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打劫
春草芳旬,玄鸟归来。夫忙于田埂,妇采收春桑。小儿悠扬嚎啼,嘹亮乡间。申公豹游荡蓬莱之野,细心看这乡间庶民的宁静生活,心下好不开怀。
“果然还是国君的鬼主意管用啊!一年前的这个地方,听说还在饿死人呢。”
一年前,吕绍安几乎掏空了郁洲岛的积蓄,花光了打算运往朝歌的货贝,才把这蓬莱之地安顿下来。
然后组织开荒,兴修水利,分田授土,贷助农耕。这才不到两年光景,许多庶民家中居然会有余粮了?
“人为众生之王,生而知趋利避害的妙处。所以这天下的庶民,其实不要国君的过多干涉。他给你十一的纳税,换的便是国君给他的安全保护。
庶民有了天灾人祸,国君便要设法领他渡过,这是国民之契。你不遵守,你做不到,你就不再是这庶民的国君。自然他就不用纳税,他也就不再是这青丘的庶民。
今日的青丘之国没有仆隶,国人也不再有特权。胥吏皆为国君手足,受国君委托放牧郡乡。他的生计需要国君支付给他,不能再取于庶民,因为庶民已经向国君纳税了。
国君的收获,其一取自天下庶民的纳税,其二取自财货贷助生息,其三取自鱼盐工商铸造的专营之利,其四取自外邦之供奉,甲士之攻伐缴获。
所以你看看,我这个青丘国君,其实也可以发财的!你们当初推让我,自然是嫌弃理这天下的麻烦和风险,然而终归还是我赚大了。”
吕绍安懒散说道,他对众人推他做青丘国君一事,当初还是心怀抗拒的。
因为按后世的人生哲学,似这样很容易掉脑袋的事情,就该推给某个会唱“大风歌”的瘪三去顶岗,然后由他们这些人精在背后折腾才对。
后世的刘邦能兴于沛县,建立煌煌大汉天朝。靠的可不是他流氓本色,而是他妻子吕氏家族的实力,实在太强悍了。
刘邦能得天下,主要还是得益于三股势力的凝聚。首先就是刘邦识人、大度、舍得下本钱。这天下之大,乃们谁抢了都是自己的,剩下乃们不要的破烂地方,就全给乃翁好了!
所以汉得江山后,天下六七十个郡,真正归属刘邦的地盘,不过十几个。其他的郡,都被别人瓜分了。这也是刘邦后来要大杀“功臣”,而“功臣”叛乱也此起彼伏的主要原因。
其次就是得人才,所谓汉家三杰,放在任何时代里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这些人,别人不能用,刘邦却能发挥他们的价值,也直接帮助刘邦战胜了强敌项羽。
最后一股势力,就该是刘邦媳妇家吕氏的功劳。吕氏的家底子厚实,才是支撑起刘邦不断地战败,又不断重新站起来的根本所在。
韩信、萧何、张良、陈平等人,都是巧手不错。但想要做出一锅好吃可口的饭菜,却万万离不开吕氏家族提供的人力、军械、粮草等等资源。
可是吕氏坐拥足以取江山的实力,却没有自己去打江山,反而推出刘邦这个瘪三出来,所谓何故?还不是因为吃早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他们需要用刘邦的脑袋顶罪名呢。
这大约也是刘邦要对吕雉薄情寡义的根本。
但那又如何?刘邦纵然做了皇帝,他依然不能畅快地活着。若不是吕氏下一代人才断层出了废柴,刘邦死后,大汉江山就该改姓了。
吕绍安既为吕氏后人,他自能明白这些历史故事里的内在玄虚。如今直白说起来,哪怕吕尚和申公豹也要不好意思地奸笑起来。
国君的话糙理不糙,当初自己的确没有信心担下这样一的重担,那就只有把神叨叨的吕绍安奉为“天选”喽?
不过国君也的确厉害呢,他就这么简单地想,简单地说,简单地做,结果他真就成了。
“果然是真神在世啊,师兄初见绍安就断言他是天选之人,是吾青丘的福泽。果然好眼力!”申公豹慨然,如果说此前的“天选”还带些谋略的话,如今却是发自肺腑的佩服。
吕尚静坐思谋自己《六韬》的新版本,身边跟着武吉。就是为了方便随时书写刻划竹简,所以吕尚才特意搭乘了载货的大船,沿着济水逆行相顾之地。
武吉身边跳跃十几只猕猴,这都是他这几年的训练成就,专为带去朝歌祸害权贵人家的纨绔。按照吕绍安说法,你不和他们放浪一起,是很难从那些纨绔嘴里得到朝歌内部实情的。
此前吕楯在朝歌一昧使用货贝开路,花钱不少,但是有用的信息其实不多。吕楯和莱尹得到的准信就是王受允了蓬莱封建的一堆东西,但是为什么能得到,其实不是太清楚。
自然,商容、费仲、比干们拿到的东西不少,的确让他们达成预期目的了。
然而真就这么简单啦?封地是蓬莱不是东莱,看着地盘更大了,可朝歌背后的利益着眼何处?吕绍安可不认为费仲、商容、比干们也都是奸邪之辈,他们不可能给你意外之喜的。
吕尚、申公豹被“洗白”嫌疑,也在预期之中,可是却又与他这个国君被分成三处营生。申公豹倒也罢了,朝歌走一趟就要回北海的神庙坐镇。
吕尚却要孤身去与攸侯喜结伴!攸侯喜足足追捕了他吕尚七年!这里面的很多思考都不太可能从费仲、商容、比干的嘴里掏出实话,那就从他们的子弟口里掏好了。
吕绍安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那就是你的工作做得还不够。
三百甲士随行朝歌,之后就要从北伯侯崇侯虎去伐西落鬼戎?不过吕绍安觉得这问题也不是太大。春分之后青丘甲士又拣练出一百,如今青丘甲士计六百,也就分出一半而已。
担心龙骑甲士的战力太强,容易被朝歌忌惮,也担心骑兵的装备被鬼戎偷学,所以这次的西征甲士都是虎贲步卒。而且这三百甲士也并非全是阵战精锐,唯一优点就是行军刻苦。
这时代的鬼戎远没达到后世骑兵那样变态程度,有没有马鞍、马蹄铁对骑兵的影响非常巨大。自己的甲士打仗本领如何不太好说,但是行军跑路的本事,就敢说世无匹敌!
谁规定我蓬莱甲士就一定要战力无双,甚至一定要超过朝歌、北伯侯的甲士?
战场上应付一下就完了,还当真给他殷商卖命不成?吕绍安的计划里,这次就是评估观摩,有条件时就出一下风头,更利于后续计划实施而已。
而朝歌的这些安排,或者也没打算他蓬莱之国能出多大的战力。无非就是拉出来溜溜,表示帝国爵位并非轻受。总要为他殷商帝国做些征伐贡献,才能正式作册献庙的。
“小臣甸田小侯绍安从师伐鬼方,擒河髳子二,人十四,馘二十又一,车七丙”。然后烧烤龟甲,砰然一响,贞人卜曰:“贞,呼逐在鬼,令获翟囚”。
等等,就这么个意思吧。所以不让吕尚这等国士去这种无聊地方,也可能真不是有所不轨。大才嘛,总要大用的,或者是攸候喜在东南遇到了麻烦不成?
总之,在吕绍安亲自见到帝受、费仲、商容、比干们之前,在他还没有花光所有的贡奉手段之前,朝歌此前答应的所有东西都还存在变数。
好与坏的变数,善意与恶意的变数,这都是不容置疑地存在着。信与不信全在你的己身,别人应对你的,也全在你的因果之间,所以你没得抱怨。
每年都会有些外邦朝贡的小国诸侯过来觐见,原因五花八门,多数还是想给自己的统治找个靠山,朝歌的权贵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这些外邦小国,最后能够幸存的,十不存一!说白了,每个朝歌权贵都想从你贡奉里分一杯羹的,所以你就需要足够地富有和强大。
然而,我要是足够富有和强大,我自然不惧国内庶民或仆隶的**,还鸟你朝歌作甚?!这就是那些小国的悲哀。他们终将被搜刮的一无所有,最后只好化身蛮族靠抢掠维生。
今日的人方、鬼方、土方、戎狄等等,有多少是一直在和殷商作对的?又有多少是被你殷商的权贵们竭泽而渔,逼反的?
王受或许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来自前世时空的吕绍安,对此更加门清!
吕绍安比较自信的是,他的手段和目标都比较粗暴。朝歌的权贵们,未必能有那么好的牙口。所谓大盗盗国,若是连你殷商都要被俺青丘一口吞噬,这些权贵又算哪根葱啊?
只不过如今的青丘,喔喔,蓬莱之国,虽然开始强大,毕竟还需要时间继续发展。此后吞噬天下时,也还需要他殷商帮忙背书而已。
征伐四方,利归青丘,怨归殷商,这才是青丘之国的最大利益。只是身在朝歌的王受和他那些权贵们不明白此事而已。
岸上的三百甲士不行船,主要还是为了沿途继续加强越野跑路训练。领军的是木吒,也是以善跑而出类拔萃。因为木吒足堪领军,所以吕绍安和无支祁就闲着四处晃荡。
至于蓬莱之地,有龙须虎领二百龙骑坐镇北海之畔。此地为昔日寒浞、纪国的故址,与薄姑氏的都城姑棼隔邑水相望。只要薄姑氏没有想法,那么此地就不再有其他可战之旅。
此外还有一百虎贲镇守郁洲岛,龙须虎领船队沿海照应,所以后方是不虞有失。
如今统筹治理后方的吕楯和苏全,都是号称人精之辈,他们不去沾人家便宜,就已经算木讷本分了。
这一日,吕绍安带上无支祁脱离大队,走进历山。无论吕绍安多么自负,他也不敢轻视战场环境的调查了解。
西落鬼戎的战场所在,就是前世的吕梁山脉。大山崎岖蜿蜒,哪怕前世日本人,都没能在那里讨到便宜。自己怎么就一定不会出意外?所以看到险峻之山,他都想进去转转。
自薄姑下至历山,此后直到顾地,济水的东岸都是峭壁林立,大山一望无涯。因为山路崎岖,再要骑乘都很困难,不说吕绍安的战马,便是无支祁的老虎也吃不消了。
所以二人下了马虎,随便赶了它们四处溜达寻找吃食。自己和无支祁信步前行观摩山势藏兵的所在。
吕绍安记得前世有句俗语就是“山东多响马”,这个是有地理因素的。山东富饶,人口稠密,而且大山险峻,做响马不愁没生意做,也不担心官府围剿,实在是个理想的好职业。
然而今天却不能说是响马,因为这个时空还没有这个词语。所以他和无支祁遇到的,无非就是拦路的强人而已。有人想要打劫他们?这让吕绍安心中欢喜。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不待对面的强人言语,吕绍安率先发话,心中大为畅快!
对面的强人都是一滞,只觉得对面的年轻人实在是个打劫的妙人。居然能把他们的打劫理由剖析得如此惟妙惟肖,简直太也天才了。
然而,说话归说话,要说这买路财,还要你们二位出的。不要问俺为什么,因为俺们人多,六个!你们人少,才有两个!
但是吕绍安却不这么认为,人多人少其实不算啥。再说,俺们还有外援呢,你们有吗?吕绍安一声呼啸,那些强人的身后很快就有了回应,一马一虎很快飞奔而来,气场十足。
“呜嗷!”猛虎下山啦大哥!就问你们怕不怕呢?
无支祁更是轻烟一般飘渺而过,六个强人瞬间就被揍趴下。那么现在,俺们想要观摩一下诸位的巢穴财货,应该不算为难之事吧?吕绍安用脚尖扒拉着强人脑袋,嘻嬉笑道。
强人的巢穴,其实不大,然而人物却不少。男女都有,大约几十口人物吧?全都半死不活的瘦弱蜡黄。
巢穴周围还开垦了一些农田,可是山土贫瘠,看那禾苗的长势,怕是没有多少收成。吕绍安呲着牙花看看这些强人,你们不应该是大块分金,大碗吃肉的么?
怎么能寒酸到这个地步?那么这不是在丢俺们强人集团的脸面吗?
“去年济水淹了村舍,小史大人逼税不停,俺们日子过不下去,才来这里埋伏讨生活,哪知这望天收的营生比渔猎还没个准头,又哪有大块肉食?”一个看起来老气些的强人说道。
“可如今济水两岸并无洪水,怎么你们又不回去?”吕绍安很好奇。
“小史会抓吾等做牺牲的!”另一个强人颓废道。
“喔喔,这大山之中,如你等这样,约有多少人?”
“却说不清楚,附近的三十里内,如吾等这般的亦盗亦农不过三五十处。听说南面七十里外的大山地方守着一处支水,却有一群人物聚首。
彼之势力就大了许多,在此处驻的时间也很长,不下三五年的光阴了。据说彼等还有奇兽臂助,说甚叫做九尾之虎?俺们却未见过。”
“呜嗷!”母老虎穷奇听说世间还有比它更加牛掰的同类存在,长着九条尾巴的老虎?
它是怎么拉屎大便的?跑路时又该怎样摆动九条尾巴?穷奇非常好奇、愤怒、和兴奋,不禁仰天长啸,这就是打算要过去会会,切磋切磋的意思么?
七十里山路用不了一天就能走到,所以只要明早抹黑起行就好。无支祁拍拍穷奇的脑袋,没看见大家都在饿肚子吗?正在兴奋的穷奇只能收拾心情,往左面的山坳蹿了进去。
那里应该有几只山猪,够主人们吃一餐了吧?穷奇别看和那匹马的关系不错,但是对于一头只会吃草和跑路,却不懂狩猎的家伙,穷奇的内心里还是相当鄙视的。
这处贼穴正在济水自西南转而正南的弯角所在,而且山水相连,地理位置重要。吕绍安打算盘下来,作为自己济水上的斥候据点经营。
老弱家眷自然安排他们去蓬莱编户,稍稍壮实的几个充入自己亲随甲士。能做强人的家伙,多少都会有些身手。
虽然不够无支祁看的,比起一般甲士却不会差太多,而且更机敏些。无非就是散漫油滑些,需要打磨心性而已。这都不算什么,无支祁干这种事就很合适。
剩下几个人就在此处留守,小师叔自然会安排物资养活他们,也会给他们安排任务。说到底,哪怕做强人,有组织罩着,和单打独斗,那差距也还是一目了然的。
次日下午,几个人就赶到了那处支水,此处曰岱水。远上山势更加雄浑,不过却有还一处三角平原远远深入大山。嗯嗯,可以养活不少人啊!吕绍安贪婪不已。
山寨依山傍水,扎的比较牢固。巨木林立,横杆上挑着一个巨大的兽头。兽头之上,还有一块木牍雕刻的小兽,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拖着九条尾巴,就像巨大兽头的王冠。
呵呵,这是什么?吕绍安太熟悉了。吕尚、申公豹、龙吉都曾用过,这就是九尾之狐嘛!不用说了,当年青丘九姓国灭,定然有一群青丘余孽跑来此处隐居逃难的。
想要摸人家的贼穴,正常来说要等到半夜月黑风高以后。不过吕绍安心里有些想法,就不太愿意黑灯瞎火的误伤人命。所以趁着余晖尚早,赶紧命人过去山寨打个招呼。
对方果然不怵,呼啦啦寨门打开,窜出一群强人,单单青壮就不下数十人。既然你们有这个威风实力,当初怎么就不战而逃呢?吕绍安鄙夷不止。
合着看到咱们人少,他们的胆气就敢壮实了?那俺要是在旁边埋伏了数百甲士呢?你们是战呢,还是逃呢?
木吒的三百甲士当然正在赶来,。昨晚无支祁就去济水通知了。开玩笑,想要折腾清剿一个大山寨,光是自己和无支祁可未必保险。
不说你能不能赢,就算你拿下山寨了,估计强人们也该跑光了。山寨物资也不会留给你多少,那么自己过来当真只是访友赋诗的吗?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财!”跟随吕绍安过来的几个强人学习能力不错,当真就把昨天吕绍安抢劫他们时的套话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
只是用在此处却未必应景。很明显,山寨、山路、山树都是人家山寨这些年的忙碌成果。所以这几句切口话,也应该人家过来说才对。
两军对战,除了人数优势以外,还取决于你的士卒战力,以及装备训练、后勤保障。很显然,对面那群人除了人数众多以外,其他乏善可述。
吕绍安狞笑着卸下身上的步枪、手雷以及其他,一件件脱掉叠放马鞍上,顺手取下一根柘木哨棒抖了抖手腕,很好,很趁手。
无支祁与兄长心意相通,见状也叹口气收起铁杵,从虎背上取出几根棍棒,分发给自己带来的几个强人。今天,可定是没法玩得痛快啦。
眼见对方数十人的列阵的模样还算规矩,铜刃、干戈也是不少,不过士气就难说了,总是显得猥琐、怯懦。他们是如何占据这么好的一块地方的?吕绍安好奇。
对方的首领大约是兄弟,他们略略沟通了一下,就打个手势让一个大块头的混蛋执戈而来。吕绍安估计是想过来搭个话,然后晓以利害,送点东西打发自己几个人滚蛋的意思?
吕绍安鄙夷不止。说到底,对方也有数十人呢,军械更不算太差。俺们几个人而已,就这样还不敢脆从点出手相斗?难道等到最后发现不妙,还会再搞一出占卜游说的把戏吗?
真要那样,今儿这一仗可就打不成了?那哪成啊?
吕绍安、无支祁二人懒得啰嗦,一声呼啸,错过那个壮汉,奋力直冲对方阵中。
正在鼓足勇气前行的那个傻蛋还未张口,对面的二人就不见了?他不禁摸摸脑袋,前方还有几个人,自己继续向前就算孤军深入了。所以,还是回到阵前才算稳妥。
后面军阵的那些人也是呆滞片刻,兄弟俩张口结舌,不知为何对面的二人如此疯狂嚣张?好心给你们面子希望大家好合好散呢,如何就敢冲上来开打了?
哥俩终于还是依仗人多的优势,指挥手下人手中铜刃、干戈不断招呼过来。但那又有什么用处呢?吕绍安的搏击之术当世无人可以匹敌。
无支祁此前只是身轻力大,其实战阵经验极为生疏。不过自从随了兄长学习搏击后,单纯招数拆解可能还有不及。但若论起实战的恐怖,那是连吕绍安都要望尘莫及的存在。
二人联手冲过来,对面的迎敌的人固然不少。然而能够同时面对吕绍安和无支祁攻击的,其实也就六七个人而已,其他的人只能押在后面等着填充缝隙。
一支干戈砸下,一柄铜刃同时刺来,吕绍安扭曲身体避过铜刃,再突前半步,左手已经抓住了干戈的柄身扭绞。
吕绍安一声狂吼,右手哨棒挥出,两个强人瞬间打翻在地。然后一脚重重踏上对方已经倒下的身体,哨棒再次凌空挥击,第三个强人不及招架,痛苦倒地。
无支祁更加力大手快,右手哨棒挥舞,砰砰砰荡开身前攻击的各种兵器,左手拳头跟着突前,噗噗噗,眨眼间就倒下七八人?
回首眼看身后的大块头也赶了过来,正在举起干戈想要劈下。无支祁一脚后踢踹在他的小腿上,回手哨棒砰然巨响,那个混蛋就此飞了出去。
这么一眨眼功夫,对方就损失了二三十人?这仗没法打了,后面的强人一窝蜂地想要抱头鼠窜。吕绍安当真气急败坏,几步追上再次挥出哨棒。
安静了,太安静了。哪怕被打倒的那些强人,如今也不敢再呻吟出声。
这可连半炷香都不到啊!
跟随吕绍安一起来的强人刺激太大了,合着昨天人家只是在跟咱们躲猫猫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