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种硬通货中，食物比子弹的通用性更强，但不同的食物却很难评估准确的价值，所以人们最爱用的是子弹。
荒野之人可以不认其他的等价物，却绝对会认子弹。
他们把子弹当作货币来使用，这是因为如果有谁不收对方付的子弹，那么下一刻那颗子弹就会射进你的脑袋。
不同的子弹代表着不同的币值，这种差异倒不完全是看子弹的口径。
按理来说，大口径高精度的子弹肯定要比大路货值钱。
但事实上最受欢迎的，永远是最常见口径的子弹。
无论是在西方还是东方，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弹就是全世界公认的第一通用货币。
在那些相对有秩序的公司地盘之上，情况就有所不同。
根据实力的大小，那些公司会在他们的地盘上发行货币。
有的公司会制作实体钞票，有的则是使用电子化货币，彼此之间的差距很大。
总体来说，越是统治严密的地方，货币体系就越是完整。
只要不是脑壳有问题，但凡是统治者都很乐于发行带有自家领袖头像的钞票。
发行货币就是政府的本能，因为这可是没本钱的买卖，是只有统治者才能坐做的垄断生意。
如今人类之间的联系肯定没有两年前那么方便，不过不同势力之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只要是社会性动物，永远都会有与人交易的需求。
出于最基本的利益考虑，如今没有哪家人类势力愿意痛痛快快承认别人发行的货币。
如果只是少量的交易，人类可以继续使用子弹。
棵如果发生的是大额的交易，再用子弹那就太蠢了，所以现在人类使用枯萎结晶做为大额交易的等价物。
叶寻听斌哥说过，很多大势力都有能力对枯萎结晶进行简单的加工。
这种加工并非是搞什么研究，而是将枯萎结晶修整为每一家都认可的标准尺寸。
现在叶寻手上的这块枯萎结晶，就是目前人类社会通用的枯萎结晶标准形状。
每个有能力加工的势力都把手上的枯萎结晶加工成5.5厘米长，直径2.5厘米的六棱形结晶体。
如此一来，当他们彼此之间有交换的需求时，就可以使用标准规格的结晶做生意，不用再争论别人给的结晶是否足够。
至于枯萎结晶的真假问题，这倒是不用操心。
自从人类文明诞生了货币之后，这世上就没断绝过假钞，但目前来说还没有人能伪造枯萎结晶。
这种结晶体的物理特性非常特殊，特殊到就连小孩子都能轻松记住。
如果是在战乱之前，那么凭着东大人民的聪明智慧，也许还真的能够造出以假乱真的赝品。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环境，也没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会被所有势力追杀的事情。
如此一来，枯萎结晶就成了最有信誉的大额货币，而且还是极为坚挺，不可能贬值的那一种。
每一枚标准枯萎结晶都能兑换到1万发九毫米手枪子弹，这里所说的子弹还是正统军工企业制造的子弹。
这就不是后世幸存者用简单设备手搓出来的货，这两种子弹之间的区别，就像是前世时的欧元与卢布的差别。
正是因为枯萎结晶如此金贵，所以即使是彬哥那种小豪强，也只是曾经见过而已。
叶寻就更加没有机会接触了，他还在翠屏山混饭吃的时候，就只是听彬哥说起过。
叶寻也是在认识了可汗帮的领袖之后，才算真正有机会触碰到这种值钱货。
此刻四枚标准枯萎结晶就平摊在叶寻的掌中，自打它们碰到叶寻的皮肤后，一个声音就在叶寻心中疯狂大叫：
“吞了它们！快吞了它们！你需要它们，它们是你的！”
叶寻不知道这所谓的声音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他的臆想。
但是他现在确实是有种冲动，想将这四块好看的棒棒糖全都塞进嘴里，然后嚼巴嚼巴咽下肚子。
因为可汗的缘故，叶寻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
所以他是可以把这些石头吞下肚子，而且还能用自己的胃将其转化成为能量。
至于其他人是否也能这么做，答案是肯定的。
对普通人来说，枯萎结晶就是绝对不可能被消化掉的石头，所以此前就有人用吞下枯萎结晶的方法来走私。
既然这个手法已经为人所知，那位走私佬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据叶寻所知，那个吞了枯萎结晶的傻瓜先是被人切开肚子，掏出了结晶，随后就被遗弃在手术台上。
那个被开了膛的人痛苦挣扎了好几个小时，然后才死去。
和突变器官不同，枯萎结晶出现的概率相对来说要高一些，但那也仅仅只是针对大势力而言。
这东西就不是从地下开采的，也不是人工合成的，只能从根蔓生物死后的灰烬中获得。
这种获得的概率还不是百分之百，不是随便杀根蔓生物，然后就能摸尸得到枯萎结晶。
是否能得到结晶，基本是看脸的。
要说这其中有什么规律，那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根蔓生物越是危险，其死后产生枯萎结晶的概率就越高。
这也就是说如果你专门盯着最低等的根蔓丧尸杀，就算你杀一千只，也不大可能获得一块枯萎结晶。
只要不是那种一直躲在地下避难所里的人，都知道枯萎结晶的价值，但现在叶寻发现他对这东西的渴望很奇怪。
现在的他很渴望得到枯萎结晶，但这却并非是因为他知道这东西很值钱。
现在是他的身体在渴望得到这四块枯萎结晶，这就像是一个渴了很久的人，终于见到了四杯纯净水。
“黎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它们给我。”
也就在这时，齐伟开口了。
看着叶寻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齐伟忍不住催促。
他的说话声一下就惊醒了叶寻，让叶寻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主导地位。
“啊，给你。”
随着叶寻的手往前一送，齐伟就迫不及待地接过那四块枯萎结晶。
这下叶寻虽然还是恋恋不舍，但也只能舔着嘴唇，暂时把争抢枯萎结晶的念头压了下去。
才刚拿到这些茶色的晶体，齐伟就发出溺水之人重新露出水面时的长长叹息。
他以最快的速度抓起一块，将其丢进了嘴里。
“呜呜呜”
因为急着把结晶咽下去，齐伟把自己呛到了。
看着齐伟努力伸直脖子的模样，叶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为什么那些大公司会使用现在这个尺寸做为枯萎结晶的标准。
现在这么大小的晶体，就是普通人能一口吞进肚子的上限。
如果晶体再长或再宽一些，就会让吞咽的难度急速上升。
此时的晶体已经进入齐伟的咽喉，但还没有完全下肚。
看着齐伟脖子处鼓起的那个小包，叶寻趁着他不注意，再次吞了一下口水。
因为看到齐伟吞食枯萎结晶，现在的叶寻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食欲。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不得不和齐伟说话，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不再流口水。
“齐哥，你吃的是枯萎结晶吧？
你吃一块够了吗？你是不是还要把其他的也吃下去？”
叶寻能够叫出枯萎结晶的名字，齐伟对此不觉得奇怪。
这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黎明在进山谷时身上就带着一把突变枪，所以他认识枯萎结晶也不奇怪。
对着叶寻挥挥手，齐伟示意他还要再缓一缓，现在还不能回答叶寻的话。
随着那块枯萎结晶下腹，齐伟的状态就不再继续恶化，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分钟，齐伟原本已经撩不开的眼皮重新睁开，呼吸也由散乱恢复了节奏。
不用去摸他的心口，叶寻都知道这个人的心跳正在重新变得有力起来。
“不错，这就是枯萎结晶。
这可是好东西，我只有这几块，所以得省着点用，可不敢再吃了，吃一块就已经足够救我的命，再吃就是浪费。”
终于恢复了一些之后，齐伟有精神说话了。
一边这么回答，他一边把剩下三块重新装回小袋子。
看着那三块结晶就此消失，叶寻发现自己的手很痒。
他现在恨不得能一拳打倒齐伟，然后夺过那个袋子，把里面的结晶全都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样的情况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叶寻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就是忍不住会这么想。
“该死的，我这是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只有可汗给我用的那种针剂有可能成瘾，难道枯萎结晶也能成瘾？而且成瘾率还这么高？”
一边这么想着，叶寻一边攥紧拳头，用指甲狠狠掐自己的手掌心。
现在也唯有这种疼痛，还能让他保持平静，只是他也不知道齐伟是否已经看出他有些不正常。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看不到那些晶体之后，叶寻发现自己对那东西的渴望就减弱了一些。
虽然内心中还是很渴望得到它们，但至少他现在不会想着该怎么从齐伟手里抢过那个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