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想来来回回地念着这句话:“想知道月翅女巫的秘密吗?想知道月翅女巫的秘密吗?”
她捂着嘴,巨大的震惊让她发不出声音。这时,她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她以为是院长回来了,试探地喊了句:“是你吗?院长?”
窗外的风忽然荡起了窗帘的一角,她看到了书架旁边落下的那个长长的影子,是个男人。
倏然间,那个身影急速地往图书馆的出口处跑去,许想不容思考只知道飞速地去追逐那个身影。她越过一排又一排的书架,直到看到那个男人穿过长长的长廊,她还没停下脚步。
她心里涌起一个的预感,这个人一定知道最近发生在她身上事情的关键。
他到底是谁?
她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下。背后忽然有人说话:“你在找我吗?”
她猛地回身,眼前的人正是沈皆宴,眸光淡淡地注视着她。
“我……”许想欲言又止,她看着面前淡定如常,毫无喘息的沈皆宴,确信刚刚那个人并不是他。
顿了一下,她又清了清嗓子,改变了主意:“我确实来找你的,沈总。”
沈皆宴眸光一闪,又问道:“有事吗?特地来这里?”
“是这样的,听说沈总热爱做公益,我就在想也许在剧院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话剧演员,但做公益啊,在福利院帮忙这种杂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许想扯着嘴角,扬了扬眉看着沈皆宴。
沈皆宴微微启唇,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顿了一下,又道:“所以,你来这里做公益?”
“对啊,刚毕业的时候我还考了社工证呢。”许想回道。
沈皆宴点点头:“福利院最近在装修改造,新楼还没打扫呢。许想你来了,正好可以帮帮忙。”
许想脑子一懵,张了张嘴,又冲着沈皆宴的背影说:“那个……沈总,那你去哪里呢?”
沈皆宴回身,唇弧斜了斜,朝着她走了两步,俯身下来,在她耳边问道:“我去哪里和你有关系吗?”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
许想僵了僵嘴角,最后不甘心道:“沈总,我其实想和你谈谈……”
谈谈她工作的事情。
但是她还没开口就被沈皆宴喊道:“不要回头,许想,一直走。”
她脚步一顿,有些迟疑。沈皆宴又催促道:“如果你现在回头,你就没法在双桥剧院工作。”
许想背脊一僵,忽然很好奇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涩涩开口道:“沈总,你……什么意思?”
“你想继续在双桥剧院上班吗?”沈皆宴问道。
“是。”
“那就听我的话,继续往前走,不要回头。”
许想迈着小步,不断地往前走,直到下了楼梯,在转角的地方,她才觉得不对头。为什么沈皆宴让她不要回头,她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越想越不对头,匆匆又爬上了楼,刚上了楼,她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太过好奇,加快了脚步,可是到了原处的时候只见到了沈皆宴一人立在了原处。
他面色冷峻,唇色发白地盯着许想,许想慢慢靠近,到了跟前才道:“沈总,刚刚你说的福利院新楼,我不太认识路,所以……”
她一步又一步地往前靠,最后立在沈皆宴的身前,忽然听到滴答滴答水声,她觉得奇怪,但又觉得声音就在耳边。她低头一看,一滴滴往下落的不是别的,正是鲜艳的血。
她大惊失色,慌张地问道:“沈总,你哪里受伤了?”
她眼瞳睁圆,定睛一看那汩汩鲜血是从沈皆宴的右手掌中流出。她摊开他的手掌,有一大块因为利器划伤的口子。
“我送你去医院,沈总。”许想急急道。
许想行动能力强,也顾不得沈皆宴反对与否,抓住他的左手腕就往楼下走。她思路清晰地向沈皆宴拿了车钥匙,独自开着车把沈皆宴送进了急诊室。
待沈皆宴包扎好了伤口,许想还没离开。沈皆宴这才下了逐客令:“待会儿你不要送我回去了。”
“那我也不能独自离开啊。”许想小声嗫嚅道。
沈皆宴疑惑道:“什么意思?”
许想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沈总,刚才……在福利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沈皆宴一顿,侧头看她。
许想托腮仔细揣测了一遍,她本就喜欢看东野圭吾之类的推理小说,琢磨了一番道:“沈总,刚刚是你救了我吧。”
沈皆宴微微蹙眉,复杂地盯着许想看。许想兀自道:“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跟踪我或者想迫害我,但我想今天如果沈总不在,受伤的应该是我。”
“你这么认为?”沈皆宴问道。
许想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嗯,谢谢你,沈总。”
沈皆宴喉结微动,声音还是冷漠:“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是我不小心划伤。不存在第三个人。”沈皆宴淡淡解释。
许想不可置信地盯着沈皆宴,试图从他的眼里找出真相。直到急诊室门外响起了一个男性的声音。沈皆宴忽然压低声音道:“如果等等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你知道说什么吗?”
“说什么?”许想疑惑地问。
“说……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许想琢磨了一番,又道:“我确实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你怎么受的伤。”
眼见门就要推开,最后,沈皆宴短短地命令道:“你闭嘴就好。”
此时,病房的门已然推开,走进的男人穿着花哨的蓝色衬衫,搭配着深色牛仔裤,头上戴着个黑色圆帽,摘下太阳镜的时候。许想忽然觉得此人有点面熟,就是喊不出名字。
“皆宴,是谁伤了你啊?”男人啧啧了几声,又打量了沈皆宴包扎伤口的手掌,把目光转向了许想问道:“你……你干的吗?”
许想正欲解释,忽然想到沈皆宴让她闭嘴,只好摇摇头。
“那是谁啊?”顿了一下,他又看向了许想问道:“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是谁啊?”
许想看了沈皆宴一眼,继续摇了摇头。
“哑巴啊?”
许想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想解释,沈皆宴接下了她的话头说:“不要为难她了,是我自己受的伤。”
“自己受的伤?”蓝衣男人不信,又转向了许想说,“那你来说,他怎么受的伤?”
许想定睛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又盯着他的唇弧看了半天,伸出了食指指了指,说:“你是不是……”
蓝衣男人有些得意地摆好姿势道:“对,是我。经常上绯闻八卦杂志的程家二公子,程正涵。”
“不是,我只是想问你的口红是不是最近大热的05号色。”许想老实问道。
身后的沈皆宴无语地掀了掀眼皮,程正涵也不嫌尴尬,看着许想又问道:“你该不会是皆宴的女朋友?”
“别胡说八道了。”沈皆宴冷冷地瞪着程正涵好几眼。
许想也解释道:“对,我和沈总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帮着把沈总送到了医院……”
这个回答让沈皆宴感到满意,他点点头,回头拿了外套后,对着身后的程正涵说:“走吧。”
待他迈出脚步,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拽了拽沈皆宴的衬衫。他回头看着许想,许想还不松手,手依然拉着他的下摆,晃了晃好几下,想让他借一步说话。
沈皆宴退了一步,问道:“还有事吗?”
“沈总,说的话还算数吗?”许想眯着眼,压低着声音问道。
沈皆宴挑挑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我说了什么了?”
你说了……
不是说不回头能继续留在剧院工作吗?
许想咬咬牙有点懊恼,可惜她刚刚回头了,可是她回头……
眼见沈皆宴迈着长步就要同程正涵离开,许想涨红着脸道:“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回头了,但我还不是因为你嘛!”
闻言,前方的两个男人齐齐回头看着许想,沈皆宴面色不虞,程正涵倒是琢磨出了这两个人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呵,有点趣了,你们这是哪一出?”程正涵有些玩味地看着二人。
许想往前迈一步,哽着喉咙对着程正涵道:“你看小说吗?旧爱分手就经常闹得不愉快。你也别和别人说,这样对沈总的名誉不好。”
沈皆宴环着双臂,一双黑森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许想看,许想想了想,只有这样破釜沉舟,指不定沈皆宴才能改变主意。
“正涵,你在门口等我,”
程正涵点点头就离开了,此时病房内只剩下沈皆宴和许想二人。沈皆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许想,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回报救命恩人吗?”
许想轻轻咳咳了一声:“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是我救了你也不一定。”
沈皆宴半眯着眼看着许想,许想又一字一顿道:“你想啊,也许那个人是冲着你来的。而我只是替罪羔羊。”
许想振振有词的模样,让沈皆宴一下失了语。他愤愤甩了个背影给她,要走开,而许想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炒了我,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沈皆宴脚步微微一顿,许想又朝着他走了几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沈总,你是不是知道月翅女巫的秘密?”
沈皆宴目光不动,瞳孔漆黑,同她对望了几秒后,淡淡开口道:“月翅女巫。你爸爸创作的那个剧本?”
许想点点头想起图书馆里那几本书上几个字拼凑的一行字:想知道月翅女巫的秘密吗?
她相信这不是偶然。
她决定要找到月翅女巫的真相,而这一切的秘密或许就藏在了这个双桥剧院中。
沈皆宴环着双臂看他:“这个剧本能有什么秘密,我真是无法回答你。如果说最懂得人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沈皆宴面色冷冷,他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病房。走出病房的瞬间,程正涵斜唇,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疾步向前走,冷冰冰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得出来了,你们暂时不是情侣。”程正涵哼笑了一声,又道,“但是,我明明是第一次见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总是觉得我认识她很久很久。”
沈皆宴步伐一顿,深深地看了程正涵一眼。
程正涵忙不迭解释道:“喂,你别多想。我虽然不靠谱,但不会看上那个女孩的。”
“为什么?”沈皆宴问出口的瞬间也有点诧异,他怎么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今天你就当我是预言家,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程正涵笃定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是无凭无据,而是脑海里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是雾中看花,似梦非梦,却是真实存在的。
沈皆宴的眉头轻蹙,眸色很深,心里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忽然道:“希望你的预言永远不会实现。”
二人上了黑色轿车,沈皆宴目视着窗外的景色,忽然问道:“你帮我找到他了吗?”
程正涵轻轻吁了口气道:“你真的确定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