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样也是致命伤,因此叶寻刚才所说也不算吹牛。
作为一个初来乍到者,他在今晚爆了一个冷门,教会的头头因此想要见他,那也在情理之中。
叶寻觉得红王接下来就要对自己说“我很看好你,你要加倍努力”之类的鸡汤话。
要不然就是借此机会敲打自己,让他俯首贴耳,甘心做他们的走狗。
不管是哪种情况,叶寻都打定了主意,他会全盘接下,先将今晚敷衍过去。
然而红王的反应却很是奇怪,那个一身火红的教会领袖微微昂起脖子,发出抽动鼻翼的咻咻声。
“搞什么?你是属狗的吗?”
听着那个不雅的声音,叶寻忍不住这样腹诽。
因为有面具遮挡,他看不到红王的动作。
但他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终焉教会的红王就像一条猎犬,正在快速嗅探着空气中的味道。
叶寻没有和邪教分子打过交道,他不清楚这种行为算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难道那只红包还能凭嗅觉来判断谁忠谁奸?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倒是很厉害的异能。”
就在叶寻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上面的红王已经得出了他的结论。
“来人!把他拉出去砍头!”
看着红王指向自己的手,叶寻完全傻了。
他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他又是什么时候怎么得罪了这位红王,所以这疯子现在翻脸了。
还未等叶寻有所动作,数名角盔武士就从阴影中闪出。
先前带他来的那人则是蓦然转身,一掌按在叶寻的肩头,差点就把他推倒在地。
叶寻挣了一下才挺直腰杆,可这时他身后那几人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没有和叶寻任何废话,这些人手臂向上抬举,立刻就把叶寻举到了空中。
“放开我!这算什么?就算你们要砍我的头,至少也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因为被抓住了手脚,叶寻现在还能用的就只有嘴了。
对于叶寻的吼叫,角盔武士们却是充耳不闻,座上的红王更是毫无反应。
那些武士举着叶寻就往外走,沉重的黄铜大门很快就关闭了,叶寻最后看到的是红王那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
“该死!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那个红王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我?
如果他想杀我,完全可以在角斗场或是在武士营地里执行。
为什么他要先见我一面,然后再下令杀人?
刚才他究竟闻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这一切都没有道理,原因只是因为他是个疯子?”
无数的疑问在叶寻脑中翻江倒海,而他则是继续被那些沉默的大个子所控制,完全没有挣扎的可能。
因为是抬着叶寻走的,角盔武士走得很快。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很快就来到了欧式城堡的外面,然后叶寻就看到了那个终点站。
在城堡大门外的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树墩。
那棵树应该很大,残留在此的树桩直径都接近一米,现在上面还插着一把长柄斧。
这个树墩很适合当作砍头的菜板,那把斧子就是菜刀。
现在菜板和菜刀都是现成的,现在就差挨砍的人了。
“不!不!不!”
没人理睬还在狂吼的叶寻,角盔武士将他直接摁在树墩上。
现在他的脸紧贴粗糙的树桩,那把长柄斧就在叶寻眼前。
拔起剁在木墩上的斧子,负责动手的角盔武士用手指试了试斧刃的锋利度。
叶寻看到他很满意地点头,而他的同伴则是拿来一个篮子,就靠着木墩放下。
“他们准备用这东西来盛我的脑袋?”
意识到那个篮子的作用后,叶寻奋起全力,想要挣脱按住自己的大手。
结果是他在零点一秒后就又被重新摁回了原位,除了脸上多了一道血痕外,再没有其他收获。
“我要死了吗?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当叶寻这么问自己的时候,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大灾变来临之后,叶寻经历过许多次生死考验,哪一次他不是凭着勇气合运气闯过了难关。
那时的他至少还有搏一把的机会,可是现在他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完全无法主宰自己的命。
“以太行走!我要怎么才能驱动这该死的能力!
该死的,我不是以太行者吗?为什么我不能再来一次以太行走呢!”
在被抬出来的路上,叶寻就多次尝试使用自己的古怪能力。
以太行走不算是叶寻的王牌,但却是唯一能救命的办法。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个时灵时不灵的能力没有回应他这个主人的呼叫。
“小榕,小榕,没有我,你怎么办?”
眼看着那个角盔武士缓缓举起长柄斧,叶寻眼中滚出泪来。
这一斧落下,他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孩了,这是比死亡更令叶寻不甘心的。
此时叶寻的脑袋还被压在木墩上,所以他的视角是与水平垂直,视线很是奇怪。
叶寻现在还能看到桥对面的齐队长,那些人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所以那些人也万分震惊。
齐队长他们在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人有走过来的意思。
那座跨在活水上的小桥就是无形的界限,这里只有一部分人才能跨过,齐队长他们都不是。
就在空中的利斧即将落下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白王殿下来了,暂停行刑。”
因为脑袋是冲着外面的方向,所以直到刽子手将自己拽起来,叶寻这才看到刚才说话的人也是一个角盔武士。
这个人只是一个先导,在他之后是更多的角盔武士,簇拥着一个全身穿白的人从城堡中走出。
“白王?既然有红王,白王,那还会不会有黑王,绿王?”
看到那个被人如众星捧月般护着的人,叶寻不禁一阵恍惚。
那个什么白王一句话,就让叶寻暂时不用被砍头,而白王其人却让叶寻立刻想到了此前的红王。
原因无他,因为救他的白王和想要杀他的红王实在是太相似了,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这两个王都是同样的身高,同样的体型,身上的衣服也是同样是宽袍长袖,还披着拖地的斗篷。
两个王同样都戴着遮住整张脸的面罩,完全看不到长相。
虽然如此相似,谁也不会将红王和白王混淆,因为红王是一身红,眼前的白王却是一身白。
除此之外,他们二人的武器也不相同。
红王是在肋下佩着长度令人咂舌的长剑,白王则是在背上十字插花,背着一对弯刀。
白王才刚站定,那些正准备行刑的角盔武士就全都跪下。
他们很恭敬的施礼,就像刚才对红王一样。
没有理睬那些大个子武士,白王兀自来到叶寻面前。
全身穿白的怪人绕着他慢慢转圈,同样发出了快速抽动鼻翼的咻咻声。
“搞什么?你们都是属狗的吗?”
叶寻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这是一场闹剧,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快点结束。
再度绕到叶寻身前,白王点了点头。
“这个人很好,他应该加入教会,成为一名武士。”
在白王开口说话后,叶寻又发现了这个人与那个红王的显著差别。
红王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一个年轻男子的音调,白王的声音却是雌雄难辨,让人印象深刻。
“你受惊了,来人,赐他一碗琼浆,让他补一补身子。”
“什么?”
还未等叶寻反应过来,白王身边的某位角盔武士就来到叶寻的面前。
这个人从胸前的皮带上取下一只牛角,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金碗。
拔掉牛角上的塞子,武士从中倒出某种乳白色的液体。
金碗很快就满了,于是他将这只碗递给了叶寻。
叶寻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过了碗,然后就忍不住吞了一下自己的口水。
他不知道金碗里的液体是什么东西,但那股味道太香甜了,他已经食指大动。
叶寻刚才也算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所以现在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
举起那只金碗,叶寻将白色的液体一口就喝干了。
“啊!真好喝,这是牛奶吗?”
回味着那浓浓的奶香味,叶寻觉得他刚才喝到的应该是某种奶制品。
在如今的末日时代,牛奶确实算是好东西。将这碗奶当作恩赐,绝对拿得出手。
咂摸着口中的味道,叶寻发现琼浆的香气非常特别。
它既不像是牛奶,也不是羊奶,不是他曾经尝过的任何一种奶制品。
琼浆很好喝,而且它还马上给叶寻带来了惊喜。
那碗不知名的奶才刚下肚,叶寻就突然发现自己的体内出现一股暖流。
“这感觉?这不是我吞下枯萎结晶时的感觉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寻的眼睛立刻瞪大了。
再看向静静伫立的白王时,他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此前叶寻就想过动用以太行走之力来脱困,不过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以太行走能让叶寻无视这个空间的任何物质,使用它的必要条件就是得用足够的枯萎结晶充能。
一块小指大小的枯萎结晶差不多就能支撑两次短距离的以太行走,可是他却连枯萎结晶的渣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