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着急,父亲说,“没有出事。”
我松了口气,然后说,“老爸,你这么严肃,是不是有话想说?”
父亲顿了顿,就说,“子青这次来,有没有告诉你,是干什么来了?”
我停顿了一下,随后问,“爸,怎么啦?”
“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
其实,我也觉得他这次回来像是有事情,不过,他不说,我也不想问,毕竟那是人家个人的事情,再说,分开了四年,四年不是个小数目,一个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变化的,而我已经感觉出了他的变化。
我笑了笑,“老爸,不管他。”
“他是不是想留在这里呀?”
我愣了一下,随后说,“不会吧,不过,留下也挺好的。
“你很想他留在这里吗?”母亲看着我说。
母亲的话语里透露着什么,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随后揶揄地说,“海林市又不是我个人的,人家喜欢在这里我管得着吗?”
母亲话语沉重地说,“你这个傻丫头,你难道不明白吗?他现在,心里还有着你。若是他真的留下来,你可要想好,以后和他怎么相处。你毕竟已经结婚了,不能给别人嘴里递话柄。”
我又低下头来,一筷子一筷子吃着。
母亲又叹息了一声。
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情已经是另外一种了,这个家不再是我的家而是我的娘家了。我终于成了一个出嫁的女子了。我摸摸床,摸摸被褥,摸摸书柜,摸摸所有我的一切,我的泪水盈盈绕绕在眼睛里。
母亲推门进来,我赶紧擦去眼泪。
“玥儿,你爸爸已经开始收拾那个储物间了。”
“收拾储物间干什么?”
“这个屋子给你姐姐住了,你回来住哪里?”
我挽住母亲的胳膊,亲昵地依偎着她,“妈,要是还能回到以前该多好,我和姐姐只是你和爸爸的女儿,不是什么人的老婆,我们一家四口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该是多么的幸福。”
母亲叹息了一下,无奈地说,“傻孩子,哪有女儿大了留在家里的,那还不被人笑话死,还以为你有什么毛病呢。就是再不舍得也得舍得。”
我的头摸摸索索地衬着母亲的胳膊。
“等丛一楠来了,就出去租个房子,房里的东西妈给你添置。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过日子,只要你们过的好,爸妈也就安心了。”
我鼻子酸酸地,想哭,但忍住了。
为了不在这个话题上引动情绪,我就说,“妈,把房间简单地装修一下再让姐姐住进来。姐姐住进来以后,就商量着开小店的事情,菲菲说了,开店资金她借给我们。”
母亲想了一下,疑惑着说,“真的能行吗?”
我坚定信心地说,“没问题,一定能行的。妈,你要相信您自己的手艺才行。”
母亲听了竟然有些羞涩地一笑,“平时那是在家里。”
“那你就把小店当家里,把客人当我们就行了。”
“你收拾吧。”母亲拍拍我的手出去了。我把自己的东西都归落到一起,再捆绑起来,等装修的时候也好利索点儿。最后看着桌上的电脑,想了想,就把它装进了电脑包里。如果罗子青真的留在了这里工作,还是让他自己用吧。网络的初装费就当作是他给我的最后礼物吧。看看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去母亲房里和父母亲道了别,带了几本书回了办公室。
“宛玥,住宿舍的感觉怎麽样?”李娟问我。
“挺好的。”我笑着说。
“那我也去算了。”
“你拉倒吧,你舍得你的宝贝女儿吗?”
刘云推门进来,说,“宛玥,小周,郝主席叫你们过去一下。”
我和小周赶紧来到郝主席的办公室,郝明笑微微地让我们坐下后,说,“明天的第一场比赛是那俩个队?”
“是采煤三队和机关队。”我说。
“那综采一队安排在哪一天?”
“三号的早上。”
“调换一下,先让综采一队上。”
我有些愣怔,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周就说,“可是已经通知下去了,如果调换的话,就得全部重新安排了。”
郝主席说,“我也知道,但是,必须要调换,因为赵矿长要代表综采一队参加比赛,可赵矿长2号早上要去省里开会不能参加,所以综采一队必须要在明天早上参加比赛。”
“赵矿长要参加?”我好奇地问。
“嗯,你们不知道吧,赵矿长的篮球打得那可不是一般的水平。”郝明笑着说。
我就想明天一定是热闹非凡。
我和小周就赶快回到办公室,重新安排,六点半钟全部重新通知到位。
“宛玥姐,我请你吃饭。”
“不用啦,我要去我姐姐家里。”
“那好,我先走了。”
整整一天了,罗子青也没来电话,难道他真的要在海林市工作吗?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真要听父亲的话,好好想一想,该怎样和他相处,是的,我是结过婚的女人,一个身份上已经刻上丈夫标签的女人,是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的。
去了姐姐家里,姐姐还没有做饭,姐夫加班又不在。冬儿见我来了就抱住我的腿,说,“姨,抱抱冬儿。”
我就把他抱起来,使劲伸了伸,说,“冬儿又壮了,姨都抱不动了。”冬儿就笑起来,我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把他放下来。小家伙就自己玩去了。
姐姐看着我问,“还没吃饭吧?”
“没吃,做什么饭?”
姐姐说 ,“我也没出去买菜,就吃西红柿面吧。”
我就说,“我来和面。”
姐姐笑了,说,“快算了吧,你和出来的面还能吃吗?”
我也就笑起来,“姐,我已经预定好酒席了,东河那边的开元酒家。”
姐姐有些紧张,“那里太贵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介绍这个酒家的。反正又不请外人,我们就在家里做吧。”
“又不是天天去,再说啦,我就一个外甥,我的钱不给他花给谁花。是不是冬儿?”
小家伙跑过来抱住我的腿说,“姨,你要给冬儿买好吃的吗?”
我蹲下来,两只手扭住他的小脸蛋儿,说,“是啊,我们的冬儿也馋了吗?给我们馋嘴的冬儿买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要有好吃的喽,这下,我就可以给丹丹好吃的了。”冬儿高兴地喊叫起来。
“冬儿,为什么要丹丹吃好吃的呢?”
“丹丹每天都有好吃的东西,丹丹的爷爷奶奶,每天来给她买好吃的,丹丹就分给我吃。”
姐姐的冬儿是个过分伶俐的孩子,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后才会走,冬儿不到一岁就走的很稳了;别人家的孩子快两岁了说话还不利索,而他早早就会说话了。很老的老人们就说,过分伶俐的孩子将来的生活会很艰辛。所以,家里人就一直替这个孩子担忧着。可他的伶俐和聪明却越来越显现出来。
饭做出来后,姐姐并没有吃多少。
“姐,你咋就吃这么一点儿。”
“我怕胖,不敢吃。”姐姐笑微微地说。
“胖?你还胖?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还要减肥。快,再吃点儿。”
“晚上了,吃的多了会难受的。”姐姐边说边站起来把自己的碗筷收拾起来放进了厨房里。然后又坐在我的边上,看着我。
姐姐这样我也没胃口了,也就吃了一碗就放下了。
“你再吃点儿呀。”
我很生气地说,“你不吃我怎么吃,我也不吃了。”我也站起来把自己的碗筷收起来端着进了厨房,放在池子里,就洗起来。姐姐一听就赶紧进来,“你放下,我洗。”边说边从我手里夺。我就是不给,结果,摔了两个碗。姐姐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我的心晃悠悠地疼。我知道姐姐想到了钱。我反转身抱住姐姐哭起来,“对不起姐。”
姐姐拍着我的,柔柔地说,“看你,不就是两个碗嘛,说什么对不起。”
不知道是为姐姐,还是为我自己,依偎在姐姐的胸前,哭了好一会儿。姐姐没有再劝我,任我哭着。就这样哭了一会儿后,我住了声,抬起头来,看着姐姐,说,“姐,我走啦。”
姐姐说,“回吧,回去早点休息。”
从姐姐家出来已是夜幕繁星了,穿廊走巷,不一会儿,到了办公楼前广场边上的山坡,我站在山坡上抬头看着星星,觉得它们很幸福。
“玥儿。”
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本能地转过身来,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宁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