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刘如意的眼光是没有错的。
调香人的手艺虽然重要，但仅仅从调香人调香时的状态就能看出很多东西来。
傅容调香时，神情专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在心里了一样，一道工序完成的时候，还会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她是在享受调香这件事情，而不是为了调香而调香。
而且，在上一次的比试中，只有傅容的答案是最快，也是最符合她心意的。
刘如意点了点头，又继续去看其他人的。
柳婷婷有些没有头绪，盯着自己面前的调香工具看了许久都没有动手。
“婷婷，你做什么呢？”齐竺见了不由好奇，连忙碰了碰柳婷婷，示意柳婷婷别再出神了，“时间都过去一半了，你怎么还没有开始动手，会来不及的。”
听了这话柳婷婷更加沮丧了，往那里一坐，就开始抱怨：“怎么调啊，露水本来就是没有味道的，上一次我就随便说了说，我早就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她不是不想调，她是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调。
“你再想想吧，我们那天在山上转了那么久，只要好好想，一定能想起来的。”齐竺劝慰了一句，便加紧自己手上的动作，毕竟她也是很想拜刘如意为师的，她自知天赋不够，所以更要加倍努力。
柳婷婷歪头看了齐竺一眼，嗤笑一声道：“我不会调你应该很开心吧，毕竟我们现在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你难道不想拜刘如意为师？还假惺惺的做什么。”
“你……我当然也想拜师，在这里的哪个是不想拜师的，但我们是公平竞争啊，而且我们是朋友，不管是你还是我，我都会很高兴的。”齐竺很是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柳婷婷说的那种心思。
“说的可真好听。”柳婷婷翻了个白眼，开始着手调香。
不管怎么样，都是要调一款出来的，眼看着时间就不够了，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刘如意在查看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柳婷婷和齐竺的这段对话，不由又多看了柳婷婷几眼。
这人的心思变化都写在脸上，也不知是真的单纯还是假的单纯。
但调香一事，最为忌讳的便是相互猜忌，横生枝节，这也是刘如意最不喜欢的。
于是心中对柳婷婷的印象大打折扣，反而对齐竺的印象好了许多。
先前齐竺一直不温不火的，说出来的见解也是平平淡淡，激不起什么水花，也没有办法让人眼前一亮地记住。
但是今日一见，没想到反倒是个踏实懂事的。
刘如意点了点头，待大家都完成之后，便重点问了傅容和齐竺，并没有点柳婷婷的名字。
傅容和齐竺各自说完自己的见解，柳婷婷便不乐意了。
“如意姐姐，我这款香的调制也很是奇特，你要不要听一下我制香的原理？”柳婷婷自告奋勇，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淹没在人群中，傅容和齐竺的都能被点名，凭什么她的不问！
刘如意看了她一眼，抬手打断道：“不必了，你的香我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做的，无需再多费口舌。”
这意思就是，你制香简单又粗暴，没有什么深意，不值得为此大费周章。
此话说完，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这窃窃私语里，多的是调笑和嘲讽。
柳婷婷面色一红，暗暗握紧了拳头，但面前的人是刘如意，她又不敢当众违逆，只得隐忍下来，看向傅容的面色就更加不善了。
刘如意和身边的小厮两人商量了一下，便上前对众人道：“大家稍安勿躁，本次比拼的结果已经出来了，调香中，我最为满意的，还是傅容。”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有人失落地叹气，也有的一副早就看透的样子，耸了耸肩，自愧不如。
小厮又紧接着道：“再加上我们前几次的比试结果，最终如意收的徒弟也是傅容姑娘，感谢大家来参加此次的收徒比试，今后调香上若是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来如意楼，如意姐姐只要有时间，一定会为大家解答。”
这算是说了一套客气话，也算是劝慰了众人。
也就是说，虽然你们没有拜师成功，但是大家也还是比寻常人有特权的，失落的众人也算是得到了安慰，没有在说什么，乖乖地行礼示意，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只有柳婷婷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从刘如意开口说她的那一刻，柳婷婷心中的怒火就被点燃了。
“等一下！”
柳婷婷见傅容等人也要走，上前一步，指着傅容道：“如意姐姐既然早就认定了傅容是你的徒弟，那干什么又大费周章地把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跟着你做什么比拼，感情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啊！”
这番话成功地让正准备离开的人都停了下来，有的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不会吧，原来早就内定了？”
“那我们这是陪了一路啊！”
“什么？这怎么回事？”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十分不满地朝着刘如意道：“如意姑娘，你怎么样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刘如意不由皱眉，她也没有想到，柳婷婷竟然会因为拜师不成而恼羞成怒，泼脏水在她身上。
傅容也很是生气，“柳婷婷，你胡说什么呢，我虽然早就想拜如意姑娘为师，但我当日是被拒绝了的，当日许多人都在场，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打听打听！
我是之后听说如意姐姐要广而收徒，这才跟着一起来比试的，你拜师不成是自己没本事，不要在这里扭曲事实！”
“你！”柳婷婷恨得咬牙切齿，指着傅容对众人道：“大家都听到她刚才说的了，这个傅容一向诡计多端，又不遵守比赛规则，中途退场又半途进场，就这样还能顺利参加比试并且赢得比试，谁说了算？还不是刘如意说了算，既然一早就商量好了，干什么还要我们这些人陪着来演戏！”
一时间，众人的神色都有些惊疑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