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鼎盛书房里听了苏茂的来报,那双威严天成的眼睛里,浮了两分的讶异,“个毛头小丫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魄力?当真是休学了?”
苏茂躬身,谦卑的回答,“回老太爷,那休学申请是已经交了给她们班主任了,她人也已经回了K县。李氏学堂不但没关门,”说道这里,苏茂拿眼风扫了一扫苏家掌家面上的神色,“听说现在不单是K县有家长想了办法的想把儿女往那学堂送,连D市都有家长想让孩子周末了去她那里补习。”
苏鼎盛掀了茶盖,慢慢吹着茶盏里的茶叶沫子,一张天威自成的脸上,一派的冷凝,“原本还想着让那小女娃哭着来求饶,却不想她倒是做得比老夫想的还要绝。”他说到这里,满是褶皱皮子的脸上忽然荡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苏茂,我听说,她那新书似乎要上市了?”
“这月10号便是要上市了。”苏茂恭敬回答。
“她那新书,就别出了。还有她那劳什子的编辑部,也给她停了,好像还有什么婚庆公司的文案阿?那活儿也给她断了。”苏家掌家闲闲的说着竟乎拿捏人生死的大事。
“老爷,”苏茂垂首询问,“芳草编辑部上一周就把李小落除名了,现在跟她半点关系已无。咱们还需要?”
“哦?”苏家掌家放下手里的茶盏,“既然跟她已再无瓜葛,一个小小编辑部而已,那便算了。另外,既然这女娃娃铁了心要把她那学堂办下来,去查查,学堂里手续可齐备了。”苏鼎盛语有它意道。
苏茂心领神会,“老奴这便派人着手去办。”
K县毕竟是苏孝赟呆了2年的地方,苏茂这边刚派了人,稍稍一有所动作,他那边已经听见了风声。
苏孝赟虽然把事情压了下来,可面对心如磐石般下定了决心的父亲,却是一时无从下手来真正有效的劝上一劝。他心里正烦闷呢,却不想那远在国外的儿子,又回来了。
3月18日是李小落19岁的生辰。苏锦衍17号的下午,就已经抵达C城机场。
他预备了给她一个惊喜,所以,蛋糕他已经提前订好。999朵玫瑰,他要求了一定要在18日的清晨就在C大的东区篮球场上扎好,他查了她的课表,18日上午她有第一大节课,所以十里红毯必须从荷花苑的苑门口一直延申到她上课的中文楼。
惊喜,他已早早为她备下。隆重又盛大。
然而18日的早晨,他在荷花苑的门口直等到八点半上课的铃声起,他还是没能看见他心爱的姑娘踩上他为她铺就的红毯。
他没等到她的出现,却陡然间听见一个足以让他震撼的消息。
她休学了,休学一年。
他们其实每天都有通话,可是这么大的事,她竟没向他透露半个字。
为什么?
C大东区篮球场上,望着这没有主人的满满999朵玫瑰,苏锦衍心里突然有些发了慌。
她定然是遇上了什么大的麻烦,所以才会被逼无奈的休了学。并且,苏锦衍眉心深皱,他猜想,她的麻烦一定跟自己有关……
2010年的3月18日,她窝在床上直睡到太阳照了屁股,这才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
荷包蛋,林月如是早早就给女儿备上了的。
住了在李小落家的王晴,双层的水果蛋糕,也已早早的就给她拎回了家。
她穿着件睡衣,脸未洗,头未梳,一副懒散模样,刚走到客厅。
“咚咚咚”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她打个哈欠,人没动。王晴已经先去开了门。
大门打开,门外却无半个人影。只一个蛋糕盒子,孤零零躺在地上。
“好大的水果蛋糕!”王晴透过礼品盒上层透明的薄膜,看着里面三层的水果大蛋糕,有些讶然道。
她心头一跳,“唔?”没有同苏锦衍打上个招呼,就自顾自的休了学,回了家,她心里微微有些犯怂,不会是那家伙吧……
李小落于是背了手,慢慢踱步过去看那被王晴喜滋滋抱进客厅里来的蛋糕。
偌大的一个水果蛋糕上面,不过四个祝语——生辰快乐
然后她就知道,这蛋糕,不是苏锦衍送的了。
她有些恹恹的转进卫生间去洗漱,守在蛋糕面前的王晴还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是你最爱的什锦水果蛋糕阿,看一眼咋就兴趣缺缺了?哦,我知道了,是在怪他现在都还没给你来电话吧?”王晴理所当然道。
卫生间里,李姑娘嘴里塞着牙膏沫,摇一摇脑袋,并不多言。那是霍霁月送的,她知道。可既然分了手,她觉得俩个人就最好再没了半点交集。她做得或许有些绝,可那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应该都才是最好的解脱。
“把那蛋糕,原封不动放回去吧。”她吐了嘴里的牙膏沫,高声对外面的王晴喊。
一双爪子正预备解了蛋糕上绑着的红绳的王晴,瞪大了一双眼,“阿?为什么?”
她猜,那个人,现在都还在楼道里。“那蛋糕,我不能收。”她从卫生间里探出了脑袋,“你去把它,放还到门外去。”她语气颇为的认真道。
李小落一向说一不二,虽然王晴还有懵懂外加不太认同,可她到底打开了门,原封不动把蛋糕放回在了门口的角落里。
“唉,”王晴大大叹上一口气,“这么好的蛋糕,没办法阿,放了在门口,指不定便宜了谁家孩子去。”她十分遗憾嘟囔一句,这才非常不情愿的关上了门。
然后,果然便如了李小落的猜想,房门关上不过片刻,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颀长身影,从楼道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戴了顶鸭舌帽的年轻人,帽檐压得极低,虽然我们瞧不清他的面目,可单从他的身形上看来,我们依然可以认定,这是一个颇为年轻,模样亦颇为清俊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从楼道里慢慢走出来,一双眼睛一瞬不顺盯着地上的蛋糕发了近乎一个世纪的呆。这才悠悠叹上一个口气,无法站了心爱的女子面前,亲口对她说上这么一句话,愣楞杵在门外良久的年轻男人,只能这般低低的呢喃一句,“小落,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