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她直白道。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他摇头,那双原本清澈透亮的古铜色眸子,此刻像是被水沁透过般,带着些氤氲雾气,“我从没想过跟你分手。”他上前一步,“我知道是我母亲太过分了,你对我的态度也太失望了,可是,”这一次,他不再逃避问题,他决定要走出自小父母的桎梏,为自己也为李小落勇敢一回,“现在我站在你的面前,我坦然的跟你讲,从今以后,我只站你这一边!站我们这一边!”
从小被母亲严苛的理念,压迫着长大的少年,为了心爱的姑娘,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啊。
少女握住行李把手的手,稍稍一紧,她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少年,“想让你父母接受了我,太难,想让我再去委曲求全,我想,”她摇头,倔强道,“也不可能了,那么,霍霁月,就算是这样,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她仰头,望着这个学生时代给过自己最纯真恋爱的少年。
几乎是在她说完话的刹那,他想也不想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愿意!”他想为她变成一个不管在经济上还是在精神上都能独挡一面的男人,十天的音信全无,让他惶恐无助得几乎就要买了飞机票追去了美国!他,果然是不能没有了她啊……
烈日炎炎的车站站台,她看眼前的白衣少年,鼻尖沁出的那层细密的汗珠,眨巴了眨巴眼睛,她沉吟了良久,久到对面站着的少年几乎就要绝望了的时候,少女收回了握住行礼把手的手,“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是,我给你,也给我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愁了十天的少年,终于在此刻,露出了他那惯常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谢谢,谢谢你,小落!”不曾去管周遭异样的目光,霍霁月一把搂住了他心爱的姑娘!
楼梯口站着的赵水水适时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来,“哎!”她一巴掌拍在周一维的手臂上,“你瞧瞧,你这啥表情?虽然,我也觉得苏少对小落是真的,可是,”她想到了聂宝言那张高贵又疏离的脸,“咱们现实点儿,苏家那样的人家,小落就算跟苏少在一起了,也没啥好日子过,倒是霍霁月,他若真能不顾一切跟小落在一块儿了,他们俩在一起,反而,会更是在一些。”
天气太大,有些火爆脾气的周一维,不知可否的“哼”上一声,“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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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个人并不是同校,可好在这三所大学都在大学城里,往来不过十多分钟的车程。于是出了火车站,实在熬不住外面骄阳似火的烈日的周一维提议,干脆直接叫了出租车坐到大学城得了。
从东站直接坐出租车到大学城,车费怎么着也得两百,四个人平摊下来的话,一人就是50元。李姑娘有些肉疼的正在迟疑,那边从大一上学期开始就已经在做网络运营的家伙,推了李姑娘的行李箱,下了石阶,招手,径直就把出租车给叫了。
站门口,正望着各校来接站的师哥师姐发着呆的李小落,无奈只得上了出租车。
第一个下车的是赵水水,李小落下了车,亲自送了她到校门口。“一个人,没问题吧?”她一边问着话,一边还四下看上一眼,农学院门口挤满了来报道的人,展牌下面穿了农学院校服的师哥师姐们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李小落想了想,正要说话,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已经向赵水水迎了过来,“师妹也来报道的吧?我是二年级的况天佑。”那男生说着话,还不失礼貌的朝赵水水伸出了手。
况天佑?李小落摇头叹息,唉,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啊……
“你对那男生,那么戒备干嘛?”出租车再次启程,坐了前排的周一维忍不住狐疑的问。
那么戒备干嘛?重活一世的李小落能跟周一维说,上辈子赵水水就是在新生报道的这一天,遇上了那个让她不能自拔,到最后早早结婚,又早早离婚的男人的吗?“哦,我看那男生瞧水水的眼神太别有用意了,不喜欢。”于是,出租车里,李小落只能这般回答道。
“哈哈!”前排的大学新新人类周一维,笑得有些欢,“新生报道,本来就是那些老生来物色目标的绝佳场合,人大二的师哥要不是想着来钓个妹子,傻了才冒着这么大的太阳,来免费做了学校的接待工作!”
大二学长霍霁月无声点头。
大一新生李小落,只想一巴掌拍了在周一维的脑门上。
及至出租车停在了C大校门口,李小落撑了太阳伞下车,霍霁月去后备箱提行李箱,前排懒洋洋坐着,一双虎眼始终在路上逡巡着美女的周一维才终于正经了一把。
“霍霁月,照顾好我家妹子啊!”坐在出租车里的周一维,取下了鼻头上戴着的黑色墨镜,半是嘱咐半是威胁的道一句,“你若是再欺负了她,”他右手握拳,晃上一晃,意有所指道,“就算是她那傻蛋不介意,我这拳头,可都不会干的!”
她抿唇微笑,一颗心虽早已被融得暖洋洋的了,可一对上了车上那人的眼,李姑娘就是正经不起来,“那啥,你自己报道,小心些,别见了美女,把行李都给弄丢了啊!”她还是习惯冲他打趣冲他吼。
付完车费,对着李姑娘的娘家人,霍霁月只有陪笑的份,“你放心,”他牵上李小落的手,“我会珍惜她,爱护她,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这话,他是对车里的周一维说的,也是对身旁的李小落说的,更是对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