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惊叫一声,奋力想抓住李如意的手腕,但由于她刚奋力一跃,反倒使得自己也步上了李如意的后尘。
甚至牵连着靠得最近的苟富贵被牵引,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腰上不是绑着安全绳么?你那么激动干嘛?”
苟富贵捂着下巴起身,看见李如意和翠儿已经被两侧的同伴从裂缝中拽了出来。
只是李如意面色铁青,似乎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
待杨烁之上前查看的时候,她才一头扎进杨烁之的怀里。
杨烁之第一反应是李如意故意的,但她颤抖的身躯却引起了杨烁之的担忧。
那洞口有古怪!
“烁之,那下面有好多尸体,还有昨天袭击我们的怪物!”
听着李如意颤抖的声音,杨烁之眉头一皱,俯身向着裂缝中瞧,还真在黑暗的边缘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面部惊惶,容貌扭曲,似乎是在逃生的瞬间被冰封于此。
可这山巅之上,根本没有东西具有这般恐怖的能力。
就算是藩王墓中的绝命寒潮,也只能将人冰冻,而不是冰封!
想到这里,杨烁之的精神突然恍惚起来,好像有人在他的眼前蒙上了一层白纱布。
在纱布之后,一团巨大的蘑菇云喷吐着寒芒,瞬间便将他的视野封锁。
那寒流顺着杨烁之的视线直接钻进了他的大脑,冻得杨烁之大脑生疼,似乎思维都跟着放慢了几分。
他大口喘着粗气,将头颅从裂缝中抽了出来。
努力的挤按着自己的人中,这才将那股寒流稳定下来。
突兀之间,岩体一阵晃动,脚下裂缝仅在须臾之间合上,若不细看,都发现不了上边的痕迹。
他尝试用板块学说欺骗自己,这不过是一场地球板块之间微弱的晃动,却无法解释方才入眼被冰封的尸体。
长白山海拔两千六百余米,并不属于常年积雪的山头,平常降雪的平均厚度不过1.5米,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形成这般厚度的冰块。
更不可能在冰层中掩藏什么尸体。
“怎么回事?”
人群中骚乱引起了队伍前头陆川大夫的注意,他差小泉正一回来查看,见杨烁之莫名跪坐在地,失神的看着某个方向。
杨烁之被小泉正一唤醒,才避重就轻的说自己身体忽感不适,坐下休息了一番。
小泉正一见周围没有异象,不疑有他,转身回去复命,队伍很快再次开拔。
但杨烁之等人脸上却没了方才的平淡。
大家都不傻,自然明白刚才的场景似乎只有几人有印象,不然山体这么一晃,队伍里其他人不可能没感觉。
但刚才小泉正一却连询问都没有一句。
还是说,稻妻那个岛国常年地震,已经习以为常?
就算如此,这等晃动之下,长白上上竟然没有发生雪崩!
这实在有违常理。
一行人心事重重的穿越云端,爬完了最后一段路,连夜在天池旁扎了营。
旋即又从天池取水煮了几锅鹿肉面糊,吃罢之后众人才在简易的帐篷里合衣睡下。
龚老则不顾陆川大夫的挽留,连夜踏上了返程。
可龚老没走多久,营地边就响起了野物的喘息声。
那声音很近,细听之下甚至能分辨出声音的节奏变化。
但营地人数众多,又有专人巡逻,拾缀篝火,那些闪着荧光的眸子在天池边呆了一阵,便相继离去。
一夜无话,所有人都顶着熊猫眼走出了帐篷。
山顶的温度着实低到刺骨,就算有睡袋包裹,众人也无法适应夜间的低温,就连杨烁之自己也被冻醒了好几次。
“咦,怎么不见李如意和翠儿?”
昨天被翠儿扯着摔了个狗吃屎后,苟富贵终于和这位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有了交流,这一睁眼,就开始寻找两人的身影。
“应该在方便。”
杨烁之鼻尖飘过一丝骚气,他循着风吹的方向,在身后的小山坡上发现了几人的身影。
草草的吃过早饭,陆川大夫便拿出富春山居图找到核心的几人开会,并且道出了高人留下的字谜。
失去了强有力的后援补给,这支队伍已经失去了在此长久停留的资本。
他们必须争分夺秒,寻得仙冢入口的所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众星归位时,神眼通天明。
腾云驾雾去,道钟且长鸣。
仙冢留在此,世人需警记。”
念完一遍,陆川大夫便留心几人的脸色,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豁然开朗,只有满脸的不知所云。
“这算是诗么?”
小泉樱子忍不住询问坐在一旁的李如意,经过昨晚的同床之谊,她总算可以和这位昔日的好友说上几句。
但李如意还未反应,张天一却先一步开了口。
“这算个狗屁,音律不齐,平仄不一,东拼西凑,简直就是垃圾!
要不是这是唯一提示,估计都不会有人记得住。”
“那张先生你有什么看法,在华国文学这一块,我确实才疏学浅,但您是国学大家,应当比我这目光短浅之人看到的更多。”
张天一虽然爱出风头,对杨烁之恨之入骨,却明白稻妻人的龌龊无耻,当下便两眼一翻,闭口不言。
一边的张广学急得是冷汗直冒。
两人现在不过是陆川大夫的阶下囚,以他能手刃下属的冷酷做派,杀鸡儆猴的事情绝对做得出来。
可怜张天一涉世未深,爱出风头,却不知道他仅仅这么一句,便已经将自己推向了死地。
张广学看着陆川大夫,而陆川大夫盯着张天一,杨烁之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说话,是觉得这首打油诗还有推敲的必要。
至少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两个来寻找的确实是同一个东西,只是两人索求不同。
陆川大夫为了宝藏,而杨烁之是为了顶骨舍利的线索。
就在张广学快要顶不住压力,出声救弟弟的时候,杨烁之的声音幽幽传来。
“别问那两个国学大师了,这种程度的打油诗,就算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也能给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