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青大清早离开是因为接到了猴子的电话。
“鹰哥,你现在是不是在你老家呀?”
罗子青惊了一下,自己回海林,并没有告诉猴子,他现在知道,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苍狼在海林市,而苍狼来海林市只有一个目的,来见野狼。
“鹰哥,你怎么不说话?”
罗子青赶紧回话说,“刚才身边有人呢,我现在在外面呢,你说吧,是不是苍哥有吩咐了。”
猴子说,“鹰哥,我恨死那个大灰狼了。”
猴子此话罗子青不觉得惊讶,上次海南行动后,猴子告诉他钱是假的后,罗子青就知道苍狼没有把猴子放在心里,否则他是不会拿猴子的性命当游戏的砝码的。但他还是假装地说道,“猴哥,你怎么这样说?苍哥是你的姐夫呀?”
猴子还是气呼呼地说道,“什么姐夫,我拿他当姐夫,他却不把我当小舅子。本来上次行动是他亲自负责的,因为老虎的条件就是要他亲自出面,可是,临来前接到野狼的电话,说是条子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他就没有去,可是,他却安排我去,让我去当替罪羊。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要是我当时就知道,我才不会去的。鹰哥,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在监牢里了。”
跟随苍狼两年多,他知道苍狼没有完全信任他,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他,因为苍狼知道他曾经做过海林市公安局林志的准女婿,这个身份让他无法真正得到他们的信任,真正的核心机密是不会告诉他的,而他相信的只有他的得力助手猪仔,因为猪仔曾经豁出性命救过他。之所以用他,就是因为他有着律师的头脑,不一般的武功身子。
“猴哥,我们这帮兄弟对他可是忠心耿耿的。”
猴子冷笑了一声,“兄弟?在他心中只有猪仔一个人。鹰哥,其实,他一直不信任你,这一次他首先怀疑的就是你,还有,他老早就想铲除老虎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一次的机会。他让我带着假钱,就是为了刺激老虎,这样,你和老虎就会火拼的,就省得他动手了。”
罗子青哀叹了一声,“谢谢你猴哥,可是,我跟随苍哥这么久,我的老大只有他,不管他怎么样对我,我还是一心一意跟着他,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忠心的。”
猴子也哀叹了一声,“鹰哥,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跟他干了,本来我也没有跟他干过大事情。你要是还跟着他,就要小心点儿。因为有姐姐,我不想他出事。但你是我猴子的救命恩人,我也想你平安无事。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猴哥,那你知道苍哥现在怎么安排我吗?”
“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他给我电话说,说你现在海林市,正好海林市这边有一笔生意要做,让你负责。”
“苍哥在海林市?那我能不能见见他?”
“他没说他在不在海林市,他只是告诉这个。你要在中午之前赶到永德乡去,然后怎么接头还会有电话告诉你。”
“我知道了。”
“鹰哥,一定要小心,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他传话了,后面的事情就是别人了。你一定要小心啊,我总觉得这一次行动还是要针对你的,你若是觉得不安全,就不要去了,我来替你跟他说,你不再干了,反正你是个律师,再干回你的老本行也挺好的。”
罗子青苦笑了一声,“律师,不行了,在海林的最后一桩案子做砸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离开了海林市。算啦吧,以后的事情以后想吧,既然苍哥已经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先把这笔生意做了再说。”
“既然你一定要做,那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小心。不行的话,你暗中带点人手,你是海林市人,应该有点熟人的,让他们暗中照应点。”
罗子青顿了顿,就又说,“谢谢你猴哥,我会小心的。不过,我会在这次生意上让苍哥相信我对他的忠心。”
罗子青回到屋子里,看着熟睡的宛玥,一时间意乱情迷,他慢慢俯下身子,嘴唇轻轻吻在了宛玥的嘴唇上。宛玥突然翻转了身子,一伸手搂住了罗子青,嘴里还呓语着。罗子青的身体立刻昂扬起来,他几乎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可还是硬硬稳住了自己的心声,挪开宛玥的手,站直了身子,轻声叨念着:玥儿,我真的想要你,可是,我知道,不能。
猴子的这个电话,让罗子青确信苍狼来了海林市。按照猴子的指示,罗子青来到了海林市郊区的永德乡。对于这个地方,罗子青很熟悉。就在他离开的前夕,他承接的最后一个诉讼案子,当事人就是永德乡永德村的。
不一会儿,电话过来了,想不到会是猪仔的得力手下兔子。兔子说,有人带货在狗庄等着他,让他在半小时内一定赶到。还说,他只负责拿货,至于交易的钱有专人负责。挂掉电话后,罗子青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狗庄这个地方是海林市人一谈论脸色就变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三起案件,前两次进去的外乡人没有活着出来,最后进去的一个出来时,少了一条腿。这个人出来后也只是活了几天,随后自杀了。刑侦大队曾经侦查了几年也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找不到证据,公安局也束手无策。
其实,狗庄原本不叫狗庄,叫马庄,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姓马的。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那个唯一出来的人在自杀前说了一句话,狗是怎么死的,那两个人在里面就是怎么死的。海林市杀狗的方法中有一种杀法就是活狗剥皮法,类似于古代刑法中的凌迟。
罗子青在想,苍狼为什么要选在这个地方交易?难道说,野狼是马庄的人?不然,有谁敢来马庄搞事。不管生意真与假,野狼是马庄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现在想要明白的是,苍狼既然不信任自己,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来做,难道真如猴子说的,是来针对自己的?选在狗庄,就是告诉他,狗庄是他的葬身之地?去?还是不去?罗子青思索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去,就是去,也只能是自己单独前往,不能叫人。于是,罗子青关掉了另一部准备要打的电话,快马加鞭地来到了狗庄村口。
已经是中午饭点的时间。村子里家家户户的房顶上已经开始冒烟了。罗子青犹豫了一下,绕过正路拐进了一条小山路。
苍狼所说的地点就在村子最西头的一个破旧的水塔房。水塔房前面有一个曾经用来蓄水的池子,十几米高。现在虽说不用了,可下雨的时候里面就会蓄满了水。就在罗子青快要靠近那里的时候,看见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水池边上玩耍,罗子青停下来,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意外,一个孩子掉了进去,另一个孩子吓得一边叫喊一边跑了。
罗子青顾不上想其他的,立刻奔了过去,跳进池子里,把孩子救了上来。等他进行完人工呼吸后,孩子睁开了眼,村子里的人也跑来了。孩子是村长的外孙子,村长千恩万谢着,非要让他去家里吃饭。罗子青正在犹豫不决,兔子又来了电话,取消了交易。
刚才奔跑过去救孩子的时候,罗子青没有顾上看水塔房里是否有人。
饭后,村长问他来狗庄做什么。
罗子青只好撒谎说,他想来狗庄找点治疗冻疮的药材。的确是,狗庄山上别的没有,有一种花儿,听人说,专门治疗冻疮,疗效很不错,只有这个时间才会有,采下来后,放在罐子里,等到冬天的时候用。以前不叫狗庄的时候,有人来过,叫开狗庄后,就没有人来了。
村长一听,立刻要派人去采。罗子青说,自己也想跟着去,说第一次来乡下,想领略一下乡下的风光。村长答应了,派了人领着他。到了山上,转了一会儿,他来到水塔房附近,问领着他的人,说那是什么,很好奇,想进去看一看,领着他的人就领着他进去了。
水塔房里只有两个孩子的脚印,再无其它。罗子青煞那间冒出一声冷汗,苍狼在试探他。
为了避免其他事情发生,罗子青谢绝了村长送他的提议,自己步走着回到永德乡,在永德乡打车回到市里。可是,他总感觉到有人跟着他。于是他拐进了名美商厦,快速地从一层的后门他拐出去,又进了商厦,找了一会儿,就看见了猴子,他正在那里四处张望着。
罗子青思索了一下,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猴子转过身来,看见罗子青,楞怔了,“鹰,鹰哥,你,你怎么会……”
罗子青四处看了看,声音低低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猴子嗫嚅着说,“我在跟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