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心里一冷,她与傅知山对视了一眼。
他黑白分明的眸底,是显而易见的冷蔑。
她一切的算计,都被他看在眼里,就像个笑话一样。
傅知山松开了手,下一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挑开了她的浴巾。
轻轻一扯,她肌肤的每一寸便都暴露在空气中。
管彤本能的惊呼一声——
“啊!”
室内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管卿正欲转动门把的手蓦地一顿。
他虽然身子骨不好,可听觉没有丝毫问题。
那是……管彤的声音。
里面的动静不小,已经引起了这一层宾客们的注意。
管卿预料到了什么,这扇门若是推开,将要面对的,一定是对管家来说,足以灭顶的灾祸!
他要收回手,这时,跟着他过来的唐时忽然大叫一声:“傅总,您怎么了!”
而后,不顾他的阻拦,猛地撞开了门——
“唐时!”
管卿心里一急,气血翻涌,胸口立刻传来气闷的疼痛,喘不上气来。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神经。
唐时看到傅知山受伤的那只手臂还在流血,他眉心紧锁,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傅总。”唐时担忧的过去。
傅知山看向他身后的管卿,声音极度冰冷:“管老,管彤给我下药,逼我娶她,有没有想过,我曾经是管柠的未婚夫,是她的姐夫。”
傅知山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她所做的一切,您是否知情?”
管卿脸色一变,身形猛然一晃,身边的佣人连忙扶住了他。
管卿看向缩在沙发里的管彤,她紧紧地裹着浴巾,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看起来放荡到了极点!
客房外,已经围了不少宾客,她今天这幅样子传出来,还怎么做人?
今晚的宾客这么多,难堵悠悠之口。
“彤彤,你——”
管卿又急又气,声音忽然哽住,呼吸声变得急促。
傅知山眉眼冷静,整个人都渡着一层寒意:“管老,念在管柠,这件事我不会再追究。”
“以后,管家的事,与我再无干系!”
他直接划清了界线,语毕,拿起沙发上的西装,抬步向外走。
管卿还想拦住他:“知山。”
这么多年来,因为他身子骨的原因,管家已经渐渐地没落,全靠傅知山的照拂,他这会儿撇清了关系,管家将会一败涂地!
管卿顾不得身体,追了几步。
唐时停了下来,提醒道:“管老,您还是先处理管二小姐的事吧。我们傅总的伤,也不能再耽搁。”
傅知山的态度,很清楚了。
管卿气的回头:“管彤!”
“爸爸……”
管彤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外面那些人的目光,好像将她整个人凌迟了一遍。
一件浴巾,根本遮不住她的身体,她只能尽量的利用沙发挡住自己。
“你,你干的好事!”
管卿几步上前,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
管彤措不及防,耳边一阵嗡鸣,惨白的脸顿时红肿起一个五指印。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爸爸,你居然打我?”
“我不光打你,我还要赶你出家门,你,你……”
管卿一只手指着她,一只手捂着胸口。
话未说完,忽然倒不上气儿了,眼前一晕,整个人朝着地上猛地栽倒!
管彤:“爸爸!”
“管老!”
看热闹的宾客们也被吓到了,管家彻底的乱了起来。
……
宾利慕尚驶离管家别墅。
驾驶位里的唐时,担忧的向后视镜里看。
傅知山的伤,似乎很严重,血流不止。
他从管家出来后,整个人都虚弱了下来。
唐时忍不住出声:“傅总,您还好吧?”
傅知山靠在车后座,没受伤的手倒是很灵活。
他在西装里翻着手机,淡淡的回应道:“没事。”
打开照相功能,傅知山对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瞎折腾。
他实在不是个会拍照的人,来来回回的拍了好几次。
唐时注意到他的举动,出声问道:“傅总,您在干什么?”
傅知山头也没抬:“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给黎悄发过去。”
唐时:“……”
“傅总,您的伤势很重,还是歇会儿吧……”
声音才落,唐时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傅知山问他:“收到了吗?”
唐时放慢了车速,拿出手机。
微信里是傅知山发来的三张照片,不同的角度,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瞧着都心惊。
唐时声音抖了抖:“收……收到了。”
“发了吗?”
唐时:“……”
唐时没有黎悄的微信,只好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她的手机号,发了彩信过去,顺便添油加醋的,把傅知山的伤势说的更严重了些。
“发完了,傅总……”
总算完成任务,唐时松了口气,一脚踩下油门,他比自己老板还担心这个伤。
……
晚上九点,南港湾。
黎悄刚刚哄了唯一睡着,从他卧室出来,正准备去书房,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打开看了一眼,顿时心惊肉跳!
一整个晚上都游离的思绪,这一刻都因此绷的紧紧地,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他的伤势上。
黎悄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男人的号码。
——嘟
只响了一声,接通后,那头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悄悄,怎么了?”
黎悄语气有些急:“傅知山,你受伤了?”
片刻沉默,傅知山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是唐时告诉我的!”
“唐时怎么这么多嘴!”
唐时:“……”
手机这头,开车的唐时一脸无辜,透过后视镜看了傅知山一眼。
他家老板,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撒谎的?
不是他自己要发照片给黎悄的吗?
唐时心里十分佩服,真不要脸啊。
傅知山合着眼眸,调整了一个坐姿,稍微动一下,手臂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下手的确重了一些,但是听着黎悄几乎带着哭腔的关心,他心情立刻就好了。
黎悄问他:“傅知山,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不是去参加寿宴的吗?发生了什么事?”
傅知山莞尔,虚弱的声音凝着愉悦:“悄悄,你很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