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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突围更多的士兵登上城楼,沿着阶梯一路向下。
他们来到地面,依旧不见守军。
害怕有埋伏,一群士兵紧握砍刀,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
他们顺着街道走了百来步,只看见一具具瘦骨嶙峋的遗体,看不见活人。
死气沉沉的荆阳州内,仅能听见他们嘻嘻哈哈的议论声,就仿佛,这里除了他们,再无他人。
很多人不由相信,城里的守军,确实饿死,现如今不剩几个。
要知道,之前攻城,刚刚来到城墙下,便有密集箭矢落下,将他们射成刺猬。
站在瘦猴旁边,手持大砍刀,负责督促士兵往前冲的王姓监军,扭头冲着烽燧兵喊:“点烟,示意后边的大军进城。”
瘦猴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地邪笑:“不忙,我可听说了,这里边,有八千女兵,咱们既然先进来,不得占个鳌头?后边的大军冲进来,那点女兵,可不够我们分。”
一听此言,王监军兴高采烈。
八千女兵,即便饿死的多,活着的少,终归还剩几百个。
好啊!老天有眼,他今儿个,也能尝到女人的滋味!
沉浸于荒诞臆想中,王监军乐不可支,呼噜一声美出鼻涕泡。
躲在烟囱后边的苏云倾,见俘虏兵已进城,她当即举起三发连弩,对准王监军。
嗖——
三枚小巧玲珑,顶端镶嵌三棱形箭镞的箭矢,从烟囱后边射出,争先恐后地飞向王监军。
“不好!”瘦猴大喊:“快撤,有埋伏!”
他大喊的同时,一枚箭矢击穿王监军的咽喉,瞬间了结他。
与此同时,那些躺在地上的“遗体”,个个就地一滚抽,出砍刀爬起来,反手挽了个刀花,气势汹汹地冲进队伍。
为数不多的贾家军士兵,赶紧举起盾牌,挥舞砍刀迎战。
那些俘虏兵,紧握砍刀,不知自己该砍哪方。
尚且活着的监军们,随手砍死几个俘虏兵,眼睛一瞪喊:“愣着干嘛,杀啊!”
罗巍手持两柄狼牙锤一跃而起,一锤一个,砸碎两个贾家军的脑袋瓜子,大喊:“弟兄们,别动俘虏,专杀这些狗娘养的贾家军!”
俘虏兵立马倒戈,与监视自己的贾家军展开激战。
一时之间,宽阔的道路上刀剑闪烁,血肉和残肢断骸漫天横飞。兵器碰撞声,混合此起彼伏的呐喊声,不绝于耳的惨叫声,组合成冷兵器时代特有的血腥奏鸣曲。
瘦猴面如土色,双腿打着颤退至墙角,扯开嗓子喊:“快点烟!叫,叫……”
话未说完,苏云倾又是三箭射出。
箭矢袭来,瘦猴两眼一黑,眼眶淌出两道污血。
瘦猴直挺挺地倒地,他后边的城墙上,一群贾家军,正急不可耐地顺着云梯往前冲。
他们,也是冲着“八千女兵”而来,怕女兵不够分,他们没看到信号,便擅自往上爬。
“云倾姐!”罗巍一锤砸烂一个贾家军的脑袋,粗声粗气喊:“下边交给我们,你带着她们上城楼守城!”
苏云倾“嗯”了一声,举起旗帜摇晃几下,打出“守城”的旗语。
而后,她双手横握梨花枪,施展轻功,从屋顶飞向城墙。
新一批爬上墙头的士兵,拉开弓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苏云倾临危不惧。她挥舞梨花枪挡住箭矢,翻了个身跳上城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掩体后方。
看见她,一群贾家军犹如打了鸡血,兴奋的嗷嗷嗷叫,犹如一群发情叫春的野兽。
苏云倾从怀里掏出玻璃瓶,将其点燃,丢向顺着云梯往前冲的贾家军。
几个贾家军身上起火,火势迅速蔓延,云梯上刹那间乱成一团,好些人一脚踏空掉下云梯,跌进下方乌泱乌泱的人群。
又有一批巾帼军登上城墙,她们或是一枪刺出,或是射出箭矢,更多人,则像苏云倾那样,掏出玻璃瓶,丢到云梯上。
火势加大,顺着云梯烧到攻城车的车身,后边那些爬到顶端的贾家军,眼见势头不对,纷纷往后退。
不远处,还有五六辆攻城车,不紧不慢地向着城墙推进。
攻城车后方,五颜六色的旗帜猎猎飞扬,几百个手持盾牌和长枪的士兵,或是站立,或是骑在马上。
他们围绕着的枣红马的马背上,坐着指挥此次攻城战的先锋将领,贾耀金的侄子——贾安峰。
眼见最前方的攻城车被毁,他拿起长枪往前一伸,“后边的车子,加快速度!”
那些从毁坏的攻城车退下来士兵,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身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陆家军,没饿死,他们厉,厉害着呢!”
“胡说!”贾安峰怒斥,“饿了这么久,他们没饿死也饿昏了,能有几个精神的!给我冲,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说着,他一抖长枪,扎进一个逃兵的咽喉,“看见没!这就是逃兵的下场!”
他后方的监军,集体举起砍刀,大喊:“后退者!杀无赦!”
后退无路,贾家军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此时,三千巾帼军,集体登上城头。
她们脚踏蹶张弩的弩身,用力一拽拉上弓弦,再两两配合,一次性射出五枚两公分粗,一米长的弩箭。
嗖!嗖!嗖!深黑色的修长弩箭漫天飞舞,命中冲上来的贾家军,强力箭头深深扎进他们身上穿着的盔甲,击穿他们或胖或瘦的身躯。
大批贾家军倒地,身处安全地带的贾安峰,双眼浸染血红,大喊:“好你个董兴,竟敢谎报军情!”
他一抖缰绳,骑在马上转了两圈,大声嘶吼:“投石车呢!给我投火球!烧死他们!”
“报!”几匹快马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冲到贾安峰面前。
马背上,坐着几个丢盔卸甲,脸上黑一块红一块的士兵。
最前边那个,边喘气边说:“大事不妙,陆九洲在北边,指挥陆家军突围,大约有几百架投石机从北门冲出,往碉堡区投射火球,现在,那边成了一片火海,守军死伤无数。”
“废物!”贾安峰勃然大怒,“起火了你们不会灭火?不是说了吗?陆家军突围若用火攻,前边的碉堡打掩护,后边的守军用唧筒装水灭火。”
“那火!那火!”士兵满脸惶恐,像是不胜恐惧,“越浇水烧得越猛,燃起来温度好高,隔着几百米,都感觉得到热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