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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柔弱的男人季淮墨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力气反驳。
他现在不想跟季明赫吵架,他只想确定,姐姐是不是真的安然无恙。
他的视线越过季明赫的肩膀,贪婪地描摹着季岁安的身影。
“我真的没事。”
季岁安推开季明赫过度紧张的手,眉头紧紧皱起,
“皮外伤而已,倒是你!”
她的目光猛地转向季淮墨,当看到他那被鲜血浸透、软软垂下的手臂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疼。
比她自己差点被杀时还要疼。
那个贯穿伤口,狰狞可怖。
白色的衣料被血染成深红,创口周围的皮肉都翻卷出来。
“季淮墨!”
她惊呼一声,甩开季明赫,几步冲到季淮墨面前。
季明赫被她甩开,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姐姐扑向另一个男人。
那个“废物”。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极点,攥紧的拳头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季淮墨撕碎。
“你的手!”
季岁安的声音都在抖。她想去碰,又不敢,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的小淮墨,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还愣着干什么!太医!太医呢!”
她猛地回头,冲着那群禁军嘶吼,
“把随行太医给我叫过来!快!”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季淮墨的身体本已僵硬,在季岁安冲过来,用那双写满心疼的眼睛望着他时,一股奇异的暖流瞬间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
手臂的剧痛似乎在这一刻才迟钝地苏醒,可那点疼痛,与胸口翻涌的巨大喜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季明赫投来的、几乎要将他凌迟的目光。
可他不在乎。
一点也不在乎。
姐姐在担心他。
姐姐的眼里,现在全是他。
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那个跟屁虫季明赫,总喜欢在他和季明辰面前,故意摔一跤,然后哭哭啼啼地去找姐姐撒娇。
为什么他总是用那种娇滴滴的、令人作呕的语气喊“姐姐,我好痛”。
原来……
原来被姐姐这样紧张地、心疼地注视着,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这种感觉,比坐拥天下权势,比手刃所有仇敌,还要令人沉醉。
怪不得。
怪不得啊。
太医满头大汗,手指都在发颤。
他处理过无数比这更狰狞的伤口,可从未在哪一次,背后同时站着北离王朝最不能得罪的两位爷。
一位是当朝首辅,伤者本人。
另一位,是那位杀神皇帝,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直直钉在自己手上,仿佛稍有差池,下一刻被开膛破肚的就是自己。
“好了……好了……”
太医用纱布缠好最后一圈,声音都变了调。
季淮墨始终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密布,嘴唇甚至都失了血色。
他安静得可怕,仿佛痛觉已经离他远去。
直到太医退下,季岁安那双写满担忧的杏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才像是终于从剧痛中挣扎出一丝神智。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抬眼,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季岁安的视线。
那双平日里总是藏着算计与幽深的眸子,此刻干净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他嘴唇翕动,声音沙哑又脆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姐姐……”
他唤了一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痛。”
这一句,像是一根针,又轻又准地扎进了季岁安的心尖。
她整个心脏都抽紧了。
是了,他才二十六岁。
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会跟在她身后,笨拙地学写字,被墨水弄脏了脸的小男孩。
他怎么能不痛呢?
“不痛,不痛……”
季岁安立刻握住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疼更甚。
她俯下身,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哄着他,像是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
“我在这里,小淮墨不怕,很快就好了。”
季明赫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他周身的空气,冷得几乎要结冰。
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刺痛都无法驱散心头那股滔天怒火。
好痛?
季淮墨,你他娘的真会装!
季明赫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
是那个十七岁时,被前朝皇帝的走狗打断了腿,硬是一声不吭,自己拖着断腿爬回家的少年。
是那个十六岁时,为了替我挡刀,后背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了一地,也只是咬着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疯子。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问他痛不痛。
他是怎么回答的?
哦,他当时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伤口,说:“死不了。”
那个时候,他怎么不喊痛?
现在,就因为姐姐在这里,他倒学会了!
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最会察言观色、最会讨姐姐欢心的跟屁虫!
季明赫在心里已经把季淮墨骂了一百遍,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厌恶。
可他不能说。
他不能在姐姐面前,表现出任何对季淮墨的敌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姐姐所有的温柔与心疼,都给了那个正在演戏的骗子。
他只能将那份嫉妒与暴怒,死死压在心底,任由它们发酵、腐烂,变成更深沉的毒。
回京的马车宽敞而平稳。
刺杀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一路再无波澜。
可车厢内的气氛,却比外面伏兵四起的战场还要紧绷。
季淮墨靠在最里面的软垫上,闭目养神。
他受了重伤,这是他此刻最大的资本,也是他最正当的理由,可以心安理得地霸占着离季岁安最近的位置。
季岁安坐在他旁边,时不时便会侧过头,担忧地看他一眼,生怕他有哪里不舒服。
季明赫则坐在他们对面。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季岁安的膝盖和手肘上。
那里有几处擦伤,虽然只是破了点皮,渗出些许血丝,但在他眼中,却比季淮墨那贯穿伤还要刺目。
“姐姐,”
他终于开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温和,
“你的伤,也该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