽的剑花气势汹汹。
静凡手中的木剑还在地上。
不出意外的话，静凡必败无疑。
杨冲天就在刚才还期待了一下，静凡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竟能把吴远帆掀翻。可惜那股力量存在时间太短，以至于杨冲天根本没有感受到。
“真是可惜啊。”孙爱惜叹了一口气，脸上尽是惋惜之色。
静凡冰冷的眼中多了一丝嘲弄，他嘴角微微上扬。他就这样背着手，什么都不做，看着吴远帆朝自己袭来。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自信，他看起来不像是已经放弃了的样子。
吴远帆已到静凡身前。
木剑挑出的剑花距离静凡的喉咙仅仅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好像下一刻，所有人都可以预见到静凡被木剑直接贯穿喉咙。
但他们都错了。
画面就在此定格，吴远帆就这样举着剑，就停在了静凡身前。
吴远帆发觉自己手脚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他只能这样站着，举着木剑，摆着要刺静凡的姿势。
“玩够了吗？”
静凡笑道。
吴远帆感觉到背后窜起一股凉气，冻得自己直发抖。他畏惧地看着静凡，目光闪烁着，他没想到，之前如此不堪一击的少年竟然有如此能力，能够直接将自己的行动完全禁锢。
“刚才你怎么话这么多啊？”
静凡玩味地把吴远帆举着木剑的右手推到一边，走到了吴远帆身前。
“现在不说话了？”静凡狠狠地扇了吴远帆一巴掌。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通红的手掌印，可他却还是一动不动。
杨冲天长老直接站了起来，眼神之中充满赞叹，说道：“他的境界至少在化气境之上。”
“可他用的是什么邪门武功，怎么能限制住别人？”孙爱惜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邪门武功？”杨冲天嘲笑道，“我看你是孤陋寡闻了。世界之大，修炼功法和招数招式无奇不有，而剑山宗主也有静凡这种招式。这是非常珍贵和稀有的地阶秘籍——《凝息术》。”
正如杨冲天所言，确实是有这种秘籍，练就之后也的的确确有静凡的这种使用效果。所以杨冲天误以为静凡修炼了这种招式。
秘籍的强度由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等级，而之所以《凝息术》能够算得上地阶秘籍，完全是因为凝息术能够凝滞实力比自己差很多的对手的气息流动，使其失去抵抗力。
实力越悬殊，压制就越强。对于快速解决成群杂鱼的战斗，这大大提高了效率。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让我往你胯下？”
静凡又给了他一耳光。
“我错了……”
吴远帆心理防线崩溃了，他呜咽着求饶，可静凡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静凡掐着吴远帆的脖子，将他举在空中。
吴远帆咳嗽着，艰难地喘着气。
“你认不认输？认输我就放过你。”
一模一样的台词，吴远帆知道，静凡这是在报复他自己。
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如今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了。吴远帆心想。
“我……”
吴远帆刚一开口，静凡就用力掐住了他的气管。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就算想认输，此刻都是奢求。他知道这是报应，因为他刚才也是如此对待静凡的。
“说话啊？你刚才不说我嘴硬吗？你现在也嘴硬，不肯认输了?”
又是一巴掌，扇得吴远帆天旋地转，神智迷糊。
静凡将吴远帆甩到一边，吴远帆青色的袍服也沾染上了尘土，他也灰头土脸的躺在了地上，蜷缩着身体。静凡又慢慢走到吴远帆身边，把吴远帆举起。
孙爱惜沉默了。
巴掌扇在吴远帆身上，可也扇了她孙爱惜的面子。她引荐来的人却被羞辱成了这样。
但这些，她都能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可当静凡举起了灰头土脸的吴远帆的时候，孙爱惜的某一根心弦被触动了。
她脑海中闪过相似的画面。那个人也是这样，灰头土脸的，被人缠住了，跑在前方的她，惊恐的回头，目睹了一切。
那个人渴望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可她却好像当作没看见，漠然而冷漠。她抛弃了那个人，仅仅是为了自己活命。
现在，她失去了那个人。失去了那个人平日里对她的问候，失去了那个人温暖的怀抱，也失去了那个人和自己的欢声笑语。
她后悔不已，她每次想起这事都自责得想回到过去，把那个人换出来，她宁愿自己去死。
眼前，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酷似那个人的吴远帆被人擒拿着，而自己又是在这，为了面子，不言语也无作为。
“知道多好玩了吧？”静凡又给了他一巴掌。
她再也坐不住了，一股怒火从心头燃起。
“住手，你没看见他已经无力再战了吗？”
“哦，我看见了，然后呢？可他没有亲口认输啊。”静凡淡淡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看我有什么表现吗？我也想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表现，不可以吗?”
杨冲天点了点头，认可这个道理。她孙爱惜的确这么说的，可却是很小声地和自己讨论。杨冲天心中也有一丝疑虑，静凡又是怎么能听见孙爱惜所说的话的？
这一点在孙爱惜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她像发狂的母狮子，手中长剑拔出，化气境中二阶的气息爆发。
她出手了，她要夺回她曾经失去的东西。
杨冲天也没想到孙爱惜竟然会如此莽撞，直接出手。惊讶之余，杨冲天想要出手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教训别人的时候，最讨厌有苍蝇了。”
静凡随意一摆手，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闪过，和孙爱惜撞在了一起。淡青色的光芒竟然直接折断了孙爱惜手中的长剑，还将孙爱惜震飞了十余米之远。
孙爱惜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衣衫褴褛，白色的行装已然破烂不堪，上边的破口隐约露出了孙爱惜白皙的手臂和躯体。
“至少罡气境！”杨冲天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