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感觉到这种极端的快感，瘾君子就敢往自己身上扎针，吞下大把的药丸。
长时间维持这种程度的亢奋，这对于人类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这种状态就算是妥妥的脑神经超载，这就不是会有什么后遗症的问题，而是随时会爆血管。
“米兰达，你看这些人！他们也是虚拟游戏的玩家吗？你不是说你已经关闭了服务器吗？”
当叶寻这么询问的时候，米兰达也在快速查看着这些被困在罐子里的人。
也不知道她是否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反正他是看过一个就换下一个，脸上的表情也由震惊变成古怪。
“不，他们不是被困在虚拟游戏中的人。
你没看到吗？他们脑后没有插座，身上也没有数据线。”
没有去看叶寻，米兰达随口这么回复。
自从这里的灯光亮起之后，她的目光就始终紧盯着那些玻璃罐中的男男女女，再也未有离开。
听米兰达这么一说，叶寻也发现了这一点。
山特维克的虚拟游戏可不是两年前的VR游戏，那时候的虚拟现实还要借助虚拟眼镜才能模拟。
现在的山特维克却掌握了黑科技，能够直接将使用者的大脑与游戏服务器相连。
如此一来，游戏者就必须安装一个数据接口。
现在叶寻的后脑上还留着这样一个玩意，而观玻璃罐子里的那些人却肯定没有。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叶寻只能认为他们是睡着了，而不是正在体验另一类人生。
“那么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米兰达，你看过山特维克的资料，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米兰达，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注意到米兰达此刻的表情，叶寻忍不住追问。
不管是在虚拟的河狸镇，还是在现实之中，米兰达都属于面瘫级别的存在。
根据叶寻的观察，他认为这不是因为米兰达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中感受。
这个女人是真的不容易产生情绪波动，所以才会面无表情。
可能是因为她刚学着做人，所以还没沾染人类的某些恶习。
当她确实知道某些事情的答案时，她脸上的表情就轻易出卖了她。
叶寻不是察言观色的大师，他那个名叫王俊的兄弟才是这方面的行家。
但他也能看出，米兰达绝对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猜到了一些。
至于对不对？那就得试一试了。”
叶寻的不断追问打断了米兰达对那些人的观察，也让她下了某种决心。
“喂！你想干什么？你别乱动啊。”
看着米兰达伸手去够旁边的玻璃罐，叶寻忍不住出声阻止。
然而米兰达却没听他的，她的手指在旁边的触屏上跳动了几下，随即就有了发现。
随着她手指再次按动，被她选中的那个玻璃罐子就发出一阵哧哧的喷气声，随即顶盖就哐当一声弹开了。
跳上旁边的桌子，这下米兰达就有了足够的高度。
这里的几百人有男有女，基本都是青壮年，基本没有老人。
出于某种原因，所有人都剃光了毛发，所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秃瓢。
抓住里面那个人的脑袋，米兰达仅凭单手，就将其如同拔萝卜一般拔了出来。
随着她的扯动，原本插在那人身上的一些管线被硬生生的扯断了。
这使得旁边显示器上的数据一阵波动，有些更是直接跳成了红字。
米兰达却是不管不顾，她将从罐子里捞出来的男人平放在桌上，随后右手食指一点，插入了那个男人的眉心位置。
看到米兰达的手指如钻头般刺进那人的脑袋，叶寻忍不住就是一哆嗦。
在此之前，他和米兰达配合的还算不错。
对方也一直很关照他，连着救了他好几次，这都让叶寻开始淡忘米兰达的真实身份了。
直到现在，叶寻这才惊醒。
野兽永远是野兽，你不能因为她暂时收起爪子，就认为她已经是自己的同类。
随着米兰达一阵鼓捣，她的手指全都陷进了那男人的脑壳。
这样的深度应该已经探入了那个人的颅腔，但桌上的男人却并没有死。
叶寻看到他还在喘气，而且那眉心伤口处也仅仅流出极少量的血液。
“哈！找到了！我就知道是这样！”
此时专心寻找的米兰达突然露出胜利的微笑，然后她就抽出那根插进男人脑袋的手指。
为了方便寻找，她的那根手指变化成了一柄长长的镊子，此刻这柄镊子上夹着一片小小的东西。
将这片从男人颅腔中取出的东西放在掌心，米兰达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忍不住露出微笑。
她没有藏着掖着，叶寻也就凑上去看个清楚。
那是一小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结晶体，当米兰达擦掉上面的血污之后，叶寻发现它的本色是茶褐色。
“这是什么？”
只要看米兰达此刻的表情，叶寻就知道这个女人肯定知道。
米兰达没有卖关子，心情大好的她很爽快的揭破了谜底：
“医生，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枯萎结晶啊。
当然了这只是你们给它取的名字，我们称其为原质。”
“枯，枯萎结晶？你是不是弄错了，枯萎结晶只能在根蔓生物体内才能找到啊？它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活人的脑袋里？
如果这真的是枯萎结晶，那么这里还有许多和他一样的人，难道他们每个人的脑袋里都有枯萎结晶？”
米兰达的回答令叶寻大惊失色，他的视线在男人和其他罐子里的人之间快速切换，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它是不是枯萎结晶，你吃下去不就知道了？
来！拿着它。医生，我知道你也需要它。“
一把拉过叶寻，米兰达就将那小小的晶体拍到了他的手中。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就再次回到电脑旁边。
只不过这次她不是去操作电脑，她的手指迅速转化成更为纤细的导线，接入了电脑的数据口。
完成个这一步骤之后，米兰达的眼中又出现了如瀑布般流淌的数字代码，她也随即进入了失神的状态。
此时的叶寻却已无暇顾及这女人在搞什么，在他触到那小小的晶体开始，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其吸引。
枯萎结晶是由根蔓生物生成，且只能从根蔓生物的尸体中才能找到。
由于根蔓生物死亡之后就会立刻化成灰烬，所以这种晶体因此而得名。
叶寻没见过一手的枯萎结晶，据说刚从根蔓生物体内得到的结晶形状大小都是不相同的。
叶寻只见过几次枯萎结晶，那些晶体全都是统一的尺寸，约等于人类小手指的尺寸。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现在的枯萎结晶基本都经过大公司的加工。
为了让枯萎结晶这种贵重物品发挥更广泛的作用，那些末日大公司在政府崩溃之后进行了谈判。
经过艰难的协调，当时的十六家参会最终达成一致。
长度5.5厘米，宽度2.5厘米，厚度2.0厘米，外型是平整的八面柱体，这就是枯萎结晶的国际通用尺寸。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末日组织都认可这样的规则，那些反对者认为这是大公司蓄意打压竞争对手，所以他们坚决不认。
对于这些气势汹汹的反对者，赞同指定统一标准的十六家大公司马上就给予了回击。
他们迅速成立了世界经济和人权合作组织，然后以该组织的名义发兵，挨个剿灭了那些反对者。
这样的剿灭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所有的反对者全都消失了。他们不是已经挂了，就是宣布接受枯萎结晶的通用标准。
现在叶寻手上这块结晶就要比标准结晶小了许多，而且其形状也是椭圆的小饼，与八面体的世标形制相差甚远。
尽管如此，叶寻凭着那熟悉的感觉，还是能够确定米兰达没有说错，这确实就是枯萎结晶。
看着这块小小的晶体，叶寻的第一反应就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这块小东西是在十几秒钟之前，由米兰达从一个活人的脑子里抠出来的。
虽然米兰达把它擦干净了，但却还是让人感觉恶心。
尽管如此，叶寻还是有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刻将它吞下去。
最后关头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叶寻攥紧拳头将手垂下，让自己不再继续看到那具有可怕诱惑力的东西。
不过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舍不得将其丢下。
也就在这时，刚才进入出神状态的米兰达恢复了过来。
她收回变形成线缆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医生，好消息。”
“什么？”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了，你猜的没错。这里的几百人有很大概率都有这样的结晶。
所以让我们欢呼吧，咱们这回要发达了。”
“你说什么？这里的每个人真的都有枯萎结晶？”
虽然米兰达的回答晚了一些，但还是让叶寻不禁哀叹。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枯萎结晶就变成烂大街的白菜帮子了。
自从根蔓生物在地球上出现之后，人类就与其相争，为的就是争夺生存的空间。
与那些怪物战斗，也并非全然都是消耗没有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