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那样最好了。
这位先生,我们保证不会乱来的。
我们带着孩子呢,我们还要去看病。”
听到叶寻这样的提议,对面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大喜。
就在他们准备举步时,叶寻却是再次将他们叫停。
“等等,我还没说完。
咱们虽然各走各的,但你们两个不能一起过来。
你们得分开走,先过来一个,然后再过来一个。”
叶寻的意思非常明确,他要让这对夫妻分开走,就是为了防止待会要与两个人同时擦肩而过。
叶寻知道自己,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战士。
待会儿他们彼此擦肩而过,那将会是最危险的时刻。
若是那对夫妻真的包藏祸心,他会对付不了。
现在这对夫妻看起来还算老实,而且他们还带着生病的孩子,更不像是土匪。
不过现在的事又是谁能说得清楚的,若是不主动说明,谁又能知道叶寻的手上也已经粘了很多人的血。
叶寻就这样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这让那对小夫妻再次窃窃私语。
这个意见对叶寻有利,对那对年轻夫妇很不利。
如果叶寻想做什么,当那个女人和叶寻擦身而过时,她和她的孩子就会陷入危险。
这样的风险是客观存在的,但那对夫妻看起来是真的想尽快过河,所以最终对方同意了。
“行,先生,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我先过,随后再轮到我的妻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好,我同意。”
“我建议我们都把枪收起来,把子弹也退掉,免得产生任何误会。
先生,我很爱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我想你应该也有自己所爱之人。
就算是为了他们,咱们也应该放松些,千万不要神经过敏。”
丈夫的话让叶寻一下就想起了林小榕,只要一想到她,叶寻就很想叹气。
那个男人的提议正合叶寻的心意,于是他点点头,关上了手枪的保险,手也离开了枪柄。
与此同时,那男人也是退掉了双筒猎枪里的子弹,然后将空膛的枪重新背到身后。
“可以了吗?”
“可以了。”
征得叶寻的同意之后,两个男人向彼此靠拢,抱着婴孩的女人则是留在了引桥处。
叶寻很快就与男人相遇,双方擦肩而过时,彼此还都下意识的侧了侧身。
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没有人想要搞事情,更没有人神经过敏。
男人继续朝着前方走去,他的妻子也在叶寻同意后,开始往前走。
当那个女人逐渐靠近时,叶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她怀中的那个襁褓很脏,但女人还是抱得紧紧的。
叶寻的目光让女人感到了有些不适,但她的脚步却没有丝毫放慢,只是稍微转过了脖子。
眼看双方即将擦肩而过,叶寻回头去看她的男人。
那个丈夫很有契约精神,他全程都没有回头,依旧继续往前走着,就好像完全不担心老婆和孩子。
当叶寻再次转头时,那女人距离他不过三步,那丈夫就快到桥的尽头。
也就在这时,女人怀中再次响起婴儿的啼哭。
这时那女人就没有试着抚慰,她迅速放平了那个襁褓,将其中一头对准叶寻。
“来了!”
这就是叶寻一直在等待的,那女人才刚有异动,叶寻就甩出了他的斗篷。
因为早就解开了纽扣,叶寻的破斗篷如乌云般散开,兜头罩向那个女人。
“砰!”
还没等斗篷落到对方头上,一团火光就从襁褓中射出,大量的金属颗粒将叶寻的斗篷打成马蜂窝。
趁着甩斗篷的动作,叶寻早已矮身往下一缩。
这让他避开了那些弹丸,当他再次直起腰时,他就大喝一声,挥出左臂,打在那女人的下巴处。
在叶寻的左手小臂上,绑着六根手指粗细的金属条。
这东西原本是可汗帮扎帐篷的帐篷钉,现在却成了叶寻的铁护腕。
它们同样也能当做武器来用,所以这一下就让女人的脑袋猛地向后扬。
叶寻看到女人的几颗牙齿飞到了空中,被其抱着的襁褓也掉到了地上。
那里面确实是个婴儿,却是一个卷头发黑皮肤,如真人婴儿般大小的玩具娃娃。
就是这个女人,刚才向叶寻开了一枪。
她用的是一把截短枪管的霰弹枪,这把枪就塞在那个塑胶娃娃的身体里。
它的扳机就紧贴着娃娃的**,枪口则是从娃娃脑袋下方的切口里探了出来。
当那女人要用到这把枪时,她只需把娃娃的脑袋对准别人,就能扣动扳机杀人。
她的那把枪时土枪,虽然只能单发,却装填了大量的金属碎片和小石子。
对于没有防弹衣的人来说,近距离挨上这么一枪的致死率时百分之百。
那些金属垃圾毫无弹道稳定性可言,离着五米距离就会随意乱飞。
但在五米距离之内,这就是妥妥的金属致死风暴,是能够一枪打爆脑袋的必杀攻击。
女人在做这件事时动作熟练,对于距离和时机的把控都没有问题,可惜叶寻早就看出了端倪。
这个破绽不是因为那个丈夫显得好说话,竟然允许一个陌生男人近距离接触他的妻子和孩子。
在末世,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有能力保护他的女人和幼崽的。
生存和死亡之间会产生很多种选择,很多人都会选择更容易的方式。
出卖自己的老婆,以求得一顿饱饭,又或者是交换彼此的孩子,然后做一锅肉汤,叶寻见过很多次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真正让他察觉到异常的,是那个女人抱孩子的姿势。
叶寻和林小榕还没有孩子,但他是个医生,而且还是个很好学的医生。
叶寻没有抱婴儿的实际经验,但却能看出那个女人和他一样,也是从没抱过孩子。
除此之外,那婴儿的哭声也太过响亮,一点都不像是在生病,或者是末世中需要忍饥挨饿的婴儿。
这些破绽加在一起,就足够让叶寻下死手了。
所以当那女人开枪时,叶寻的内心就毫无波动。
也不等那女人重新站稳,叶寻飞起一脚,踢得她继续后退。
女人的身体踉跄后退,一下就撞断了身后的栏杆,然后她就惊叫着掉了下去。
“砰!砰!”
此时原本负责诱敌的丈夫也图穷匕见,两人之中的他负责麻痹敌人,真正下手的却是他的女搭档。
现在女人失手,这就需要他挽回败局,但今天他却是晚了好几拍。
重新摘下霰弹枪,装上子弹,然后再开枪射击,这些时间累加起来,已经让叶寻足以躲到桥栏杆的后面。
开了两枪之后,男人发现效果等于零。
于是他转身就跑,丝毫没有顾虑伙伴的生死。
此时的叶寻却也不再犹豫,他单膝跪地,举起手枪,瞄准正在迅速逃跑的男人。
就在那人即将下桥时,叶寻开枪,射中对方的后心。
看到那人颓然倒地,叶寻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现在是大灾变后的第二年,叶寻不会因为杀人而叹息,他是在为那一颗子弹而惋惜。
叶寻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是那天在红树林里捡的,因为太过匆忙,他的收获并不多。
他手上的这把枪是可汗的,这支枪状态很好,可惜子弹却只有十几颗。
尽管子弹很珍贵,但叶寻还是要开那一枪的。
这不是他睚眦必报,而是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他不知道这对扮作夫妻的劫匪是跑单帮的,还是有一个什么团队。
若是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走了,那就有可能会引来后续的报复行为。
所以尽管舍不得,叶寻也只能开枪将其击杀。
至于那个女的,倒是不必再浪费子弹了。
自从掉进下面的河流后,女人就没有冒过头。
叶寻在桥上等了一会,都没有看到任何痕迹,所以那女的大概率是沉下去了。
这次野外的邂逅给叶寻带来了一点收获,他得到了一长一短两支土制霰弹枪,一些火药,一把金属残渣。
这两个劫匪穷得可怜,身上既没有水袋,也没有食物。
至于那个乳胶娃娃,倒是还能哇哇啼哭。
不过叶寻可不要乳胶娃娃,所以就把它丢进水里,让它去找名义上的母亲。
被这对狗男女一耽搁,叶寻就更加烦恼了。
此时天色更暗,而这也就意味着更难分辨方向。
这几天里,叶寻都是在用那本分省地图作向导。
这本地图册还算详细,但它的比例尺太大了,所以只能指引大致的方向。
叶寻在离开翠屏山时,还有手表和指南针。
这些都能帮助他定位,但可汗却不会把这些东西还给他。
好在他心中还是有点底的,因为今早他曾经路过一块残留的路标,对路线进行过一次教准。
按照他的预估,他现在应该距离温泉山区不远了。
温泉山区一直都没有爆发过严重的根蔓感染事件,所以这附近有很大概率还算是太平。
虽说如此,叶寻也不敢托大。
刚才他遇到的那对年轻男女没有携带任何行李,身上也没有水和食物,只有伪装和武器。
这就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自家狩猎区行动的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