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的话一说完,李娟就说,“宛玥,你瞧瞧,刘姨多么重视你,把这样一项光荣而伟大的任务交给你去完成,你若是不接,岂不辜负刘姨的悉心栽培,对不对,刘姨?”
我的脸上立刻显示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状态来,挽住刘云的胳膊,柔情似水般情意绵绵地说,“刘姨,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刘姨对我的栽培,好好完成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任务的。”
我说完瞟了李娟一眼,刘云嗔怒地打了我一下,“贫嘴吧。”
李娟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既然推不掉就唱吧,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又不是没在大众场合唱过歌,那时候和宁雨泽出去时,就跟着他的吉他唱,也不管是不是好听,只要是宁雨泽弹吉他,我就唱,好像也没人说难听。唉,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的。不过,光我一个人可不行,我得再找一个人,想了一下,就想起来吴梦瑶那个家伙了,那家伙在去年矿上举办的职工文艺大奖赛上获得个人唱歌一等奖,对,就找她,这样,她以后也不至于老跟我叫劲。
我就说,“刘姨,光我一个人也不行呀,不如再找一个人怎麽样?矿办的吴梦瑶您还记得吧,去年唱歌一等奖的那个女孩儿,就把她喊上吧。”
刘云说,“不行,郝主席说能叫外边的人,怕影响不好。”
“吴梦瑶又不是外边的人,再说,这次检查工会,又不是单单工会的工作,跟矿上也应该有点关系吧,要不然,赵矿长干嘛那么关心这件事情呢。刘姨,你去跟郝主席说说,我想郝主席是会同意的。”
李娟和小周也帮着说,刘云想了一下,“好吧,我去说说看,如果不行,那宛玥你就全力以赴了。”刘云说完就出去了。
“李娟姐,你说,郝主席会同意吗?”我问。
“我可拿不准。郝主席不大喜欢做这样的事情。不过,这一次不同往日,兴许郝主席会同意也说不定。”
正说着,刘云又进来了,笑微微地说,“郝主席同意了。”
“太好啦,要不然就我一个人唱,还不把我累死了。”
“死丫头,说的这么严重,就好像我们这些人全都是恶霸地主,就欺压你一个人。”
我赶紧挽住刘云的胳膊,亲昵地说,“刘姨可舍不得欺压玥儿的。”
李娟皱起鼻子吸了几下,然后说,“怪事了,怎么一股子酸酸的味道,我的牙都快被酸倒了。”李娟说完,四个人全都笑起来。
生活就是这样的,永远都是在你无法预料的情况下变化着一切。
吴梦瑶就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我,一时间处在做梦的状态中。
“怎麽?是不是不想去呀,如果不想去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再去找别人。”
吴梦瑶这才醒过神来,不再像以往那样盛气凌人地在我面前摆谱了,她笑了,那笑意也很真诚了,“宛玥,首先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
“没什么,这是工作,再说,这是你的实力,谁让你是一等奖获得者。”
“真的是你提议我去的吗?”
“你如果觉得这样很别扭的话,也可以不用这样想,毕竟还得经过工会的领导同意你才能去,所以,你就想成是工会的派遣任务而不是什么宛玥在其中。”
吴梦瑶不好意思地说,“哦,不是,不是那个意思。”然后又十分自信地说,“宛玥,好吧,我会好好表现的,让上级的领导们也知道知道,我们大林湾矿上的人才是很多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你好好准备吧,等到中午的时候,我再来通知你。”
“要去干什么?”曹汉文出现在门口。
一见曹汉文,吴梦瑶的神情就和曹汉文见着赵长征一样,恭顺而又紧张,她小声地回答着,“曹主任,是这样的,宛玥说郝主席让我中午和她们一起去吃饭。”
曹汉文看了看吴梦瑶,又看着我,说,“是为了柳主席的事情吧?”
我无奈地一笑,说,“曹主任也知道吗?”
“作为办公室主任,凡是与工作有关的事情,都得知道,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看他一脸的得意,我在心里又骂了他一句。大概心里的活动又显现在脸上了,曹汉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说,“怎么?又听着不顺耳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没等我说什么,就又对吴梦瑶说,“你站在这儿干什么,我要的那份文件打完了吗?”
吴梦瑶吗遛遛地坐回到电脑前,赶紧地打她的字去了。我看了一眼吴梦瑶,心里一阵酸涩,人为了活着就得承受。
“你想的很对,人活着就得承受。”曹汉文阴阳怪气地说。
这家伙太毒了,竟然能够看得出我内心的感受。于是我转脸看着他,心里就说:我想扇你一个耳光,你也猜到了吗?
“你是在让我猜你现在怎么想的,是吗?”曹汉文边说边诡异地笑着。
我的心真真地哆嗦了一下,看来林小娇离开他是太对了,和这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心怎么可能平坦。我此时真的想像内心想的那样,狠狠地扇他一耳光,可是,罗子青的告诫又响在耳边:玥儿,你不能和曹汉文碰撞的,生活在现实里的你没有戏文里黄蓉身上的软猥甲给予保护,更没有黄药师那样叱咤风云的爹爹保护你,所以,还是要按照生活游戏中的规则来生活。
我忍了下来,把心放平静了,把笑堆砌在脸上,说,“曹主任很喜欢猜别人的内心吗?”
“就和警察一样,职业病而已。不由地要去想别人在想什么,才能安排自己该做什么。”
我不想再和他理论什么,就说,“曹主任,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我就先回去了,柳主席就快要到了。”
“哦,昨天我和子青,还有宁主任在一起喝酒了,子青喝的有些多了,我要送他可他不让。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联络呀?没事吧?”
看他样子好像是知道什么,心里一沉思,或者说他昨夜跟踪了罗子青也说不定呢,他在想,我一定会说不知道的。我想了一下,就说,“哦,原来是和曹主任一起喝的呀。”
“子青和你联络了?他没事吧?”曹汉文的眼睛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接砍过来。
我毫不犹豫地接住了,“他昨夜就在我家里,感冒了,浑身烧的像个火炭块,我还在那里骂了一通呢,什么狗屁东西啦,混蛋王八蛋了,把人喝成这样就不管了,还诅咒他不得好死的恶毒的话。可我哪里知道是和曹主任你喝酒呀,实在是对不起,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那样骂了,曹主任不会生气吧?”
我感觉到了曹汉文的那个气呀,但他又无法发作,他这是满嘴牙打落带血吞。
“你这张嘴呀……男人们在一起喝酒喝醉是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因为高兴吗?老朋友难得聚在一起,又何况子青就要离开了,这次走了,不定什么时候再来呢。就算是喝出高血压来也得喝,不是吗?”
我依然笑着说,“虽说不敢苟同,不过,你曹主任的道理我宛玥只能是无条件接受。曹大主任,还有什么想训导的话请尽管直言,宛玥接着就是了。”
“训别人可以,你宛玥,我曹汉文不敢。好了,今天工作很重要的,不扯闲篇儿了。赵矿长已经吩咐过了,要行政上全力支持这次工会的检查工作。”
这家伙这弯儿转的够快,我也就说,“那就先谢谢曹主任了。”待我说完,曹汉文转身离开,下了楼。见曹汉文走了,吴梦瑶就又过来。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出对曹汉文的恼恨,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是被自家哥哥训斥了。我暗自在心里笑了一下,然后说,“那你准备一下,我先回去了。”
“没问题。”吴梦瑶高兴地说。
吴梦瑶办公室正对着四楼楼梯口,还未踏上四楼台阶,就听见身后宁雨泽的叫声,“玥儿,等一等。”
我不想理会他就没有停住脚步。我真的应该好好想一想,是否该离开海林市了,就这样让他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时间一长,难免会有流言蜚语的,可我的内心真的不想与他再有什么了。七年后见到的宁雨泽已经不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宁雨泽了,似乎有一些陌生,似乎还有一些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梗在喉咙口,尽管现在他比以前更多了一份男人的睿智和成熟,更多了一份让女人该迷恋的东西,尽管曾经那样的迷恋他,但现在,我连朋友都不想再做。
见我不理他,宁雨泽上前一步拦住了我,“雪儿,你别这样好不好?难道就连话也不想和我说了吗?”
我毫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说话会更好些。”我的这句话重重地伤了他,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雪儿,就算是普通的同事也会说话的,何况我们之间不是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