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起来了，要上学了。”
秦暖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她娘推门进来，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差点忘了今天是正式上课了。
“好的，娘!”她应了声，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边揉着眼睛边穿鞋。
到底是入秋了，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不禁哆嗦了下。
“来，快把外套穿上。”赵芸从衣柜里拿了件薄外套递给她。
“娘，啥时候给我做的新衣裳？”秦暖看着身上的新外套，面料就是她之前给她娘的那些布。
“你睡着了，所以没看见。”她利用了几个晚上睡前给她做了两身，正好上学穿。
“七七!”
苏悦和方小花两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来啦。”她简单洗漱了下，拿起书包，手里抓着个包子就往外走。
“小花也穿新衣裳啦？真好看。”秦暖看见她身上总算穿了件没有补丁，且合身的衣服了。
“嗯，我娘给我做的。”方小花有些高兴的回了句。
沈桂英刚从菜园子回到门口，看见孙女手里就抓个包子，赶忙回灶房拿了三个水煮鸡蛋，给她们一人一个。
“都要认真上课，好好听老师的话啊？”
“知道了，奶!”
“知道了，桂英阿奶。”
三个人一边吃着一边往学校走，半路碰到了石大宝，眼巴巴的看着她们吃鸡蛋。
秦暖把手里那个还没吃的肉包子给了他，“拿着吧！”
石大宝开始还有些腼腆，不好意思拿，是秦暖硬塞给他，才伸手接了过来，圆圆胖胖的包子拿在手上有些不大舍得吃，浅浅的咬了一口，眯着的眼睛瞪大了一下，跟他娘做的那硬邦邦的不大一样。
他把它放进了包里，留到中午吃。
他们来到教室，座位已经快坐满了，只有一个空位，就是赵小娟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的，因为没有人愿意跟她当同桌。
方小花走了过去，正准备坐下，然后凳子被人拿走了，她摔了个屁股蹲。
而始作俑者赵小娟还很理直气壮，“不准坐这里。”
秦暖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凳子，苏悦把方小花扶了起来，然后气冲冲的走到赵小娟面前推了她一下，“赵小娟，你干啥？”
“这里是我的位置，谁都可以坐，就她方小花不行。”
“为啥小花不行？小花，你就坐着，别怕她。”
“赵小娟，你为啥要欺负方小花，这里是学校，又不是你家。”秦春来小脸酷酷的走进来，站在赵小娟面前。
“你管不着，别以为你是秦队长的儿子，我就怕你，我们燕子还是张队长的表妹呢。”
“老师来了!”不知道谁喊了声，大家纷纷坐回了座位上。
下一秒，张千惠拿着课本进来了，目光下意识往下面扫了一眼，看到座位上的方小花时，多停留了两秒。
昨天晚上刘主任告诉她了，大队里同意给实在是困难的家庭免了学费，这对方小花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同学们早!”
“老师早!”
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上课了。
“大家翻开课本的第二页。”
其他人都齐刷刷的从书包里拿出课本，就方小花桌面上的是她之前去买的旧书本。
“嗤，没钱还好意思上学!”旁边的赵小娟翻了个白银，还在书桌上画了分界线，她自己占了将近三分之二的位置，“这是我的，不准过界，听见没？”
方小花没搭理她，依然自顾自的翻着书本，然后就听到了老师喊她的名字。
“方小花。”
“到!”她猛的站了起来，回答道。
“快上来，领你的课本!”
方小花听到她也有课本领，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谢谢老师。”她捧着课本回到座位上，小心翼翼的翻着。
“嘖，连名字都不会写。”
方小花扭头看向凑过来的赵小娟，猛的把课本给合上。
……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下课铃一响，大家把书本往抽屉里一放，出去玩的出去玩，说话的说话。
“小花，要不让老师给你换个座位吧？”
“可是就一个座位了，能换哪儿去？”
“你说那赵小娟咋那么让人讨厌呢？这里是学校，又不是她家。”
“不好了，不好了，小花，你的书……”
秦暖，方小花，苏悦三个人去完茅厕往教室走，正说着话就看到石大宝匆匆跑过来，话还没说完呢，方小花就猛的跑回教室，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而她回到座位上就看到她纲领的新课本被扔在了地上，上面还有鞋印子。
她蹲下去，从地上拿了起来，用衣服擦了好几遍。
然后抬头看向在那吃着糖的赵小娟，声音带着几分隐忍，“是不是你干的？”
赵小娟装傻充愣，“啥？我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干的了？”
“就是她干的，我都看见了。”
“石大宝，你们家可是也欠着我爷的钱，你最好给闭嘴。”
石大宝听到她的话，便没吭声了，他爹那酒鬼到处欠人钱，他是知道的。
方小花坐在座位上，心里憋着气，要不是她娘真的借了赵爷爷的钱，她早揍她了。
下一节课是数学课，苏圆拿着课本走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太对。
“发生什么事了？”
“苏老师，方小花的课本被人踩了。”坐在讲台正对着的第一个位置剃着锅盖头名字叫孙小虎的男生举手打报告。
“被谁踩啦？”她走下来，走到方小花的位置。
“苏老师，没事。”方小花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传到她娘耳朵里，她娘肯定又得说她了。
苏圆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旁边的赵小娟，然后继续上课了。
秦暖一边听着课，一边想着，怎么教训一下赵小娟，直接把人打一顿，肯定不行，得让她长长记性，收敛一下。
“哪位同学知道8+19等于几？方小花你知道吗？”
大家听到方小花被点到名字，都纷纷转头看向她，赵小娟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不信方小花会。
方小花站了起来，声音很是清脆的答道，“等于27。”
“对，真棒，请坐。”
方小花坐了下来，她不理会赵小娟那不屑的眼神，心里从未有过的自信，平时不干活的时候，她就自己学习，她已经会数到一百了，也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