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裂了。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裂了。
那道横亘在苍穹之上的缝隙，就像是一只被无形巨手硬生生撕开的伤口，边缘参差不齐，透着令人心悸的暗紫色光芒。
没有雷声，没有风声。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那只巨大的、冷漠的眼睛，悬挂在裂缝之后，俯瞰着这片刚刚经历了尸山血海的草原。
那目光没有焦距，却又仿佛实质般沉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噗通！”
一名锦衣卫手中的战刀落地，双膝一软，跪倒在血泊中。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让这些刚刚还在屠杀魔蜥的铁血汉子，此刻竟然连站立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这是维度的碾压。
是“神”对蝼蚁的注视。
“这就是……天威吗？”
岳峰拄着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顺着嘴角流下。他拼命想要挺直腰杆，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就像是一座大山，要把他的脊梁骨压断。
“天威？”
一声轻嗤，打破了死寂。
林远站在祭坛之上，手里提着那颗阿鲁台的人头。
他没有跪。
不仅没有跪，他甚至缓缓抬起了头，直视那只巨眼。
他的黑发在无风的空气中狂乱舞动，身上的黑甲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声，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但他眼中的火焰，却比那只巨眼还要炽热，还要疯狂。
“系统，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远在脑海中问道。
“叮！系统提示：资料片《全球综武：破碎虚空》正式加载中……当前进度1%……”
“叮！警告！位面壁垒破裂，高维生物【监察者】正在扫描本位面！”
“叮！警告！检测到宿主身上的【杀神】命格与【镇国金人】引起了【监察者】的注意！请宿主立即收敛气息，否则将遭受天罚！”
“收敛？”
林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老子杀了一路，好不容易杀到了这里。”
“你让我收敛？”
他猛地将阿鲁台的人头扔向天空。
“去你妈的天罚！”
“轰！”
林远体内的内力疯狂运转，那是刚刚突破了凡人极限的力量。
他手中的尚方宝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镇国金人！给我起！”
随着他的一声暴喝，那尊刚刚缩小回巴掌大小的金人，再次绽放出万丈金光。
金光如柱，冲天而起，直接撞向了那只巨眼！
这是大明的国运！
是汉家儿郎千百年来不屈的脊梁！
“滋啦——！”
金光与那暗紫色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发出了如同热油泼进冰雪的声音。
虚空震颤。
那只巨眼似乎没想到这只“蝼蚁”竟然敢反抗，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错愕，随即变成了恼怒。
一股更加恐怖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倾泻而下。
“咔嚓！”
林远脚下的祭坛瞬间崩碎。
他的双腿陷入了岩石之中，膝盖处传来了骨骼摩擦的脆响。
但他依然在笑。
“就这点本事？”
“你也配叫神？”
林远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尚方宝剑上。
“系统！兑换【弑神一击】体验卡！”
“叮！扣除经验值500000点！兑换成功！”
“给老子……滚回去！”
林远双手握剑，对着苍穹，狠狠一挥！
这一剑，没有花哨的剑气，只有一道纯粹到了极致的黑线。
那是连空间都能切割的锋芒。
黑线逆流而上，瞬间跨越了千丈的距离，斩在了那道裂缝之上。
“吼——！！！”
天空中，竟然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那只巨眼猛地闭上，一滴金色的液体，从眼角滑落。
那是神的血。
“轰隆！”
裂缝剧烈颤抖，然后开始迅速闭合。
那股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
几息之后。
天空恢复了平静。
除了那道还在缓缓愈合的伤疤，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当啷。”
尚方宝剑掉在地上。
林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渗出血珠。
但他赢了。
他逼退了天。
“大人！”
岳峰连滚带爬地冲上祭坛，看着浑身是血的林远，眼泪夺眶而出。
“您……您没事吧？”
“没事。”
林远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捡起剑，重新插回鞘中。
“就是有点累。”
他看着天空，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过，这波不亏。”
“系统提示：宿主击退【监察者】投影，获得【神之血】一滴！”
“系统提示：资料片加载进度提升至5%！世界灵气复苏开启！”
“系统提示：所有敌对势力全属性提升30%（受灵气复苏影响）！”
“系统提示：宿主获得新任务——【清扫人间】！”
林远低下头，看着不远处。
那里，那滴金色的神血落在了地上。
原本枯黄的草地，在接触到神血的一瞬间，竟然疯狂地生长起来。
眨眼间，就长成了半人高的诡异紫草。
而那些倒在地上的匈奴尸体，在沾染了紫草的气息后，竟然开始……抽搐。
“咯吱……咯吱……”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
那些已经被砍掉了脑袋、甚至被劈成两半的尸体，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断掉的脖子上，长出了肉芽。
空洞的眼眶里，燃起了绿色的鬼火。
不仅仅是尸体。
远处，那些原本已经吓破了胆、正在四散奔逃的匈奴残兵，此刻也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变成了青黑色，指甲变长，獠牙外露。
“这……这是怎么回事？！”
岳峰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刀都在颤抖。
“诈尸了？！”
“不。”
林远看着那些正在异变的怪物，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残忍。
“是进化。”
“那个什么狗屁监察者，临走前给我们留了一份大礼。”
“它把这片草原，变成了鬼域。”
林远翻身上马。
虽然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他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亢奋。
因为他听到了系统那美妙的提示音。
“系统提示：发现变异生物【尸鬼匈奴】！”
“击杀经验值翻倍！爆率翻倍！”
“翻倍？”
林远舔了舔嘴唇。
“传令。”
“全军上马。”
“大人，弟兄们都……”岳峰看着周围那些刚刚从威压中缓过劲来，脸色苍白的锦衣卫，有些犹豫。
“怎么？怕鬼？”
林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鬼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有血条，神我都杀给你看，何况是鬼？”
他拔出绣春刀，刀锋指着那些正在摇摇晃晃围过来的尸鬼大军。
“告诉弟兄们。”
“这不是打仗。”
“这是……刷分。”
“杀！”
……
杀戮，再次开始。
如果说之前的战斗是人与人的厮杀，那么现在，就是人与魔的狂欢。
那些变异后的尸鬼匈奴，力量大得出奇，速度也快得惊人。
它们不知疼痛，不知恐惧，哪怕被砍断了手脚，也会用牙齿去咬断马腿。
“噗嗤！”
一名锦衣卫猝不及防，被一只尸鬼扑下马，瞬间被撕咬断了喉咙。
“啊！！！”