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杨烁之强压下内心的惊诧,出声问道。
但那人看了杨烁之一眼后便突然不再言语,转身就跑。
黄立见状要追,可那人虽然跑态诡异,速度却着实不满。
几秒之后,它便突兀的消失在了黄立的眼前。
“黄立,他人呢?”
杨烁之随后赶到,就看见黄立盯着面前一个人头大小的洞窟怔怔的出神。
“应该是从这里进去了。”
“这里?”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杨烁之还是相信了黄立的话。
只是那洞口幽暗逼仄,散发出阵阵腥味,如果仔细听,甚至能听见水流声,好像眼前这个洞窟从陆地一直通向大海。
“算了,我们先进村。”
见寻不到那个人影,杨烁之等人直接沿着一条泥泞的小路进了村。
村子很小,不到半小时就能转完,却又很大,每转一次,三人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与杨烁之印象中的粤滩相比,眼前的村子显得更加的闭塞和破败。
村里的窗户都用木板封上,就连堆放杂物的空间也被封得严严实实,即便是在白天,三人也无法通过木板间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
只有时不时从屋里传出跑动的声音,证明着这个村子还没有荒废。
至于跑动的是人是鬼,几人根本无法确认。
在村里转了几圈,三人也没看到个人影,于是商量着先去找船。
村里人都以捕鱼为生,只要找到船,那肯定能找到人。
就算还找不到人,只要有船,几人也可以自己摆渡。
抱着这样的想法,三人离开小镇,一路面向大海。
可到了海边,几人却绝望的发现,不仅没有人,连船也没看到半支。
倒是海边一处破烂的簸箕里盛满了鱼内脏,这会儿已经爬满了苍蝇。
“要不,我们回广州去?”
黄立提议道。
但他话音刚落,远处的海面上便出现了数条渔船的身影。
“等会儿吧,应该是村里人捕鱼回来了。”
三人大约在岸边等了半小时,村子里的人才陆续靠岸。
杨烁之等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找船家道明了来意,但船家看了几人一眼问道。
“我们现在要下鱼,一会儿还得吃晚饭,如果你们愿意等的话,晚点再送你们过去。”
看着船舱里满满的存货,和来往的人手,三人只得点点头,去往一旁休息。
只是看着面前不停忙碌的村民,杨烁之越发的感到奇怪。
因为在场的渔民中,相貌最年轻的也已经头发花白。
那村里的年轻人呢?
就算他们都去了大城市工作,那孩子总应该有吧。
难道他们这里的传统是圈养?
所以在村里房屋的脚步声全都是那些被圈养的孩子?
时间悄然流逝,三人跟着搬鱼货的村民回到了村子,也就在三人进屋喝水的空档,放屋里的熔炼工具进入了杨烁之的视线。
而这些工具旁放着一块鹌鹑蛋大小的黄金,而黄金的旁边,还有一套样式诡异的项链。
让杨烁之根本无法从项链的外观来粗略的推敲它的来源。
喝完水的三人离开住宅,漫无目的的在村里闲逛,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才有村民放下手头的工作与几人洽谈。
当杨烁之讲到几人想要乘船去香港的时候,这位村民的神色中生出一抹诧异,开声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香港已经划分为英吉利的租借区了?”
闻言,杨烁之眉头一皱,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前天,现在上岛都要什么……身份证明,不然被发现就要被赶出来。”
“意思就是说,现在要过去必须得涨价?”
杨烁之是个商人,自然知晓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也不拐弯抹角,往敞亮了聊。
“一个人,三十块!”
“三十块?你怎么不去抢?”
听到报价的富贵儿气得一屁股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但脚还没站稳,就被黄立一把拽了回去。
“你大哥大在谈事情,你插什么嘴?坐下。”
“三十块确实高了,我最多给你每个人五块钱,毕竟你只用把我们送过去,就算被抓了你也不用负责任。”
谈判该怎么进行,杨烁之早已烂熟于心。
而且三十块钱,已经相当于内陆普通人家将近一年的收入。
这点钱对杨烁之来说虽然连九牛一毛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登岛这件事情相对于五十块来说,却非常不值。
“你这样坐地砍价,就是没得谈咯。”
“你不接受,那就是没得谈,走……回广州!”
话音刚落,几人果决起身往外走。
那村民见杨烁之等人头也不回,顿时慌了神。
“行行行……”
“五块就五块,但是到上岛出了事可别怨我!”
“那肯定不会怨你,我们什么时候去?”
村民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现在就去,不然天一晚可就走不了了。”
说着,村民拿起自己的行头领着三人便向码头走去。
可几人刚刚上船,远处的海面上便升腾起一阵迷蒙的黑雾,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浓雾便遮天蔽日将整个海面笼罩。
“走走走……快回去!”
村民满脸惊惶,扔掉手里的船桨便没命的往村里跑。
黄立嗤笑一声,刚要嘲笑村民胆子小,转眼就被浓雾中的人形轮廓骇住,他抬头看看挂在天上的太阳骂了一句。
“这还没天黑呢!”
便跟上村民一路跑回了村子。
待4人先后进屋将门窗堵死,众人才在充满鱼腥味的客厅坐下。
虽然杨烁之不想节外生枝,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问清缘由反而不合常理。
“外面的浓雾是什么情况?”
村民满头细汗,但回到屋里的他已经恢复了理智,而理智告诉他,不能将村子的秘密泄露出去。
“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等雾散去我就马上送你们走……”
说完,村民返回里屋,并带上了房门,显然不想再跟杨烁之等人多说。
三人只能坐在杂乱的客厅里相顾无言。
可下一秒,村民的惨叫声便从里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