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十九章 献计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手腕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两个男人同时浑身一僵。

　　季明赫低头，看着自己被那只小手抓住的胳膊，感觉一股暖流从接触点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这几日的暴躁、烦闷、杀意，竟在这一握之下，奇迹般地平息了。

　　他喉结滚动，反手就要握住她，却又怕惊扰了这梦一般的瞬间。

　　季淮墨的反应更为剧烈。

　　当季岁安的手抓住他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干涸龟裂的心田被骤然降下的甘霖浸透。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翻涌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占有欲，指尖微微蜷缩，克制着想要将她整个人拖进怀里的冲动。

　　两个人，一个皇帝，一个首辅，北离王朝最顶端的掌权者，此刻却像两个找回了主心骨的孩子，乖乖地被季岁安拉着，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们甚至没有问她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只要她拉着，天涯海角，他们也跟。

　　偌大的金銮殿，只留下一群刚刚探头探脑，准备进来收拾的宫女和太监。

　　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圆。

　　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女人，从龙椅后面出来的女人……拉走了陛下和首辅大人？

　　而陛下和首辅大人……竟然没有发怒？

　　看那表情……竟然是……高兴？

　　御书房内，龙涎香的烟气袅袅。

　　季岁安甩开两人的手，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上了那张属于皇帝的紫檀木大椅。

　　她双腿交叠，姿态随意，仿佛这里不是北离王朝的权力中枢，而是她家后院的凉亭。

　　季明赫和季淮墨被她这通操作搞得一愣。

　　那张椅子，除了季明赫，谁敢碰？

　　可她是姐姐。

　　别说坐，她就算想把这张龙椅劈了当柴烧，他们也只会递上斧头。

　　季岁安可没空理会两个弟弟心里翻江倒海的震惊。

　　她伸手，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一下全扫到地上，然后从一堆公文中抽出一张巨大的江南水系舆图，摊平在桌上。

　　“都过来，看这里。”

　　她指尖点在舆图上，语气不容置喙。

　　两个男人像被训导的学童，乖乖凑了过去，一左一右，将她护在中间。

　　“江南洪灾，你们只想着堵，蠢不蠢？”

　　季岁安开口就是训斥，

　　“大禹治水的故事我没给你们讲过？堵不如疏！”

　　季明赫喉结滚动，想说些什么，却被季岁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季淮墨垂下眼，唇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对，就是这样。

　　十年了，他快忘了被姐姐这样骂是什么感觉。

　　真好。

　　“姐姐……朕……我们不是不想疏，是无处可疏。”

　　季明赫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皇帝的威严在她面前荡然无存。

　　“谁说无处可疏？”

　　季岁安冷笑一声，纤长的手指在舆图上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弧线，

　　“主流河道已经不堪重负，为什么不另辟蹊径？看这里，青川、洛水、云泽湖，这三处地势低洼，平日里是几近干涸的废河道和荒湖，完全可以用来分洪！”

　　季淮墨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死死盯着那条线，脑中无数数据和地理志瞬间串联。

　　青川沿岸多山石，开凿不易……但若绕行此地，便可直通云泽……云泽湖底泥沙淤积，若能清淤……

　　他只以为姐姐是心疼他们，想了些天真的法子来安慰人。

　　可这……这简直是鬼斧神工的一笔！

　　“这……这三处皆是无人管辖的荒地，征用民夫开凿，工程浩大，国库……”

　　季明赫皱眉，他首先考虑的是可行性。

　　“谁让你强征了？”

　　季岁安白了他一眼，像看一个傻子，

　　“以工代赈！江南流民遍地，你给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挖河道，他们不比你的军队还好用？既解决了灾民安置，又疏通了水患，一举两得！你这皇帝怎么当的？”

　　“以工代赈……”

　　季明赫喃喃自语，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怎么没想到！

　　他只想着镇压、安抚，却忘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季岁安说了半天，嗓子干得冒烟，她不耐地咳了两声。

　　声音刚落，身旁的白影就动了。

　　季淮墨快步走到茶案边，亲自提起白玉茶壶，斟了一杯温热的参茶，双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季岁安面前。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季岁安接过来，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口夸了句：“还算你上道。”

　　轰！

　　季淮墨感觉脑子里炸开一朵绚烂的烟花。

　　她夸我了。

　　姐姐夸我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缩，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用疼痛来压制那股想要将她连人带椅子一起抱进怀里的癫狂。

　　喝完茶，季岁安将茶杯随手一放，继续指点江山。

　　“分洪之后，再分段建堤，蓄泄兼筹。

　　将清淤挖出的泥土混合糯米汁，直接用来筑堤，坚固无比。

　　等洪水退去，新开的河道和深挖的湖泊，又能灌溉两岸万顷良田。这叫变废为宝，懂？”

　　她一番话说完，整个御书房静得落针可闻。

　　季明赫和季淮墨呆呆地看着她。

　　他们看着她未施粉黛却熠熠生辉的脸，看着她指点江山时自信飞扬的神采，看着她眼中那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

　　这哪里是他们那个只会教他们读书写字、会给他们做桂花糕的姐姐？

　　这分明是降世救难的神明！

　　是北离王朝真正的瑰宝！

　　“姐姐……”

　　季明赫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痴痴地看着季岁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崇拜，

　　“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季淮墨则上前一步，拿起那张舆图，如获至宝。

　　他眸光灼灼，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虔诚。

　　“此计，不止解江南之困，更能盘活北离未来十年国运。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他抬起头，深深望着季岁安，一字一句，仿佛在宣誓。

　　“姐姐，你不是人。”

　　“你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