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年男子打电话汇报完后,几人又一起来到祁同伟面前。
中年男子紧蹙着眉,语气不善地对祁同伟道:“祁同伟同志,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祁同伟怂了怂肩膀,无奈道:“在钟书记的指示下,程局长奉命带人去瑞龙宾馆了解一些案件情况,然后就碰到了陈阳同志被人调戏,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
中年男人闻言,也不废话,一把拽过祁同伟,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怒火:“祁同伟,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解释!你知不知道,今晚这一出,你把我们都害惨了!你知道吗?万一赵省长以为这是我们省纪委授意的,整个汉东将会发生多大的超级地震吗?你踏马是头猪吗?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说着,他狠狠地瞪了祁同伟一眼,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和不满都通过这个眼神发泄出来。
祁同伟也有些窝火,谁踏马能想到你们会跟踪我啊!还全员出动!脑子秀逗了吧?真正的犯罪分子,怎么可能连这点反侦察意识都没有?省纪委就这水平?
这不,现在弄巧成拙,尴尬了吧!如果只是单纯的钓鱼执法,把惠龙宾馆的所有工作人员带回去审讯,赵瑞龙因为心里有数,所以也不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但现在牵扯到了省纪委,并且还是来吕州办事的所有省纪委人员,那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一旦赵立春发生误判,以他在汉东的影响力,后果可能真会有点不堪设想。
在此之前,难道上头真的不知道惠龙宾馆的存在吗?每年都有贪官落马,十个里面怎么说也有8个是那里的常客,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进行打击?这些事情肯定都是有多重因素所决定的。
赵立春本人的作风其实并没有太大的问题,甚至整体还算一个比较清廉的干部。
他和李达康很像,都擅长搞经济,优点是一样的,缺点也是一样的。他最大的问题,也是治下不严,为了发展经济,可能对下级的一些违法行为睁只眼闭只眼。此外,就是过于溺爱自己的儿子赵瑞龙,
惠龙宾馆,说白了,就是一个古代的青楼而已!
在全力发展经济的大背景下,有些事情,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默契,大家都一样。
“陷害我的人,就是赵瑞龙的手下,我去调查情况,自证清白这很合理吧?倒是你们!谁能想到……唉!!你摸着良心说,这事能怪我吗?”
“要不您去找赵省长汇报一下工作,让赵瑞龙协助我们把那三个陷害我的犯罪分子给找出来?”
…
第二天。
早上九点,开发区公安局刚一上班,就有三个人主动投案自首,很快就交代了陷害祁同伟的违法犯罪事实。
早上九点半,瑞龙宾馆的工作人员在经过连夜审讯后,因为证据不足,全部被无罪释放。
至此,皆大欢喜,祁同伟官复原职,接下来又得好好工作了。
……
新城区的整体规划已经非常清晰,在祁同伟的忽悠之下,李达康要求新城区必须七通一平,还要求重要工业园整体必须填高一米,虽然多花了一点钱,但李达康这个区委一把手仍然顶着压力,一直在强行推进。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祁同伟清楚地知道98年大洪灾的可怕!现在已经95年底了,距离98年也不远了!
一旦那时,吕州工业园将会成为整个汉东省唯一一个没有被淹的工业园,就这战绩,如果真能做成,他李达康都配享太庙!要感谢祁同伟一辈子!
而七通一平的意思,是指土地(生地)在通过一级开发后,使其达到具备上水、雨污水、电力、暖气、电信和道路通以及场地平整的条件,使二级开发商可以进场后迅速开发建设。主要包括:通给水、通排水、通电、通讯、通路、通燃气、通热力以及场地平整。
这种基础建设设施的规格越高,新城区未来的上限也就越高。
除此之外,从吕州市区直达月牙湖风景区的高速公路也已经开始招标。
此时的高速公路,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高速公路,再过一些年,就会改成一级公路。
这条高速公路虽然只有十几公里,但加上新城区以及月牙湖的配套公路网,整体预算至少也需要四五个亿。
这可是一块不小的蛋糕,自然也会引来很多牛鬼蛇神的窥视。
值得一说的是,这些投标公司中,居然还出现了一家让祁同伟意想不到的企业,京海建工集团。
没错,就是那个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高启强所在的京海建工集团。
话说和这个建工集团有关的故事是真的不少,甚至都能写出一手现代诗,就比如下面这首:
手拿冻鱼追一路,我叫启盛你记住
干嚼咖啡不加糖,我是建工高启强
金丝眼镜很斩男,卷发御姐高启兰
特产一箱接一箱,吓死区长龚开疆
鱼摊卖鱼开大货,八杀王子陈金默
孟钰启兰把我亲,只玩不处叫安欣
先亲程程后摸腿,我是莽村李宏伟
老公被埋不知情,我是大嫂陈书婷
车到山前必有路,但是有田没刹住
祁同伟简直惊呆了!甚至有点怀疑人生。
从汉大操场逆转命运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多半年时间了,但说实话,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注意这些细节。
虽然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自己都能在孤鹰岭砰的一声重启人生,再多一个京海狂飙,似乎也就合情合理了。
说起狂飙,就不得不提一下京海建工集团的程程,京师大毕业的她,和自己一样出身农村,同样的名校毕业高材生,但走出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悲剧人生!大学毕业后,她先是通过高学历和业务能力获得陈泰信任,然后又因帮助集团顶罪进去待了三年,出狱后的她继续为集团发展出谋划策,但因为与建工集团的新势力代表高启强因发展策略而产生了激烈的分歧,最后因为高启强的一句‘告诉老莫,我想吃鱼了’而饮恨西北。
无论是她还是高启强,其实都和自己一样,出身底层,高启强走出了和自己相似的悲剧人生,程程想让建工集团洗白站着把钱赚了,但终究也是意难平。
一样都是农民的孩子,一样都是励志的人生,一样都是悲剧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