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弋阳忽然有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拉玛,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拉玛,你这是怎么了?”林弋阳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你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样不好吗?”拉玛淡笑了笑,说道:“至少现在,我终于能够学会,如何去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你想要的,就是战乱不断,就是让更多的人死于战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吗?”林弋阳抬高了声音喝道。
“我想要你。”拉玛目光紧盯着林弋阳,让林弋阳脊背莫名发凉,仿佛心中的一切,都被其洞穿了一般。
“这个答案,我昨天已经给你了。”林弋阳避开了拉玛凛冽的目光,沉声说道。
“可我今天还想要再问你一次。”拉玛说道。
“拉玛,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不会变的,我没有骗你,我早晚都会离开这个年代,所以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林弋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相信你。”拉玛这一次,并没有急着否认林弋阳,而是笑着说道:“但我今天要问你的是,如果我答应你,劝说藩王退兵,你能否留在这里,娶我为妻。”
听到拉玛的话,林弋阳心里“咯噔”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无比惊讶地看着她道:“拉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拉玛肯定地点点头,靠近了林弋阳,红唇未张,呼出的微热鼻息,冲撞着林弋阳的胸膛,轻声道:“只要你答应娶我,并且一直留在我身边,我就答应你,让藩王放弃攻打燕国。”
林弋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瞳孔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重复着收缩,放大,再收缩。
“你真的变了。”林弋阳脸上露出一抹无比难看的笑容,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如果这样,就能够让我不再尝到失去的痛苦,能让我留住我想要留住的人,那我宁愿你这样认为。”拉玛面无表情地说道。
“很抱歉。”林弋阳摇了摇头,沉声道:“我一定要回去,所以我……不会答应你的。”
说完,林弋阳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拖拉。
而这一次,拉玛没有哭,也没有笑,更没有对林弋阳的不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离开,口中呢喃道:“你早晚会后悔吗,自己的决定,不过我会一直等你,因为我爱你。”
而这些话,林弋阳已经听不到了。
离开藩王宫,林弋阳心里五味杂陈,好像打翻了好几瓶酱料罐子一般,拉玛的改变,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
他没想到,一直乖巧无比的杜拉拉玛,在这一天,竟然会和自己提出这样的条件。
每思及此,林弋阳心里越发烦闷,干脆又来到了奥凯的府中。
“怎么,对我这地方念念不忘了?”奥凯笑着说道。
“烦心事多,来你这儿借酒消愁,怎么,不欢迎?”林弋阳挑眉说道。
“当然欢迎。”奥凯耸了耸肩,说道:“我这儿别的没有,唯独这酒有的是。”
“那就好。”
席间,林弋阳愤愤然地向奥凯诉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拉玛会变成这样!”林弋阳摇头叹息道。
“弋阳兄弟。”奥凯看着林弋阳沉声说道:“这人啊,受了多大的苦,在她彻底蜕变之后,就会有多大的改变,你想想看,拉玛姑娘在进宫前,一家都被人欺负,进宫以后,更是被人处处针对,瞧不起,现在终于站到了高处,难免会发生一些心性上的改变,你要理解她。”
“可是她未免太执着了,竟然以整个藩国的未来作为筹码,来要挟我与她成婚?”林弋阳沉声喝道:“难道藩国在她眼里,就这样一文不值吗?”
“呵呵。”奥凯摸着下巴笑了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她不是不在意藩国的安危,而是太清楚你这个人了,认定她提出的条件,你为你藩国不陷入水深火热中,一定会答应!”
“谁说的?”林弋阳挑了挑眉头,冷声道:“我又不属于这个年代,藩国的生死存亡,跟我有个屁关系啊!”
“是吗?”奥凯沉声说道:“你就是嘴硬!如果你哪天,真的能有这样的觉悟,那也许就是你回去的时候了。”对于奥凯的这番话,林弋阳也只能一笑而过,当做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奥凯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林弋阳的有意回避,又接着说道:“其实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想要拿到魔戒,你只能先欺骗巫师,等到你们成婚之后,再找机会拿到魔戒回去。”
“我不想欺骗拉玛。”林弋阳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直把拉玛当做我的妹妹对待,如果我欺骗她,她会很伤心的,更何况如果我走了之后,她真的一时激动,而引发了燕国与藩国的战争,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弋阳兄弟。”奥凯拍了拍林弋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就是太心软了,你不属于这里,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在你离开之后,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也不必有任何的牵挂,至于藩国的存亡,我也已经想清楚了,生死有命,既然在你知道的历史中,它的灭亡已经注定了,那么我们又何必去强求呢?”
“说得轻松。”林弋阳耸了耸肩,道:“你别劝我了,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让战乱平息。”
“那你难道真的甘心留在这个世界,娶妻生子,再也不回去?”奥凯挑眉问道。
林弋阳抬头仰望着挂满星星的夜空,无尽的黑夜中,仿佛倒映出了陈沫的笑脸。
“我会回去的。”林弋阳笑着说道:“我会找到机会,再和拉玛好好谈一谈。”
“希望能够如你所愿。”
当晚,林弋阳又一次与奥凯两人,喝得酩酊大醉,但这酒,并没有让林弋阳的愁绪,得到任何的缓解,反而在酒醒之后,那股愁绪更加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