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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小小孩训大汉苏云倾依照甄宛音的吩咐,将她送到山洞口。
此时,谢墨白还在和残兵们谈天说地,话题从如何收服丫鬟,转变成狎妓二三事。
甄宛音紧紧拉住披风,深呼吸几口,敛去所有情绪,若无其事地走进山洞。
“墨白!”她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后面,轻声唤道:“我来了!”
“阿音,”谢墨白坐着不动,只是抬头看了看她,“打听到了?”
甄宛音复述陆九洲所言,谢墨白留神倾听,“行,知道了。”
语毕,他拿起木棍,拨弄着火堆里的木头块,“你先回去,不是我不留你,是我不敢留你。你走了,陆九洲和苏云倾起了疑心,大概会改变行军路线。路线一改,这份情报,就没有价值了。”
甄宛音自然要走,谢墨白屡次狎妓,身子脏得很,跟他待在一起,她既膈应又恶心。
知道自己马上就走,会让谢墨白察觉到异样并起疑,甄宛音忍着恶心装样子,说了一堆舍不得他,想和他温存一番的假话。
谢墨白一个劲催她走,反复声明,现在,还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
纠缠一番,觉得戏做够了,甄宛音一步三回头,装作依依不舍的样子,慢悠悠地离开山洞。
……
将军府:
闺房门口,陆九洲摩挲着小闺女覆盖松软黑发的小脑袋,叮嘱说:“你先睡,有什么事,你吩咐府上的亲兵。爹爹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一下。”
“我不困,”柠宝看了看平板显示的时间,“才二十二点,还没到睡觉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呢?我帮你处理。”
“这事,你帮不上忙。”陆九洲施施然站起,“我要去中军驻扎地,劝那些俘虏兵加入陆家军。”
柠宝扇了扇披风,寻思着说:“是云倾姐姐说的,被贾家军当做开路先锋的俘虏兵?有多少来着,好像是五千四百个,数量不少。他们加入,可壮大我们的队伍。”
陆九洲含笑点头,柠宝咂咂嘴巴,“但是,他们来头如何?会不会服从你的命令?听从你的指挥?上了战场会不会临阵脱逃?会不会临阵倒戈……”
她滔滔不绝,一口气问了一大堆问题,陆九洲惊讶:“你顾虑的因素,未免太多了!谁教你的?”
柠宝抬头,眼里透着小得意,活像精神抖擞的小鹌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听这个说,听那个说,听也听懂了。我,柠宝,将军的女儿。就算来日当不了女将军,也要在各方各面向女将军看齐。”
顺着,她嘀咕着掐算,“他们都是农民举义军,因受不了官府剥削,他们揭竿造反。可惜,统领他们的义军首领有勇无谋,只和贾家军打了两仗便败下阵来。来头倒是正经来头,以后……”
她算以后,算了半天,算不出结果,“哎呀,他们会不会归顺这点,好模糊哦,活像雾里看花,虚虚幻幻的。咦,我算到,大块头叔叔正绞尽脑汁地劝他们归顺,他们不情不愿,他气炸了,气得嗷嗷骂娘。”
……
中军驻扎地:
偌大的校场上,火把熊熊燃烧,那些俘虏兵,站在校场中央,个个神态萎靡,活像严霜打过的茄子。
几百袋粮食,在地上堆成小山,天生脸红脖子粗,长得比土匪还土匪的罗巍,在粮袋之间来回踱步,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来来回回地走了七八遍,罗巍猛然止步,“嘿,我就不懂了!你们揭竿造反,不就为了吃饱穿暖?加入陆家军,能吃饱能穿暖,你们为何不愿?”
俘虏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说啊!”性情急躁,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热豆腐的罗巍,心里一急,一脚就把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树拦腰踢断,“有屎你们给爷拉!有屁你们给爷放!别像那断了根儿的狗太监似的扭扭捏捏。”
像是被他的吼叫声吓破胆,俘虏兵哆嗦着集体往后退,尽可能的和他拉开距离。
“报——”小兵疾步跑来通报,“将军和小郡主驾到!”
亲兵簇拥着陆九洲和柠宝,来到校场。
场上所有的陆家军将士,集体单腿下跪,整齐划一地大喊:“恭迎大将军!恭迎小郡主!”
柠宝和陆九洲,已知道俘虏兵为何不愿归顺。
罗巍凶神恶煞,谁敢归顺他。
陆九洲走到罗巍面前,皱着眉头问:“老远就听你骂骂咧咧,老毛病又犯了?”
“呔,那些个鸟人!”罗巍吐了口唾沫,“活像没嘴的葫芦,问甚都不说,气煞我也,真想一斧子劈了他们。”
陆九洲:“……”
“你张口杀人,闭口劈人,哪个敢在你跟前多言?”柠宝跑到被罗巍一脚踢断的歪脖子树面前,蹲下摸了摸它,“可怜的树叔叔,之前被他扒了皮,今天被他拦腰踢断。看我训他,替你出气!”
小姑娘娇糯夹杂纯真孩子气的声音,传到俘虏兵的耳朵里,俘虏兵目瞪口呆。
她?小模小样,还没枪高,敢训脑袋大脖子粗,身长八尺有余的罗巍?
柠宝真敢!
小姑娘一甩披风,右脚踏在石头上,小表情奶凶奶凶:“踢啥呀?脚丫子痒痒啊!显摆你劲大啊?劲大你去别的州踢城墙,去京城踢皇墙!踢倒了,我让爹爹赏你个骠骑大将军当当!”
罗巍长这么大,被很多人骂过,唯独没挨过小小孩的骂。
小小孩软萌可爱还是陆九洲之女,罗巍不忍心也不敢回嘴。
他憨笑,挠了挠后脑勺,“小郡主,末将知错,以后再不敢胡踢乱踢。还请小郡主息怒,末将不是东西,不值得小郡主动怒。”
“哼!”柠宝装腔作势,大声嚷嚷:“以后再敢,我在你身上画一头大肥猪,再把你丢到金銮殿上,让你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人现眼。”
噗——
其他人包括俘虏,纷纷低头偷笑。
罗巍一脸窘迫,眼神幽怨地看了看陆九洲,大将军哎!管管你的女儿吧,看她把我折腾的,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几个俘虏兵,看罗巍在柠宝面前,乖顺得像个乖孙子,心里顿时一喜。
他们上前,试探着问出一句:“大将军,我们加入陆家军,被他骂了,能不能找你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