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食人鱼,它的鳃很强大,能从空气中摄取少量的氧气,在地面活动时间能超过半小时,而且是群居生活。
族群从一百到几百不等,且鱼鳞呈现出类似血液的红色,眼前这种——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抓一条回来做标本!”
简倒是个尽职的生物学家,为人干脆,而且他看见眼前这般渗人的景象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搞一条回来做标本!
但这种密度的七鳃鲳,就算是拉一头牛过来,也会瞬间被啃食得一干二净。
杨烁之退后两步,想要暂避锋芒,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突兀从水下蹿出,张开巨口就将在得空中跳跃的七腮鲳吞下大半,然后重重的砸在杨烁之等人面前。
浓烈的腥臭从那黑影身上迸射出来,顿时让瑞赫定、简面色苍白,俯身将刚吃进胃里的口粮吐得一干二净。
杨烁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连忙用手帕捂住口鼻,才将那股像是腐烂的尸体散发的臭味阻挡在外。
黑影剧烈挣扎,强壮有力的的鳞甲撞得这一方平台地动山摇,墙体上霎时裂开几道可容一人通行的巨大裂缝。
冷风从裂缝喷涌而出,吹得众人眼睛都挣不开,接着巨大的涛声突兀传进几人的耳中。
避过了风口的几人这才发现,那裂缝中竟然迸溅出水花,转瞬间便冲击出巨大的水柱。
尚未看清楚的黑影被冲回了水底,原本在平台上密集的七腮鲳也瞬间消失,只只、剩下冲击力极强的水柱和已经涨至众人脚边的水位。
“快给皮筏冲气,快!”
瑞赫定慌忙拿出自己背包里的皮筏,拼命的吹气,但仅仅鼓了一小块便眼冒金星,几欲摔倒。
可这时,水位已然涨到了几人的腰腹,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耽搁。
“教授,要不我们往回退?”
“不能退!这里水位上涨说明再往下前进也没有与外界连通的水道!”
“可是那些食人鱼!”
简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道:
“放心,那些东西习惯了往常的环境,现在池塘里注入了大量富氧的地下水,它们逃都来不及,不可能主动进入这片水域!”
话还没说完,穹顶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压力,化成松散的石块被水流冲击而下,裂缝瞬间扩大,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将四人卷进漩涡。
若不是几人紧紧拽着皮筏,这会儿早就被水流冲散了。
杨烁之只感觉自己被水推着冲出了好远,再露出头时,周边已经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墙上画面了充满寓意的壁画,像血一样鲜艳的颜色牵引着杨烁之的视线,最终汇聚到一个被水淹没了大半个身子、捧着一团发白液体的无头雕像。
杨烁之的视线落在了粘稠发白的液体中,那手里竟然捧着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那眼球仿若活物,在手电光亮的照射下给他一种让人心悸的窥探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透过眼球上虹膜监视着他一举一动。
“烁之,快搭把手!”
杨烁之闻言连忙来到黄立身边,将已经溺水的瑞赫定从水下拉了出来。
“简博士呢?”
“不知道,刚才水流太急,我没能抓住他。”
杨烁之闻言叹息一声,与黄立将瑞赫定拉到墙边,借着墙体依托来节省力量。
水位还在上涨,但涨到雕像肩头的时候,雕像处竟然冒出许多气泡,杨烁之由此断定,那座诡异的雕像后面肯定有一条通道。
几人剩余的时间不多,他必须迅速破解雕像的秘密才能逃出生天。
“黄立,你先看着教授,我去找路!”
杨烁之拿着手电在水下摸索,视线却再次被墙上那些诡异的图画吸引。
血色的颜料勾勒出人物的轮廓,在一颗诡异的眼球监视下,那人挖掉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将雕捧着的眼球装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杨烁之再次望向雕像托举的那颗眼球,旋即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眼球拿起。
而就在他拿起眼球的瞬间,那座无头雕像顷刻间分崩离析,巨大的吸力直接将他拽如水中。
好在不一会儿他便感到脚底一轻,整个人随着水流坠入了地下暗河。
“黄立!”
浮出水面的杨烁之大声呼喊,就见黄立拉着浑浑噩噩的瑞赫定从天而降,一头扎进暗河之中。
河水冰凉,但流速不快,没过多久几人便汇聚到了一起,爬上了岸边的一块巨石。
待瑞赫定修整完毕,便发挥了他老考古学家的经验,带着两人沿着弯曲的地下暗河一路向前,终于在暗河尽头找到一处水下通道。
三人借着皮筏里积存的氧气,在水下通道里憋了足足有十分钟的气。
杨烁之发现岩层逐渐被砂石取代,待几人挖开淤积的泥沙钻出水潭时,天上已然挂上了一轮圆月。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瑞赫定终于舒了一口气,躺倒在月亮湖边。
“感谢上帝,我们终于是逃出来了!”
黄立也是坐了下来,恢复着快要消耗殆尽的体力,只有杨烁之看着面前的水域心神不宁,手不自觉的摸向了那颗被他揣进兜里的眼球。
“教授,不知道你们在第一个祭坛上发现的图画有没有复刻下来?”
闻言,瑞赫定坐起了身,也将视线投向了水面,开口道:
“本来是有的,但那些记录在简身上,而他也没有来得及备份!不过你突然问起这些,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是在想,那个祭坛的图画似乎跟我们在地下看到的另外两幅有些关联。”
“另外两幅?还有一副在哪?”
“估计已经被水给冲坏了,但我记得图画上的内容!”
杨烁之将洞窟内的墙绘与雕像详细的描述了一遍,却掩盖了雕像手中捧着一颗眼球的事实。
但听完杨烁之描述的瑞赫定却是眉头紧皱。
“听你这么说完,我觉得最后那个洞窟才是仪式最终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