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坦诚的剖白自己的心意,原是想要同他好好的聊聊。然而,很显然,此时此刻,并不是很好的时机。
她挣脱开他的束缚,“霁月,我想,你需要静一静。”她耐着性子同他说道。
“我不要静一静,”他脸上满是受伤的表情,“小落,你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原谅我了。”他再次伸手,搂住她的胳膊,“小落,我爱你!你不要再用那些话来刺痛我了好不好?明明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一对的!以前,以前是我爸妈不好,对,也有我的错,我那时太懦弱,我护不了你,我明明自己不自信,我还怀疑你,对的,是我的错。可是小落,现在不一样了,我爸妈早早地就接受了你,我也在不是从前的霍霁月了,我有能力保护你了!小落,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急切地像她诉说着心里话。
他眼里热切的光,却让她下意识地撇开了脸,“霁月,再说那些已经没意思了。”她沉静道,“我已经,不爱你了。”她必须再次提醒他。“我们,不可能了。”
短短两句话,终于让得一向性情儒雅的男人,嘶声力竭地再次向她质问,“就是他!就是他对不对?!”他手里用力地晃着她,“你还不承认?!你还不死心?!李小落,你怎么能这样?!你不是那么干脆的一个人吗?!你居然还会甘心再被他骗第二次?!”
他把她晃得脑仁都疼起来了,皱了眉头,伸了手,赶紧地去推他,“霍霁月,你放手!你把我弄疼了!”
她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里还透着股不容忍拒绝的凛然之气,那样清清冷冷地声音,让得已经情绪暴走的霍霁月到底收了手里的力气。
她挣脱开他的束缚,揉一揉生疼的肩,“你先静一静吧。”她说着话,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驾驶位上坐着的霍霁月,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眼里噙着的情绪,让得她推开车门的手,稍稍一顿,“霁月,对不起,我不能骗自己,也不想骗你。”她深吸一口气,“我对你,没有男女之爱了。”她说着话,皓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一狠心,决然地跳下了车,“砰”一声响,就关上了车门。
她没再去看车里的他一眼,她挎着她的小包包,走得异常坚定。
他却坐在车里,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也不舍得挪开了目光。
他死死地握住方向盘,“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声一声地问着自己,“是他!就是他!”霍霁月古铜色的眸子一冷,几乎算得上是咬牙切齿道,“就是他!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归根究底,这一切就是他搞出来的!他若是不回来,小落迟早是会接受我的!可是,他回来了,一切就又变了!”他突然近乎暴戾地吼道,“苏锦衍!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他往日里儒雅平和的眸子里有抑制不住的恨意,火苗般地窜起,“苏锦衍。”他喑哑地说出这三个字。
当性子平和的霍霁月,劳斯莱斯里将苏锦衍恨之入骨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街头的李小落,实在是没料到,一扭头,那个此刻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已经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她用一种撞鬼了的郁结地表情看着他。
他却嬉皮笑脸得很,“我就知道,你不会跟他一块儿吃饭去的。”他说着话,卖乖似地晃一晃手里还拎着的保温桶,“咱们回家吧。”
回家?她低头看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经历过上午连番的折腾,她打个哈欠,准备回家睡个午觉了,晚些再回学堂。这么想着,她于是白他一眼,“赶紧把行李箱还给我!”一见着了他的这张脸,她莫名就起了一肚子的火,脸色十分不善,语气也是十分的尖锐。
他却聪明得很,单从她突兀下车的举动里,已经猜出了她估摸着是跟霍霁月摊了牌。她一向都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姑娘,一旦有了决断,便绝无可能优柔寡断地再任由霍霁月一厢情愿下去。哈哈哈,苏家三爷的心情非常的好。纵然她此时还没立马接受了他,可她到底再次拒绝了霍霁月的心意。所以,苏锦衍只管柔声道,“你行李就在家里,”他说着话,食指一勾,一辆兰博基尼已经停靠在两人跟前,“走吧,咱们回家吧。回去了,我立马就把你的行李乖乖奉上。”他讨好卖乖道。
她昨晚上没睡好,上午又接连处理了一连串的操心事,这会儿坐在了车里,眼皮子一闭,竟是睡着了。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她的中学时代,赵水水坐了她的邻桌,语文课上,悄mimi压了一本《浪客剑心》看得正起劲,班主任侯梦雪讲台上一眼看穿了赵水水的小把戏,尖着嗓子正说着训斥的话。她手托腮,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埋首正在解一道数学题……
她的第二次中学时代,没曾想,一眨眼,已经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