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万胜
姬震到了,那么蓬莱甸候肯定也到了。他们是怎么提前两个月就能赶来东南之地的?广成神人觉得莫名其妙,莫非他们师徒身上,都生长了翅膀不成?
嗯嗯,那个无支祁只是一昧地虚张声势,看来他对战场的厮杀毫不为意。玩闹正酣时,冷不丁被自己的长鞭突袭,他居然还能毫发无伤?
广成神人事后念及,也要倒抽一口冷气。这世间除了无支祁,还有谁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逃过自己的一鞭之威?黄龙神人都不成的!
刚才姬震遥指自己那根漆黑管子,也让广成神人确信,姬震有足够杀死自己的机会。
杀神啊?!这是人间该干的事情吗?而姬震的师尊,却是蓬莱郡候。
喔喔,应该就是夸父之神投射在人间的分身吧?
广成神人忍不住太息良久,如今夸父之神再次入世,无支祁也已觉醒。眼看完成祖神任务的机遇就在眼前了,可是诸神的反应,却越发迟疑起来。
有想要抢功的神人,祂们各种的无脑暴躁,就很让人嫌弃。
也有神人还在论证如何去完成祖神任务的方式、方法?比如,设法在不挑明夸父之神的身份条件下,咱们诸神合力,出其不意地拘押了蓬莱甸候?
你妹啊!广成神人就很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当年的夸父之神,一身曾挡百万师!难道只是夸父之神勇武冠甲天下的缘故吗?
不是的!!!当年夸父之神操弄天下人心的本领,才是天下无双!否则那时候,又怎会有那么多神人跟着祂去背叛禹神?!
所以嘛?咱们既然无法战胜之,就索性归附了夸父之神如何?又有一些些神人的内心,各怀各的小九九。甚至像石矶神人那样,祂就干脆睡了蓬莱甸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啊?广成神人自诩神界精英,自然不齿惧留孙的软弱,太乙神人的颓废,以及石矶神人的糜烂。
祂要站在更高的维度上,分析这天下时局变化。因为上一次发生类似神人共识混乱的事件,还在六百年以前,叫做商革夏命。
不过那一次,夸父之神并未降世,无支祁也未醒来。所以这次,随着夸父之神、无支祁的相继入世,这天下巨变,就绝非商革夏命那样的简单?
与千年前的诸神之战比起来,商革夏命的烈度,远不如夸父之神背叛禹神那样的危害。那一场神人大战,不但天下生灵涂炭,也让许多神人陨落。
若非得到巴蜀之地的赵家赶来相助,以祖神名义束缚了夸父之神?当年参战的诸神,也早该被那场战争吞没,烟消云散了。
广成神人是少数知道祖神之地确切位置的神人,因为祂的先祖位阶,当年也只在禹神和夸父之神身后。至于巴蜀之地的赵家,却一直都是特殊的存在。
祂们不但世代守护祖神之地,而且世代都有骨骼清奇的弟子降世封神。这简直就是神界的世袭嘛!
然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赵家还负责神界二十年一劫,主持中土的封神仪式。那种神界的黑木令,也只能出自赵家之手。
有了黑木令,神人就有了编制。祂所需要的一切研发物资,才会得到祖神之地的鼎力相助。真以为神人驻足地方的诸侯贡奉,就能满足神人一切所需吗?还差得远呢!
当然,神人也要向祖神之地输送自己研发出来的技术和物资。所以这中间,就需要有神人负责对技术、物资的调配,拟定下一阶段的产品用途开发等等。
一句话,巴蜀神人赵公明要干的事情,就是把神界的组织考察,和物资、技术转移分配等等后勤任务一身担了,这简直就是个活财神嘛!
然而众神却并无质疑赵公明的意思,一来是赵家的历代神人都很会做人,处事公允。二来赵家还是祖神之仆,他们已经侍奉祖神之庙两千年,所以地位超然。
自打祖神降世后,赵家就奉了轩辕氏黄帝的嘱托,去侍奉祖神之庙了。所以祂们一直都是距离祖神之庙最近的神人家族,别人羡慕不得。
何况即便在神界,也要讲究人脉关系的。谁又吃饱了撑得,非要难为赵家人?哪怕二十年一劫的封神之期爽约,诸神能做的,也不过继续耐心等待而已。
嗯嗯,据慈航神人上次过来平息北海之神纠纷时所言,这一届的赵家人,除了巴蜀神人赵公明正在计划东来,他的三个妹妹也要出蜀游历?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
据说赵氏三姐妹的出行排场极大,行走坐卧都要仿足了上古规矩。有十日之轮更引路,又十二之月的伞盖常伴身后。
这难道是要仿羲和、常羲故事吗?那么,谁又是帝俊呢?
难道赵氏三姐妹想要面对的,也是夸父之神?广成神人擅长兵家之谋,不但是个多疑的神人,而且还有许多异于常人的古怪思路。
夸父之神逐日而亡,乃是源自祂的自不量力。然而也正是这份自不量力,才让祂一剑敢挡百万师!
虽然广成神人不明白什么是“剑”?但这并不妨碍祂去理解夸父之神的浩然之气。这世间,那些善于推演兵事之人,总会有许多不合时宜的“担当”勇气,千古雷同。
广成神人哪怕觉得巴蜀赵氏一定会带着解决问题的方法过来,但祂自己,也有责任在这末世中为神界多谋一些出路。
然而末世局面下,神人究竟该选择何处立足呢?是要选关中、平阳,还是南阳、荆襄?总不能去海外瀛洲或江南吧?
那里有大江横亘,而且人烟疏缺,又如何贡奉得神人?
这些平原之地,如今并不像祖神说那样的繁华兴盛。特别是大江之南,还是荒芜之地。甚至那些地名,也与这个时代的不同。
就像“剑”,或“纸、书”一样,这都是祖神昔日的命名方法。比如此地就被叫做“符离”,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
广成神人胡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与弟子芮天化一起乘着夕阳飘然西去。看天色苍茫,淮水肆虐,祂终于忍不住喟然长叹。
自己终究还是败了!
虽然打败自己的是蓬莱郡候,夸父之神在人间的分身,让这个结果显得并非那么难以接受。但是广成神人还是闹不明白,夸父之神曾经消失人间千年,祂又是怎么传承文华的?
如今的神界共识是,传自祖神的学问神通,都是一代不如一代的。甚至传到千年后的今日,原本的许多神通都在一代代神人的传承过程中慢慢变异、退化,甚或消失。
广成神人知道,千年前的诸神之战中,曾经陨落许多神人。然而祖神的神通,却是一个完整的学问体系。少了哪一块,都会给其他神人的研究带来极大的影响。
那为何夸父之神对那些神通的应用手段,却依旧显得非常娴熟?这说明,人家得自祖神的学问,从来就没有变异、退化过。
然而,祂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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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广成神人师徒走出视野,一直强撑心神的姬震也喷出一口鲜血。刚才的杀机太重了,自己固然有机会杀死神人,可那神人弟子,也有杀死自己的机会。
怎么连师尊的大枪都不保险呢?姬震认为,咱们此战过后,还是一起去师尊的“武库”检索几样更拿手的家伙才行。
眼见得无支祁已经解下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一瘸一拐地走来。他刚才,实在是太大意了。穷奇更加凄惨,甚至连脑袋都没法抬起,估计颈骨都被那神人踢裂了。
二人互相对望一眼,都是咂舌,神人真就这么威风?咱们以后再也不能孟浪了。
战场之上,因为广成神人的飘然离开,孟方大军顿时没了主心骨。
他们本来就兵力不足,装备不精,后勤无援,人心惶惶。此前全是靠了神人指点,才能死死压制殷人大军。如今,神人却忽然离去了?
一个人依赖另一个人习惯了,那叫信任。一个族群依赖某个领袖习惯了,那叫盲从。前者双方可以合作愉快,后者的结果一定糟糕透顶。
现在的孟方大军就是如此,如今谁都没主张了,或者就算你有主张也没人愿意相信,因为你又不是神人!
孟方之军被引水裁为两截,若是平常,这引水自然不算什么,大军甚至不要叠加浮桥都能强渡。反正淮水两岸男儿就没有水性太差的存在,但是如今却不行。
几位大将纷纷吵作一团,“听我的,只能听我的,你们说的都不对!”
没人有权做出真正的决定,无论对错。每个将领都认为自己的主张才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然后每个人都在抱怨别人贻误战机。但他们自己,其实也在阻碍别人的主张。
可那些前阵冲锋的孟方甲士,却正在被对方冲来的“神魔”疯狂反杀。这个时候,哪怕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都比没有决定强。但他们,就是没办法做出决定。
主帅孟奇原本颇有几分领兵的威望,但要拿他和神人比起,的确差距太大。众人还未从神人离开的现实中清醒,所以孟奇如今的威望还剩几何,就很难说了。
总之,大家纷纷议而不觉,便是偶尔达成了一些共识,但这共识,也已失去执行的先机。“那就各自为战吧,救护前阵突出重围再议其他!”
孟奇眼看敌方神魔尽出,骑兵前后狼突,己方前军溃不成阵,败势再无挽回。然而众议不决,他心中急躁早已不可名状。
他是孟方之军的统帅,哪怕只是名义的统帅,心中依然有自己的傲气。此战覆灭,他当然没有战阵逃亡之理。
但是前军的那些甲士和族人,却不必尽丧此地的!孟奇再也不愿意继续呆在营帐里商议什么军机,就带领自己的亲卫甲士冲向引水之畔。
他要渡河,在对面河畔驾起长矛之阵,给那些正在狼藉奔逃的前阵甲士族人争出一线生机。他们若能渡过河,就能暂时摆脱敌方神魔之军的袭扰。
然后?这些甲士就可以与后军会合后缓缓退兵。敌方却未必还会渡引水追击?说到底,对面殷商之军已被困顿此地三个月,还剩下多少战力都很难说的。
何况,便是追杀又如何?淮水之地沟壑纵横,己方还是有地利之便呢。
孟奇想要渡河后背水列阵,这个法子若被吕绍安知道,肯定要多赞叹几句的。因为吕绍安的西征首战,就是背水布置了却月之阵,以寡敌众。
而且效果不错,斩杀了王子毋乃行。
但是孟奇又能斩杀谁呢?他的主意再好,也要有实施的人才行。
孟奇所部仓惶渡河,立足就难稳妥。前方没有战车或拒马支护,军阵就无力对抗战车的奔袭。甲士缺必死之心,时刻存了逃亡的念头,哪怕是主帅孟奇压阵都不行!
“渡河、渡河!守住前方河汊之地。”孟奇指挥百余亲卫甲士选了战场东南位置迅速渡河,这里稍稍偏离主阵,敌兵不多,利于自己构架长矛之阵。
所谓阵型如水,孟奇既然立起了军阵,自有逃兵看到旗帜,渐渐蜂拥过来。攸师甲士也一样被这些溃卒吸引,赶来乱战纷纷。
围绕孟丁的河畔之阵,很快就形成一个巨大的战斗漩涡。前方的攸师甲士也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几乎瞬间就要淹没孟奇的残阵。
他身边的甲士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呼爹喊娘往身后的河中逃窜,丢下一地狼藉。
“站住、给我站住!列阵、列阵啊!”孟奇一改此前的慈祥儒雅,因为慈不掌兵呢!他挥起斧钺,想要阻拦那些甲士的溃散。
身后的亲卫甲士似乎要拉他离开,却被他坚决摆脱手臂。犹豫一下,那几个甲士也终于逃跑了。
然后孟奇就被眼前冲来的攸师甲士胡乱扎了一下,竹矛再锋利,也无法对全身披挂甲胄的孟奇带来伤害。何况三丈长的竹矛,也根本没法对准身体的要害。
孟奇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地上。不过这可万万不成呢!此时跌倒,就再也没机会站起来了。他赶紧将斧钺插地,支撑起瑶瑶欲坠的身躯。
又一杆竹矛狠决地扎了过来,孟奇撩起斧钺,刺来的竹矛就被他削成两段。
大约是看到孟奇的身份尊贵吧?那个甲士丢了竹矛,劈手伸过来想要抓住孟奇的手臂,却不妨孟奇早已旋转回身,左手挥拳击在他的脸上。
“啊~”那甲士的脸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形,几颗牙齿飞出,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
那人原本长着一颗硕大圆脑袋,两只小眼睛在厚厚的单眼皮遮盖下不易被人发觉。这样的人最是喜欢算计,何况他们在西岐征伐羌人时,也很会察言观色,经常狩猎敌首。
尤其在他看到孟奇后,就能迅速算出,这是孟方的军中大人物!而活着的大人物,一定比死去的脑袋能换来更多赏赐。
这才是他甘愿冒险,也想生擒孟奇的理由。却不妨自己看家的脑袋,就被孟奇一拳打得歪斜变形,连眼珠都肿胀起来。
嗯呐、嗯呐,看样子连头骨也给爆裂了,勉强留下也没法活下去,那就死去吧!
斧钺飞舞,那甲士就看见自己的身躯正在扑倒抽搐,脖颈的血还在疯狂喷洒。他有点心疼,自己的血流是否的太快了?
这才恍惚自己也许真的死了,这颗圆圆的脑袋就“唉唉”地叹息一声,跌落尘埃。
“三哥哥~!”前方传来炸雷一样的哀嚎,又有人狂奔过来。甚至是三支竹矛一起扎来,锋芒毕露,势大力沉。
孟奇左闪右躲,手中斧钺摇摆,磕飞了两支竹矛。第三支竹矛还是狠狠扎上他的前胸。又一柄斧钺迎面袭来,孟奇晃了一下身形,那斧钺就直劈肩上。
孟奇再也无力支撑身体,摇摆着倒下。一声炸雷般的嘶吼在耳边响起,一股血腥气味也扑面袭来。一个浑身甲胄的高大年轻人冲到身前,巨大身影遮住阳光。
锋锐的斧钺闪着青铜光泽,再次迎面挥来,势大力沉。这是?攸候喜啊!孟奇终于失去了抗争的勇气,脖子一凉,就看见自己的身躯洒出红色的血光,如流星般妖艳。
眼看着孟方的前军溃散,攸候喜趾高气昂啊。眼看东边战事激烈,又当平缓之地,赶紧吩咐自己的骑兵别再丢人现眼了.
“回去!回去!!赶快回去把战车给老子套上!!!”看到那边的战事了吗?太乱了,咱们要用战车冲过去,可一鼓荡之!
说起战车陷阵,那才是老子的拿手好戏!此前等等对战,皆非君子所为也。
对了对了,要多准备木头架桥!战车一定要能冲过引水才行!那边的孟方大军更多呢,这都是军功啊。
攸候喜胡乱指挥着,下面的甲士也就胡乱地应承。
反正大帅已经疯癫了,都在瞎指挥呢!勉勉强强,算是匆匆整出三四辆战车,估计要把随军的两百辆战车都装备完,要等大军班师回朝歌时才有可能。
那可真是连黄花菜都凉了!攸候喜也不计较多寡,匆匆跳上一辆战车,亲执干戈,向着孟方大军所在的河畔一指,“八格牙路!呀咯西西!”
他的驾手根本不明白攸侯喜在吼叫什么,只是受大帅的疯狂鼓舞,索性啥也不管不顾,抡鞭狂乱地抽打拉车的战马,战车对着敌方军阵冲击而去。
还别说,这战车的威力还真不是盖的!
哪怕攸候喜也曾被颠簸掉下战车,但他毕竟抓住战机,手刃了孟方大军的主帅孟奇。从军冲上去收了脑袋,挂在攸候喜那辆已经侧翻的战车上,这可是大功一件呐!!!
陆续又有几辆攸师的战车被推上战场,因为实在来不及套马了,一些甲士干脆就推起战车就冲向孟方敌阵。
这个杀伤力也不小,原本聚在一起困兽犹斗的孟方军阵,随着主帅孟奇授首,再次瓦解消融。引水北岸再无对战之敌,孟方的冲阵前军或战或降,就此覆没。
然而沱水与引水之间的孟方大军依然不少,他们还要继续争执良久,终于下了决定,就是牺牲掉已经渡河的大帅孟奇和他们的前军同袍。
俺们,总要为孟方部落留下火种啊!
“吾孟方数百年积蓄立国,有族三万之民,又南拒有巢,西阻蔡历,北战于戴,举族凡十三稚子,六十之翁,能战者皆出四方也。
今与殷人战,已尽吾精锐甲士四千之众。若不能胜,必亡国也。与战?亦亡族也!然孟方之国可亡。吾孟方之族,亦可骤亡乎?”
白发苍苍的老将军孟工顿足捶胸,恨恨不已。所谓说者痛心,这听者也无不落泪叹息啊。或说那啥?咱们这情绪也都发泄足了,那就赶紧逃命吧!
然而想逃?乃们拿到请假条了吗?孟方中军的后面,再次诡异地窜出无数鬼魅。
它们无声无息,前后冲突迅捷。它们各生双头,上下、左摇右摆,呼喝不止。它们六臂张扬,四臂奔腾,二臂还要挥舞干戈。
有人以为那是骑兵,但是纯粹胡说八道!
首先骑兵绝对没有那么快,也没那么灵敏。谁家的骑兵可以一边冲突一边张弓射箭,或挺矛攒刺的?孟方甲士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孟方的骑兵,人马之间全靠手揽腿夹,根本不可能如此上下浑然一体!再者,骑兵马蹄踏地声威浩荡,战马嘶鸣响切云霄,也绝不会这么杳然如鬼魅。
对啊,骑兵也是人呢!这些俩脑袋六只胳膊的怪物,却绝对不是人,它们是鬼魅!
就在那些孟方头领们还在继续惊诧、疑惑、辩论、研究时候,那些鬼魅却已穿插孟方后军间,大棒挥舞,将他们四处驱散、隔离、砍杀!
或说战场上实在不是做学问的地方,那些孟方将领们,真的着相了。
“降者免死!”怪异的口音磕磕绊绊地吐出孟方人言,那些孟方将领们更加惊恐。
“祂们都是神人!”有孟方甲士顿悟般清醒过来,匆匆匍匐膜拜。跟着更多人也开始清醒,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一群群地匍匐膜拜。
甚至连吕绍安,都被这些孟方甲士的行为惊呆了。
正在召集甲士架桥渡河的吕尚更加惊讶无比,然后就指挥大军一窝蜂地跳入冰凉的引水,赶紧泅渡过河。
若不能迅速利用这混乱控制形势,真要再打起来,还会死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