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月下青莲2025-04-19 15:415,965

我面无表情地说:“没了。”

他脸色瞬间惨白,目光呆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的小腹。

5.

“现在如愿了?”

我把手术证明扔给他,转身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车子飞驰而去,后视镜里婆婆衣衫不整地跑来。

她歇斯底里地用保温桶砸向程岩的脑袋。

那锅补身子的汤算是白煲了。

接通哥哥的电话,听到他哽咽的声音,我的心也揪了起来。

“过来家里吧,不过别下手太重。”

哥哥低声应着,又小心翼翼地问:“妹妹,你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孩子已经没了。”

“该死的...”哥哥咬牙切齿。

“程岩这个畜生。”

挂掉电话,我强迫自己开始收拾屋子。

看着这些一件件精心挑选的家具用品,每一样都凝聚着两个人的回忆。

大学毕业后我们就举办了婚礼。

曾经以为我们是命中注定的灵魂伴侣。

翻开旅行相册,里面记录着我们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说好要一起看遍世界的美景,携手到老。

如今每张照片都令人讽刺,我靠在他肩头,他笑容灿烂。

他说:“你的名字里有笑,我会让你永远开心地生活。”

哥哥住得近,进门看到一片狼藉愣住了。

他大步走来紧紧抱住我。

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怯生生地跟在我身后,现在已经比我高出许多。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我小时候安慰他那样:

“哭吧,安安,哭出来会好受些。”

他的声音哽咽着,眼眶通红。

我知道他来之前已经偷偷哭过。

积压的情绪终于决堤,我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勉强收住眼泪,哥哥已经帮我擦去泪水。

“有我在,别怕。”

他面色阴沉,一拳重重打在程岩脸上。

婆婆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退。

程岩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

“白月如呢?藏到哪里去了?连电话都不敢接?”

哥哥喘着粗气,又要动手。

婆婆赶紧挡在程岩身前:

“临临,他是你妹夫啊。”

我冷笑一声:

“很快就不是了。”

程岩震惊地看着我。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

“程岩,我们离婚吧。”

他眯起眼睛看我,眼神里的厌恶多过震惊。

婆婆情绪已经失控,朝我这边快步走来:

“安安,你真的去医院做手术了?”

我沉默不语,她瞬间泪如雨下,一边抽泣一边说:

“这是什么世道啊,一条小生命就这样没了?”

苏临把我和她隔开,语气冰冷:

“做尽了缺德事,还想要外孙?”

“你儿子在外面乱来的时候,可想过我妹正怀着孕?”

程岩突然暴怒:

“够了。”

我忍不住冷笑,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敢发火。

“问我?”

“问我什么?”

“谁征求过我的意见?”

他嘴角扯出一抹讥讽。

“苏安安,明明约定好不生育,你却暗中谋划,现在反倒来责怪我?”

“要不是这个意外,我会变成这样吗?”

他猛吸一口气,环视四周:

“我整天在公司拼命工作,回家还要围着你团团转。”

“就因为这个我不想要的孩子,生活质量都下降了。”

“多久没有度假了?”

“购物车全是婴儿用品,以前情人节都会约会,如今你走个路都要我搀扶。”

“生下来之后更麻烦,养大前我的人生就毁了。”

他叹息着拿起离婚协议:

“现在没了也好,这事我不追究,你也别纠缠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荒谬的话竟然能说出口。

程岩继续说:“只要跟她断绝来往,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他一副施舍的语气,仿佛给了我天大的恩惠。

我从床底拖出那箱避孕用品,全部扔在他脚边:

“谋划?”

“程岩,你以为所有女人都抢着给你生孩子?”

“问问你妈,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婆婆抄起手包劈头盖脸地打他: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畜生!”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痛斥程岩只顾自己享乐。

“你爸年后确诊晚期癌症,不是为了他,我能干这种事?”

她承认在安全套上做了手脚,每天来家里烧饭。

实际上往程岩的饮品里添加了催情药物。

甚至连每天逼我们喝的调理汤药也是特制的方子。

“我有什么办法?为了让你们早日有孩子,什么招都用上了。”

程岩呆立当场,一动不动。

我回想起他跟白月如谈论我的污言秽语:

【她肯定在我饮食里动了手脚,那段时间我根本把持不住。】

白月如打趣道:【现在不也是欲火焚身的状态?】

每次想到这些下作话都令我作呕。

我将钢笔递到他面前:

“赶紧签字。”

我心里充满厌恶,说不出任何宽恕的话。

他伸手想接,却在半途僵住。

婆婆瘫坐在地板上抽噎:

“我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这事?”

程岩垂着头,眼眶发红,沉默许久才开口:

“安安,再给我点时间考虑。”

苏临冷笑一声,拉着我就要离开。

“等一下。”

程岩慌忙抓住我的手臂:

“留下来好不好?你要是走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回去?

他说的每个字都让我觉得讽刺。

我一个个掰开他的手指:

“你现在可以专心陪她了,还回去什么?”

坐进车里,苏临盯着手机屏幕。

他的手在方向盘上微微发抖。

转头看我时,眼神里满是失落:

“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人?”

手机上显示白月如的留言:

【既然事情败露,我也不再隐瞒。】

【我就是对他着了魔,完全无法自拔。】

苏临狠狠砸了下方向盘:

“真他妈受不了。”

拨打白月如的电话,提示已被拉黑。

显然她已经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

他眼中泛起泪光,急忙用手背擦拭。

“我真是蠢透了,还催着妈去挑订婚戒指。”

这时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在计划婚礼。

“她居然能一边装清纯,一边干这种事...”

“操!”

我无言以对,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话。

没经历过这种事,谁能想到会遇上这对人渣。

“我必须去找她。”

苏临启动引擎,气得脸颊鼓起。

“妈送的那条手链还在她那,不能便宜这种人。”

那是一对姐妹手链,妈妈给未来儿媳准备的。

我本不想再见白月如。

但更担心苏临气头上闯祸。

8.

我只能跟着,汽车一路飞驰。

进了小区电梯,我下意识抓住我哥的手臂。

这处房产是我妈当初买给他的婚房。

门敞开着,里面吵闹声不断。

我妈气得脸色铁青,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

“看她一个人霸占着房子,你们这是在欺负我的孩子!”

白月如躲在程岩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房间里衣物散落一地,沙发上也堆满了杂物。

程岩脸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还在渗血。

他红着眼圈,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妈妈想拉住我妈,被她甩开了手。

我妈看见我,目光扫过我的小腹,眼眶瞬间泛红。

她冲过去抓住白月如的头发:

“贱人,给我滚!”

程岩伸手去拦:“妈……”

“闭嘴!你没资格叫我妈!”

我妈发起火来连我哥都不敢招惹。

眼看着白月如被我妈拽着头发推到门边。

程岩竟然没拦住。

白月如倒在地上,死死抓着门框,泪水涟涟,更显柔弱。

“我有了孩子,阿姨你不能这样对我。”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也呆在原地。

她抽泣着站起来,向程岩伸出手:

“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程岩瞪大眼睛:

“这不可能!”

“我们明明有防护……”

他看我一眼,突然闭上嘴。

我哥双手已经握成拳头,指节发白。

他猛地冲过去抓住白月如的手腕,硬生生扯下那条手链。

“好疼……”她眼泪直流,疼得直抽气。

“恶心至极。”

我哥大步走过去,把她的衣物行李全扔了出去。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向程岩:

“你们倒是很有默契。”

“离婚协议正好派上用场,不签字就等着蹲监狱吧。”

程岩低头沉默许久,抬眼时满是慌乱:

“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妈已经黑着脸,把他和他妈一起推了出去。

门重重关上。

我妈怒吼:

“想离婚?做梦!这下正好告你重婚罪!”

接下来几天,我的手机响个不停。

他妈打完,程岩打,中间还夹杂着白月如的。

我始终不接,白月如竟然跑去找我哥了。

9.

哥哥回来说起这事还气得发抖:

“她脸皮真够厚的,竟然要我劝你离婚?”

“现在死活不肯离的是程岩,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妈把切好的水果递给我,一脸镇定:

“你婆婆也来找我了,我没让她上来。”

“哭得要死要活,说为了她家老爷子,这个孩子现在必须要。”

在我意料之中,倒也没有想象中难过。

好像那天晚上辗转反侧后,我已经把自己从这场闹剧中抽离。

我妈说,婆婆现在既想要孩子,又担心儿子坐牢。

“她来来回回就是想让程岩净身出户。”

用钱摆平。

我以为在这种压力下,程岩很快就会同意离婚。

但他再次找上门时却是来求和:

“安安,跟我回家好不好?”

趁我妈去早市,他偷偷溜上来敲门。

他看起来很憔悴,头发凌乱,眼窝深陷。

“签字吧,你净身出户,我们就两清了。”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痛苦:

“怎么能两清?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从没想过要离婚。”

确实很多年了。

一路从校园走到婚姻,我人生三分之一都和他一起度过。

我曾经很困惑,为什么有人说变就变了呢?

但很快我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错不在我,爱没了就是没了,及时止损才是正确的。

我直视着他:

“你第一次夜不归宿时,就该预见今天的结局。”

“是你把我们的感情拿去赌,很遗憾你输了。”

他垂着头,泪水不断滴落:

“我会劝服我妈,我只想要你,不在乎有没有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

“程岩,是我对你死了心。”

离婚协议书是婆婆亲自送来的。

她还带了很多东西,全被我妈扔了出去。

婆婆隔着门哭着向我妈道歉:

“是我们对不起安安,也对不起临临,我知道你们瞧不上我们,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仿佛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婆婆说她好不容易说服程岩签字离婚:

“净身出户是他自己提的,他对你还有感情,都是我逼他的,我该死。”

我已经不想再猜他的想法,什么感情不感情,早就烟消云散了。

在他一次次找借口加班去和白月如私会的时候。

在他和小情人嘲笑我怀孕后身材走样的时候。

他究竟把我当什么?

一个月后,母亲帮我订了机票,让哥哥陪我出去散心:

“出去走走吧,想买什么就让你哥给你买。”

我本想说自己已经调整过来了,内心异常平静。

但看着担心我的哥哥,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去了趟海南,经常看见哥哥默默地看着白月如的朋友圈。

那条拉黑提示,就像根刺深深地扎在他心里。

轻轻拍了下他肩膀,递上一罐冰啤:

“别让自己被他人的过错折磨,真心总会遇到珍惜的人。”

哥哥长叹一声,低声问道:

“要个孩子真有那么难接受吗?程岩这混蛋究竟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不断在婚姻里寻找原因。

最终我想通了:

“不是孩子的错,婚姻也没错,错的是人。”

“不管是一时冲动还是蓄谋已久,问题都出在这个人身上。”

我看开了,遇人不淑本就是人生常态。

从海南回来后,听说程岩和白月如双双被公司开除了。

因为影响太恶劣,加上同事议论纷纷,被公司扫地出门。

我和程岩约好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财产问题都谈妥了。

到了地方,白月如也从副驾驶下来。

她趾高气扬地挽着程岩的胳膊,一副赢家姿态。

程岩皱眉甩开她的手,快步往里走。

她追上来拦住我:

“安安姐,离婚得从长计议。”

程岩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你在车里等着。”

她坚持道:“你现在失业了,怎么能放弃所有财产?”

手抚着微隆的腹部,她斜眼看我:

“姐姐一个人花销不大,我们马上就要当父母了,开销可不小。”

我点点头:“豪华公寓,进口轿车,存款,这些年确实积累了不少。”

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语气放软:“程岩这些年多不容易,你总不能让他空手而归吧?”

“跟我无关,”我冷笑一声,“你们的未来我管不着。”

她语塞了,还想拉我却被我轻巧避开。

拿到离婚证后,程岩呆呆地盯着红色的证书,手指微微发抖。

泪水滴在证书上,他抬起失落的眼神:

“安安,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我停下脚步:“记得那天吗?我本想给你机会。”

“我一向不喜欢熬夜,特意等了你那么久,想着你不会那么晚还出门。”

“可你还是迫不及待地走了。”

“那就是我最后的包容。”

我结束休假,重返工作岗位。

生活渐渐恢复平静,周末约朋友逛街,认识了新的圈子。

几次看见年轻女孩遇到送东西来的哥哥,总是羞涩地打听他的事。

不久,母亲告诉我哥哥谈恋爱了。

那女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性格活泼开朗。

看着他们约会看电影,哥哥的心情一天天好转。

我把程岩所有社交账号都拉黑,他仿佛从我生活中消失了。

几个月后,母亲突然在饭桌上提起他:

“小区超市的张姐碰见他了,一个人买了一堆方便面。”

“我打听了下,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单间住。”

“那女的住他父母家,肚子不小了,但程岩就是不肯结婚。”

哥哥猛地站起来:“我吃饱了。”

甩门而去,脸色阴沉。

母亲小心翼翼地看我:

“那个负心汉有来找过你吗?”

想了想,大概是一周前的事。

那天下班,他在公司楼下等我。

一眼就看到他,我选择视而不见。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直到我实在忍不了。

他怯生生地喊我:“老婆……”

“早就不是了,程岩。”

他低着头走近,整个人消瘦得不成样子。

从包里拿出厚厚的相册:

“留个念想好吗?”

我拒绝了:

“没什么值得怀念,那些年的事我都记不清了。”

他捧着相册的手止不住颤抖:

“对不起,我每天都在想,怎么会把你弄丢的?”

“是我没让你开心……”

“我以为时间能解决一切,只要我心里装着你,你总会原谅我。”

我绕过他径直离开。

感情和信任,一旦破碎就再难重圆。

万万没想到,白月如会找上门来。

哥哥开门见是她,立刻要关门,却被她拦住:

“苏临,求你别不要我。”

我正端着热汤走出厨房就听到这话,差点把碗摔了。

白月如浑身狼狈,鞋只剩一只,孕肚已经很大了。

看到我,她慌乱地避开视线。

我走过去:“走错门了吗?”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说:

“孩子……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不是程岩的。”

我差点笑出声,见我哥面如寒霜,又生生忍住了。

“程岩妈妈带我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对不上。”

她哭得梨花带雨,不停用手抹泪。

短短几个月,她胖了一圈,素颜朝天的样子更显狼狈。

“苏临我知道错了,你看在孩子份上,能不能原谅我……”

“现在月份太大了,已经不能做手术了。”

我哥握紧又松开拳头,冷冷地哼了声:

“我不是收破烂的。”

我妈从厨房探出头:

“我们家不收来路不明的孩子和女人。”

“你们俩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端菜,客人马上就到了。”

白月如还想说什么,我哥已经冷着脸关上了门。

几天后,我前婆婆托人来说情。

那人刚开口,就被我妈不耐烦地打断:

“他家那点事我都烦了,你要是来劝我女儿复婚的,咱们以后就别来往了。”

“哪个当妈的愿意看着女儿往火坑里跳啊。”

说客的话被我妈堵了回去。

又过了几个月,我从朋友那听说了程岩的近况。

“他也够倒霉,他爸葬礼刚办完,自己就查出晚期癌症。”

“好像在做化疗,效果不太理想。”

“他现在瘦得皮包骨,连我这个老朋友都认不出来了。”

头发掉光了,人瘦得不成样子。

“安安,你要是遇到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我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是他来还东西。

一个大行李箱立在身边,他背着光站在那里看我。

他走近几步,想拉我的手又停住:

“这几个月我重游了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还有好多没来得及去。”

他声音很轻: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你以前每到一个地方都喜欢买特产,我也给你买了一些。”

我没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只看前方。”

他怔怔低头,不再说话。

半年后,我在朋友圈看到他的遗照。

照片里的他像个陌生人,脸颊深深凹陷。

灵堂里只有一位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哭泣。

我合上手机,抬头看向婚礼现场。

欢呼声中,我哥红着脸亲吻新娘。

手机推送了一条新闻:

【本市一孕妇街头遭原配殴打,不幸流产身亡。知情人透露,死者白某与他人丈夫有染,原配得知后将其堵在路边,双方发生激烈冲突……】

模糊的照片有些眼熟,我正要仔细看,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

我抬头望去,新人正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台下的宾客纷纷鼓掌,我也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为这场婚礼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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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后,老公把情人介绍给我当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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