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羞耻的女人!”燕鱼儿怒目瞪着幽若,一张带着青涩的秀气的脸都憋红了,厌恶地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秽物”,那种沾染了脏东西的嫌恶表情,就像是利刃一般刺穿了幽若的心。
阿桑,你怎么能嫌弃阿姐呢?你最喜欢阿姐这样抱着你不是吗?
“......”幽若垂着头,受伤的表情也掩饰在阴影中,眼中的泪花生生憋了回去,嘴里泛着难以下咽的酸涩,就好像是被悲伤湮没了一般。
手紧紧抓着裙摆,指甲刺进了血肉,用痛来刺激着自己仅存的理智。
“怎么不说话!”燕鱼儿一阵烦躁,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反倒是像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你......你想我说什么?”幽若的声音本就是沙哑低沉的,此时加了几分哭音更加嘶哑,蓦地扬起了脸,笑得妖冶,眼角的泪花还没有掩去,沾在睫毛上晶莹泪花微颤。
对上了这样表情的幽若,燕鱼儿就感觉自己是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刚要解释几句,却话到嘴边无法开口,伤害已经造成了,说再多反而是欲盖弥彰。
幽若踉跄了一下,想要站起来,就好像是风中被暴雨击打的野草,脆弱却也坚韧。燕鱼儿下意识地去扶她,却被她避开。
“像我这样污秽的女人你还是不要碰的好!”带着赌气地说道,她又恢复了妖媚诱惑却带着难以接近的冷淡,很复杂的女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燕鱼儿下意识地要辩解,却发现完全没有说服力。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还带着“梦幻”的味道,幽若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变,弯腰去捡那个滚到了桌角的瓶子!
却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快速地捞起来了那个瓶子。
“这是什么?!”
“还给我!”
幽若扑了上去,想把那个瓶子抢回来,却被燕鱼儿闪开。
燕鱼儿抓住了幽若的手腕,紧紧抓住,轻轻嗅了嗅那瓶子的味道,里面的味道十分熟悉,几乎脑子里很快就反应出来了几味药草的名字和配比!
刚要喝下去,就被幽若一巴掌拍飞了!
“不许喝!”
“月夜花,碧蓝枝......”连连道出了二十几味药草甚至有些精确到了配比,每说出一味药草,他身上的冷意就更甚一分,而幽若的表情从震惊到惊慌,血色一寸寸褪去,惨白的脸色和不安的神情让燕鱼儿尽收眼底。
“你......闭嘴!不要再说了!”幽若阻止道,她不想他想起来!
“阿芙蓉!”最后一味药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燕鱼儿眼睛都憋红了,“他们说的原来是真的!你制了这种害人的药!”
“我......我不是自愿的!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他们却都是因为这种药送了性命,你一句话就想撇清关系?啊?!”燕鱼儿双目刺红,手里一把捏爆了那个药瓶,药液迸发出来,而他的手也被碎片划伤,血液和药液溅在了幽若的脸上。
“我.....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撇清关系,相反,我没有一天不在害怕,没有一天不在愧疚,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幽若苦笑,要是可以,她想要以死谢罪,但是父母的血海深仇没报,而弟弟也没有找到,原本想要独自一人去向命运讨一个公道,即使它从来都没有公平过,哪怕要赔上性命在所不惜!
可是,她找到了弟弟,尽管燕鱼儿不记得她,她宁愿他不记得,独孤家的仇就由她来了结,却不想将他也牵连进来。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赔上了我的兄弟!”燕鱼儿一把捏住了幽若的脖子,就像是发狂的野兽,“燕大因为你,生不如死,多好的人啊,都因为你这些害人的东西!你该怎么赔我?!”
歇斯底里地嘶吼,手中的手劲儿渐渐加大,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将幽若烧成灰烬。
小时候,他到了山上的那一天,燕青就对他格外照顾,他们感情深厚,再加上不靠谱的师父,燕青就是如同大哥和父亲一般的存在,二哥脑子好,时不时会捉弄憨厚老实的大哥,可是大哥从来都没有计较过,对他们很是爱护,为了他们两个背了多少锅,挨了师父多少打,这些他都记在心里,可是却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毁掉了大哥!
无法原谅!绝对无法原谅!
“我......赔不了!”幽若呼吸困难,紧紧抓着他的手,“动......动手吧。”
“你真不怕死?!”燕鱼儿收紧了手,却很好地控制了力度,仍然觉得这脖子轻轻一拧就会断掉。
“呵呵......像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或许,早就应该十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中追随父母而去,或许,早就应该在那个肮脏的地方被碾成烂泥死去,可是......她还活着,因为她还有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死在他手里,或许也是最好的归宿,天堂和地狱,没有她选择的权利,可她还有选择死的权利。
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砸在了燕鱼儿的手腕上,仿佛会将他灼伤,不由松了几分力气。
燕鱼儿只感觉到那片胎记刺痛,手都有些不能控制,脑子里紊乱的记忆更加混乱,渐渐地,那个女孩的脸竟然和眼前的幽若重合了起来。
“混蛋!”一把甩开了幽若,满头大汗,青筋顺着眉脚凸起,满腔的怒火无法发泄,燕鱼儿拿起了一块碎瓷片,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顺着那刺痛的胎记就划了下去!
“住手!不要!”幽若惊慌失措,站起来夺去那片碎瓷片,抢夺中划伤了自己的手也不在乎,她不能让他伤害自己。
“滚开!”燕鱼儿甩不开幽若,那碎瓷片被夺去,扔的远远的,而他腰间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