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终焉教会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招惹,更别说打他们的主意。
如此一来,离开山谷的任务其实也不算太危险。
不过这对已经习惯了安逸的武士来说,离开山谷还是无法接受,因此没人愿意争抢那些工作。
在所有的任务中,最无聊的就莫过于在山谷入口处看门。
现在的温泉山谷就是以前的温泉度假区,这里不可能只有一条进出的路。
自从教会控制这里之后,上面就花了大力气,对山谷进行了大量改造,这其中之一的项目就是重新规划道路。
教会花了很大的力气,堵死了其他进出山谷的通道,唯独保留了现在这条正面的道路。
在这个地方看大门是很无聊的,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油水,而且还基本没有事情可做。
早些时期,还有不开眼的人试图硬闯山谷。
现在那些人的脑袋都被戳在削尖的竹竿上,留在了温泉山谷的外面,成为指路的路标。
处于某种考虑,终焉教会也不欢迎那些在废土上神出鬼没的游商,所以山谷也就没有商人进出。
终焉教会的基本物质都能自给自足,无法生产的也能派出自己的搜索队,去外面的废土收集。
现在教会更是培养了一些外围势力,定期从那些土匪手上收取贡品。
如此一来,需要在此进出的就全都是教会的自己人,这就是为什么既无聊又无油水的原因。
终焉教会平时出谷办事的人不多,最多一周也就有那么一两次而已,每次出去的人也不会太多,但今天却是例外。
杨小五记得很清楚,今天上午光是汽车就出去了三辆,前后几波人马加起来差不多就有三四十号人。
昨天上面就有人通知,说今天的这些人是出去传教的。
不管事实是否如此,杨小五都非常羡慕那些跟在祭司后面出去的同伴。
在他看来,那伙人必定是跟着祭司出去吃香喝辣。
他也不知道他们要风流快活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想来是不会那么快就肯回家的。
终焉教会对中等阶级以下的所有人都是管束森严,所以杨小五这样的小头目都极具缺乏娱乐项目。
这个所谓的入山哨卡其实既没有岗,也没有哨,杨小五他们连遮阳的树荫都找不到,所以自然就满嘴牢骚了。
按照上面的规定,负责在这守卫的是一个三人小组,杨小五就是组长。
他们虽然配备了枪,但却没人当做一回事。
别说是端着枪戒备了,负责看门的守卫都很少会把枪从枪套里拿出来看一眼的。
每次值班需要领枪时,杨小五他们就去从枪房签字,然后就把带着枪的枪套挎在身上。
等到任务结束,他们就原样奉还。至于枪套里的枪长啥样,估计杨小五他们都已经忘记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终焉教会已经打服了附近所有的势力,所以没人觉得现在还能有人打上门来。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人想不开来找麻烦,也不需要杨小五带着小组御敌于国门之外。
这个守门小组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敌人引进山谷,然后就等着捡尸就可以。
就在杨小五想着今晚会吃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山道远处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他很熟悉这声音,那正是今早出去的那几辆越野车。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当杨小五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另外两个组员却是漠不关心,只是耸了耸肩。
既然来的是自己人,所以也就无所谓隐不隐蔽了。
三个人就待在山谷口,看着那些车辆先是出现在拐角之处,随后又缓缓向他们开来。
出现在山道上的,就是此前出去的那三辆越野车。
它们离开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可是杨小五却还是抓了抓头皮。
他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问题,却又无法肯定问题出在哪里。
当这几辆车开到面前之时,杨小五这才发觉为什么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如今已是初夏时节,大中午的太阳晒得人心中发闷。
在这种情况之下,那几辆车的车窗却是全都紧闭着,里面的人也不怕会中暑。
非但是那辆最大的越野车是如此,其余两辆也都是这样,这就让人很是奇怪了。
“这帮该死的祭司,就是会享受。他们不会是吹着空调,喝着啤酒回来的吧?”
这么一想之后,杨小五心中更加不平衡了,但脸上却还要露出毕恭毕敬的表情。
他知道今天带队的是谁,在那车上坐着的,可是那位姓马的高级祭司,那可是山谷里的实权人物。
如果是在平时,这些祭司只会和杨小五这样的低级武士擦身而过,最多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
但今天情况不同,这三辆车在靠近杨小五他们之后,居然齐齐停了下来。
这些车都是在大灾变之后从外面捡回来的,东大的车主都很爱惜羽毛,所以每辆车上都贴着颜色最深的太阳膜。
这就让杨小五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人,直到车门打开,有人从车上下来。
“你们回来啦?大家辛苦了,终焉教会万岁!”
看到这些武士之时,杨小五已经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很是热情地上去打招呼。
作为一个有阶层有信仰的组织,做任何事之前先喊口号,是绝对不会错的。
杨小五也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所以这样的鬼话也是脱口而出,完全不用思考。
看着正从车里下来的人,杨小五心中越发疑惑。
对于眼前的这些人,杨小五基本都是熟悉的。
温泉山谷毕竟只有这么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可能会太过陌生。
就算还做不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但个彼此也有个印象。
让杨小五感到奇怪的原因不是这些人的武士身份,而是这帮人好像不是跟着马祭司的那队人马。
山谷中的那些祭司都是有自己人的,他们就是一个封闭的小团体,外人很难能融入其中。
杨小五记得很清楚,今天跟着马祭司的那伙人基本都姓马,是老马家的子弟兵。
可是现在从这三辆车下来的人却并非如此,他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马家的亲信。
现在的这些人当然也都是教会的武士,杨小五能够叫出不少人的名字。
“这些家伙攀上高枝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尽管已经发现了不合情理之处,杨小五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怀疑,而是赤裸裸的妒忌。
他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平时混得不怎么好的武士,基本上连他都不如,算是最底层的武士了。
可就是这样的底层小虾米,却坐在了祭司大人的车上。
这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全都走了狗屎运,他们被那位马祭祀看中,收做了自己的随从。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杨小五就觉得这也不可能。
因为走狗屎运的又不是一个或两个幸运儿,从这三辆车上已经下来了快十个人,难道他们全都被祭司看中了不成?
到目前为止,杨小五也没看到马祭司身边的阿超。
那位阿超虽然只是一个祭司的扈从,却是如今一顶一的大红人,祭司大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他。
“侯队长,怎么是你呀?你怎么会和马祭司他们一起回来?我怎么没看到其他人?”
也就在这时,杨小五看到了一个熟人。
那也是一位队长级的人物,是在今天早些时候带了人马出山谷的。
侯队长他们出去的比马祭司还要早,现在却是同时回来。
更令人吃惊的是,杨小五看到侯队长是从中间那辆车的后座上下来的。
那个位置就是这个车队中最尊贵的位置,那应该属于两位祭司才对,所以杨小五越发糊涂了。
“小五?今天是你值班?来来来,我给你一样好东西。”
从车上下来的侯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满脸春风地向这个小组长招手。
杨小五才刚过去,对方就用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
“侯队长,你真是太客气了。
咱们俩谁跟谁啊,你要送我什么东西?”
杨小五的话在说到这里时戛然而止,因为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已经捅进了他的肚子。
与此同时,几双手从旁边伸来,分别捂住了他的嘴,扭住了他的胳膊,所以他既无法发出惨叫,也无法挣扎。
“之前没沾血的兄弟,现在都过来。
你们每人都要插他一刀,那边的两个,别傻站着。
如果不想和杨小五一样下场,你们最好主动些。
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大家都是好兄弟,接下来我就带你们去发财。
要是你们还犯死心眼,那别怪我心狠手辣!”
在杨小五挨刀的,他那两个毫无警觉的手下也被人抓住了。
虽然是穿着一样的衣服,虽然是教友,但那些人下手时一点都没有留情。
此前就下车的十来个人一拥而上,瞬间就将杨小五的三人小组被控制住了。
别说是反抗,这个负责守门的武士小组就连发出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抽出插在杨小五肚子上的小刀,侯队长将其递给那两个瑟瑟发抖的看门人面前。
略一犹豫之后,两人乖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