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弓起来一脚,就要朝着顾慕白踹过去,顾慕白飞快地闪开,恼怒地瞪着扶风。
“顾少爷,我觉得今天不适合治疗,要是您不能控制住,气血逆行而死,怪不得我。”扶风连忙起来,拢了拢衣服,目光清冷地看着顾慕白,“虽然我是你下属,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做这种事情,你这样对我,和当初曹胤又有何分别?”
“不要拿我和那种渣滓比!”顾慕白也冷沉着脸,“刚才只不过是惩罚,不要和沈寻欢走的太近,我不许。”
扶风不解,当初将沈寻欢送道馆的是他,默认让她治疗沈寻欢也是他,现在威胁她的还是他,这是在发什么疯!
“为什么?”
“遵从命令。”
“命令?我看着你,就好像是在吃醋。”扶风盯着顾慕白,突然扬唇一笑,眉头舒展开,多了几多风情。
吃醋?他怎么可能因为她吃醋?只是不想她和沈寻欢牵扯太多而已,虽然是在合作,但是这是基于共同利益,他不想哪天为敌的时候,这个女人会暗中捅他一刀。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顾慕白沉声说道,脸黑如墨。
“既然我不值得你看得起,那么就不要再对我做这样的事情,自降身份。”扶风强行将心底的苦涩压下,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是谁给的。”顾慕白冷冷说道。
“是,我不会忘,也不敢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想要我感念你的恩德,碾碎我的尊严,用一个不存在的身份,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苟延残喘,见光之日,就是命丧之时。”
扶风冷笑,眼底满是嘲讽,“我知道我要的太多,做了勾栏还想立牌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所以我知道,要活下去,拼上一切地活着。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在曹振德手下活到现在的,几百个小姑娘,被种下蛊虫,活下来的十之一二,吃过死人,就好像是培育王蛊一样,自相残杀,失败者就要无情淘汰。”
“......”顾慕白觉得自己不能用以前的目光来审视扶风,要是照她说的那样,能在那种极端环境中活下来,有几个是善类。
“知道这些女孩用来做什么吗?”扶风没有等他问,就自顾自地说道,“暖.床的工具,让人一命呜呼的那种。失败品就会成为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用来满足恶心的兽yu的工具,一点都不会浪费。而我们只要在旁边看着,甚至要模仿,只要不做到最后一步......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顾慕白吼道,看着那个笑颜如花的女人,才惊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都没有尝试过了解她。而她这样好像是在说别人的经历,才让他心口觉得钝痛。
“不说,就不会存在吗?”扶风脸上的嘲讽越甚,“看吧,当我这样说,你也觉得我恶心至极,觉得刚才触碰我是什么感觉?”
“我没有!这些都是你这样想。”顾慕白下意识反驳,“你没有对我说过。”
“好了,现在对你说了,结果有改变吗?我的身份也就是这样,独孤幽若在十年前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木偶,换了主人又怎么样?命运依旧是被别人掌控。”
“我......”他想反驳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
“想要试试吗?你不是很惦记我的身体吗?”扶风蓦地笑了,笑得凄婉,“我身体里的蛊,能让所有的蛊都蠢蠢欲.动,或许也能救你,要不,拼一把?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起死好了。”
说完,她一步步走来,解开了衣衫,件件滑落,直到她完美呈现在他面前。
他眼神晦暗不明,有愤怒,有羞恼,最后都化成了心疼。
他轻轻抱住了她,没有动作,而扶风也是一僵,被他温暖的怀抱围绕,轻轻地抱着他的腰,却没有抱实。
她贪恋这种温暖,但是这种温暖被收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害怕知道。蓦地想起来了楚殇的话,男人自私,大抵是为了不后悔,可是自私,却要女人来背负另一半失去的痛苦。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然后放开了她,将身上的袍子脱下,遮住了她的身体,转身,“把衣服穿回去,我在外面等你。”
随着门的一开一关,只留下扶风在屋里发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擦掉了眼角的泪,将衣服一件件穿上。
顾慕白,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拒绝我呢?
......
月明眼尖地发现了自家公子的外袍不在身上,然后约莫过了一刻钟,扶风姑娘出来了,将那件外袍折好了放在了外间的椅子上,端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瓶子就进了内间,而两人都很沉默,这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主子是对扶风姑娘做了......然后就翻脸不认人?公子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以往顾慕白在他眼中的高大的形象一瞬间幻灭了。
“你在想什么?”顾慕白见月明的眼神看着他就很是哀怨,莫名其妙。
此时的他定然也没有料到,月明的脑子已经脑补了一出狗血八点档。
“没......没什么。”
“出去守着。”
“是。”他有些无精打采地走出了房间。
扶风将药草放进了水里,依次倒下了罐子里的药汁,顾慕白很是配合,乖乖滴泡着,而扶风也沉默不言,专注地给他扎针,让他想说什么,都硬生生憋回去。
“楚殇......他要离开这里了。”扶风扎了一针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有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和你说了?”顾慕白心中有几分吃味,刚才说开了,就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才这样提其他男人的事?“有说什么时候走吗?”
“嗯,成婚是不可能了。”扶风手中的针微微一顿,再次扎下,让顾慕白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
顾慕白突然想起了刚才,沈九浔那期待和欣喜离开店铺的模样,眼神微黯。
“他没和沈九浔说?”
“应该没有。”扶风叹了一口气,“那要不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