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静谧的夜里传来阵阵的琴声,不同于之前苏漓的激动,不受控制,此时的琴音更像是从幽深的山谷底,由下而上,由远及近的传来,混合着潺潺的溪水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仿佛让人瞬间坠入到了里面,鼻尖周围充斥着淡淡的兰花香。琴音浸透着苏漓的肉体,到骨头,直至跳动的心脏,酥**麻的,让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风声听不见了,草地消逝了。
“铮~”冷易拇指按住琴弦
琴声渐渐停了,雾气渐渐散去,苏漓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眼眸中还泛着点点泪水,在灯下一闪一闪的,让整个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
传闻沧月冷氏少爷是个音乐天才,苏漓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表示怀疑,她自己就是一个爱琴之人,天才?
现在她真正见识了,真是,不得不信,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强。
苏漓怔怔的站在原地,突然手里一重。
冷易把琴还给了苏漓
“是把好琴。”用帕子一根一根的擦拭完自己的手后,越过苏漓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苏漓急匆匆的从背后叫住他:“你为什么能控制它?”
她很是不解,自己到底哪出错了。对于爱琴之人来说,凤吟琴的魅力没人能抵挡,她也不例外。竟然这琴是她的,她就要成为它真正的主人,不仅是剑认主人,其实琴也认主的。只有得到它们发自内心的接受,才能神形合一。
“杂念,心,你急躁了。”一道幽静的声音传来,打在了她的身上。
风过林梢,消失的无影无踪,却真实的存在过,遗落下的身影,它还在。
苏漓看着慢慢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呢喃着
“心”
心之所向,往往才能一往情深。
不是征服,也不是臣服。
湖面看似平静,波光粼粼的,一览无余。一阵凉风略过,是抚慰还是挑衅?
夜已经深了,苏漓,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抱着琴离去。
该睡觉了。
旁边黑乎乎的草丛中悄然的冒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三五两只扇动着翅膀向漆黑的天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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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拳头一拳拳的重重的打在了沙袋上,尘埃飞扬,飘荡在整个训练室里。
只见在各类器材兵器中穿梭的男子,像是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
汗水有的迷糊了双眼,有的随着动作飞了出去。
“这是受啥刺激了?以前逼着他训练都想尽办法推脱,总是说,自己已经很厉害了,撞邪了。”颜九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不解的说。
“从血玫瑰那出来,就成这样了。”颜一拍了拍颜九的肩膀。
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看到颜六整个人的变化,成长了,但代价又些太大了。
随着两人的离去,整个训练室里就剩下颜六一个人了。
“技不如人的废物一个”
“他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还不是护不了他唯一的女儿。”
“就你们这样,还说什么复仇,真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颜六,你杀不了我,而我,沙你,就犹如捏死一个蟑螂一样。”
“放心,你会看到你亲爱的小姐最后一面的。”
颜六满脑子都充斥着血玫瑰的笑声。
“啊——!”
bang的一声,墙皮裂开,细碎掉了一地。
脱力的躺在了地上,后背传来冰冷的气息,一直从外到内,吞噬着他的心。
刺骨的痛。
全身生寒
顶上一圈圈的光晕,大的小的,交杂在了一起,越来越近,迷幻着人。
一米八的大个子躺在地上,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逐渐卷曲着身子,泪水从眼眶流出来,无声无息的砸在了地上。
他护不了他的救命恩人,也护不了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血玫瑰的话像一把把刀深深的插进他的内心,被捅得血肉模糊。
如果不是血祁,他都救不了他自己,怎么谈保护小姐!
情绪像海啸一样无情的席卷上来,吞没了他。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
有人同样跟他一样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眠。
颜末躺在病床上,被子散发的味道,不似平常,而且充斥着各种消毒水的。
右手上还插着针,液体一滴一滴的从高处经过针头,流进血液里。
这一次,栽了一个大跟头,差点连命都没了
不由地苦笑一声。
“喝!喝!”
整个世界还处于安静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射下来时。
冷堂的训练室中穿梭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小小的,在偌大的沙袋旁边十分的渺小。头发被高高扎起,额头上冒着颗颗的汗水,脸被憋得通红。
“末末”
小女孩一转头,看见门口自己的父亲旁边跟着一个妖艳的女子。男子女子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到她却觉得有些刺眼。
男子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头说“从今天开始,血玫瑰就是你的师傅了,要好好跟着血姐姐,学本领,好不好。”
颜末抬起头,这才看清楚女子的样貌,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我不要!我只要妈妈,呜呜呜~”
跑了出去。
她记得那天自己独自坐在地上,抱着妈妈的牌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妈妈。
颜末一抽一抽的,打着嗝说“妈妈,你最美,我会好好看着爸爸的,不会让爸爸被其他人抢走的。”
“哐”
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迎着阳光,血玫瑰走了进来,从她手里抢走了牌位。
“还给我,还给我,你这个坏女人!”
颜末气得大叫,跳起来都抢不回来。被死死的压着头!
血玫瑰一脸平静,从上而下的俯视着看着她说“你看,你太弱了,小孩,弱者就没有说话的资格。”
啪的一声!
牌位被好好的放在了桌子上。
“等等!我跟你学!”
稚嫩,因为哭泣而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就这样,颜末入了冷堂,这是一个残忍的地方,日复一日的训练,试图磨灭颜末心里的最柔软的地方,但是她心里是不赞同的,她想过平淡的日子,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怎么残忍,明明以前他多么的爱我。
直到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才明白,为什么?
多年前的脸和多年后的脸渐渐重合,同样的人,同样的话
“你太弱了。”
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