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整,“麻仔哥”和“瘦猴儿”被谷梁高从“学霸公园”厕所的镜子里推了出来,两人踉跄着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们浑浑噩噩地走回学校,却在踏入校门的瞬间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三辆警车围堵在教学楼前,红蓝警灯无声闪烁,警戒线在风中微微颤动。
“听说是窒息身亡...”
有一位初一的英语老师抱着教案,正与同事议论。
“但现场却找不到任何外人闯入的痕迹。”
两名警察站在走廊公告栏前交换着信息。
“死者叫陈欢喜。他身上那些伤,法医初步判断是他自己所为——指甲缝里还留着他自己的皮肉组织。”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
“但更奇怪的是...在伤口深处里面发现了未知的矿物成分...实验室那边说,可能不属于地球已知的任何元素...”
此时,另一名警察正对二班的张老师解释情况。
“更奇怪的是网吧监控...所有摄像头在同一时段全部失灵,画面全是雪花。网吧老板坚称设备从未出现过这种故障。”
“瘦猴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他脸色苍白,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镜中空间里蠕动的水藻,“麻仔哥”被吊起时扭曲的影子,以及谷梁高那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全都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尽管无法想象陈欢喜具体的死亡过程,也不明白监控为何恰好失灵,但他比谁都清楚:那个曾经蜷缩在武阿善身后的驼背少年,如今掌握着某种超越常理的力量。
“哎,猴儿!”
“麻仔哥”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颤抖着说:“喜哥,真死了?那我们...”
瘦猴儿猛地打断:“闭嘴!别乱说话,当心小命难保!”
他又看了看警戒线后忙碌的警察,突然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向教学楼。
...
常青墓园内。
谷梁高正跪在武阿善的墓碑前,哽咽地说着话。
“阿善!!我已经解决掉了陈欢喜这个人渣!!我给你报仇了!给你报仇了啊啊啊!!呜呜,呜——”
他用袖子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
“还有他那个,那个叫什么‘Z’的帮凶!他也被另外的人弄死了!听说死得比陈欢喜还惨,连全尸都没留下!至于蔡老二...他被杨主任赶回家,短时间内别想再踏进校门!也算是受到惩罚了吧!!”
谷梁高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好了,阿善!就像你之前说的——所有的仇人,都遭到了报应,都付出了代价!现在,你可以安息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感慨万千——自己终于确实地给阿善报仇雪恨,杀死了仇人,让阿善能够安息。但前路一片迷茫,自己又该去往何处呢?
“唉,要是被吴广老师知道了我翘课出来看阿善,肯定又要被批评训斥了吧...说不定还要写检讨书...”
他正轻声自嘲着,却听到身后传来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谷梁高猛然回过头去,只见食堂的那叔正站在他的身后!
“那叔?!不对,现在的你是——袁古志!!”
那叔摇了摇头。
“袁古志?不,那也不过是个化名。真正的袁古志,早就在以前的考验中灰飞烟灭了。”
谷梁高愣了愣。
“袁古志是化名,远古...至?”
谷梁高意识到了什么!他警惕地后退半步,目光快速扫视四周寻找可用的镜面!骷髅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切勿轻举妄动!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远非你我能够抗衡!”
那叔微笑着说:“不必紧张,如果我想害你,你现在就连灰都没了。你的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欣赏的‘价值’。”
他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在我看腻之前,尽情表演你的复仇吧!去努力让那些‘人渣’在无尽的绝望中哀嚎...我会好好欣赏这出好戏。”
谷梁高握紧双拳,有些不解地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切?又为什么想看我表演?报上你的真名!!”
那叔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夸张的幅度——
“可以啊,那我就告诉你——我只是我‘自己’(本体)的一个分身,并没有所谓的‘名字’。至于我‘自己’...”
他的形体开始如烛火般摇曳,随即化作一阵翻涌的灰雾。霎时间,常青墓园的景象如褪色的画卷般剥落、消散!!谷梁高瞬间感受到了考验——不,那是比考验更深邃,诡异无数倍的感觉!!
“咚咚咚!!咚咚——”
仿若心跳般的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并非通过空气震动,而是直接敲击在他的意识深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如活物般蠕动——这黑暗并非缺乏光线,而是某种具有实体的存在!时间在此失去了意义,空间以违背几何学的形态扭曲、折叠。在虚无之中,隐约浮现出庞大到令他心智崩溃的轮廓,无数滑腻的触须在黑暗中无声舞动...
就在这无以名状的景象中,一个混合着万千声音的语调直接在谷梁高的灵魂中炸响,使用的正是那古老的,他再熟悉不过的拉莱耶语:“Nw kadishtu ya? Ya kadishtu nw: Ya goka-orr'e, ya goka-hup, ya goka-li'hee, ya goka-hai. Ya n'gha li'hee goka-ee, ya n'gha ya 'bthnk. Shugg goka-ee syha'h, ya fhtagn goka-ee nafl'or. Goka-ee vulgtmah, goka-ee s'uhn — n'gha ya s'uhn vulgtmah li'hee!! Nw tharanak, shugg ya — Nyarlathotep!”(汝欲知晓吾之真名?那便告汝:我既是男人,也是女人,既是昨日的孩童,也是明日的耄耋。我既能变成所有的人,也可以是我‘自己’。自人类诞生之始,吾便观赏人类的绝望。人的恐惧与疯狂,为吾最喜悦,最欣赏之事!!汝等的祖先,常称呼我为‘奈亚拉托提普’!)
谷梁高的"真实之身"不受控制地显现出来!它的每一寸岩石肌肤都在颤栗,每一根藻须都朝着那不可名状的存在屈膝跪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汇入万千意识的合唱,吟诵着亵渎的赞歌:“Ngh' nw li'hee, ngh' nw nafl'or, ngh' nw y-hafh'drn. Ya nw ph'nglui fhtagn li'hee, ya nw s'uhn li'hee”(赞美伟大的你,赞美如同混沌,如同深渊般的你,我将永远跟随你的脚步,永远献上祝福)
...
等到谷梁高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常青墓园,“那叔”正站在他的身边,深邃而诡秘的微笑,向他伸出一只手。
“我将带你前往下一个舞台。你的表演...令我期待。”
此时此刻,谷梁高心中所有的疑虑与恐惧都已转化为狂热的崇拜。他毫不犹豫地握住那只手,宛如虔诚的信徒触碰神祇...
(全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